第30章
作者:夜空飞鸿    更新:2021-11-24 05:02
  阿钧至此方才恍然大悟,原来那地藏公子却是死于义兄钟云之手,怪不得那貔貅在印加斯岛、东正教总坛次弟现身,对自己紧咬不放,内中却是这般曲折。
  他正自心绪翻滚,魔罗夫人又自说道:“钧儿,你可知那黄衫文士是何许人也?其实那却是你的义兄呀!”
  阿钧闻言,心中更是大惊,便忙忙问道:“娘亲,此话怎讲?”
  魔罗夫人长叹一声,继而说道:“此事说来甚是漫长,待为娘慢慢讲来。”
  只见魔罗夫人双目下垂,手捻佛珠,口中轻言佛号,思绪霎时之间便是飞回至过去……
  正文 二十章 火雷飞琴认义亲 玄兵宝刃赠有缘
  据传泰山乃为阴阳二界气机枢纽,大凡修真之士或冥鬼都须得由此历劫,方能蜕洗铅华,得道飞升。
  泰山之上建有浮水寺,其意乃是取自“人生弱水间,浮沉三千万”之说,主持是世外异人紫虚大士。他道行高深,精玄机通天文,所教门徒却是甚为稀少,但全是各赋异禀,自成一家。大凡有依恋红尘入世者,也能为荣华富贵,权倾朝野之人。
  在众弟子中,却是有一对男女孤童为紫虚大士贞观三年云游东海时所收。原来这双孤儿父母乃是同乡之分,为流寇所杀,正自饿脬待毙时,却机缘巧合为大士救回。
  大士观其二人相貌,知这二人乃是与已有缘,却不是修身养气之流,便携上泰山,收作仆童。
  那男娃生得虎虎生气,习武甚为神速,只是生性混沌,不知礼仪。而那女童则截然相反,性情清灵幽静,只喜书画而不秀武功。大士据此二人秉性,稍加点拨,二人自是进步飞腾。
  时光蹉跎,不知不觉间,这对孤童已然悄悄长大,日鬓磨摩间,早已暗生情愫,况二小年纪相仿,自是情之所至,水到渠成,终是犯下门规,为大士所不容,逐出师门。
  临行之前,大士却莫测高深地赠于男娃独门火器“孑孓火雷”,再又送于女娃一柄前世古琴,以为二人防身之物。
  这一对夫妻泪别大士后,便是步入尘世。那男娃虽是灵性混沌,却修为非同小可,下山后即被拜为盐城白干王的殿前大将军,出征闽南,一路上势不可挡,战功赫赫,而那女娃却专心于古琴造诣,不喜尘世荣华。
  忽然一日,那男娃奉命征剿红毛罗刹,大军不日开拔。临行前夜,那抚琴女娃倚窗长泣,为夫君送上一曲幽怨凄婉的‘送君赋’,并婉转地言明自己已然怀有身孕,希望男娃能早日平安返回,那男娃自也是恋恋不舍。第二天,大军浩浩荡荡地南行进发,女娃便腆肚站于山崖巨岩上默默地流泪。
  男娃率大军浴血奋战,将红毛罗刹杀得节节败退,正当胜利在望之时,真是可谓一物降一物,罗刹国红眼狐后亲自出马,利用先天狐媚术,竟然牢牢束缚了男娃的心智,男娃便浑浑噩噩地受其盅惑,反戈一击,不仅断送了五万士兵的性命,还鬼使神差地施出“孑孓火雷”将盐城陷于熊熊火海之中。
  正在白干王弃城欲逃之际,那抚琴女娃及时出现,以“降魔莲花曲”唤回男娃的心智,夫妇二人合力将那红眼狐后杀死,全歼来犯的红毛大军。
  正当白干王设宴庆功之时,二人却是不辞而别,从此便是遁入江湖,不再露面。其实是这女娃孤守在家,正值临盆苦力挣扎时,却是为路经此处的魔罗夫人所救,方才活得一命,故此二人便投入魔罗大王门下,成为大将军和殿前女官,夫妇二人感怀魔罗夫人恩情,自是忠心相守至今。
  阿钧听得魔罗夫人这番话,心中醒道:这二人自然就是笑笑翁与琴仙贤伉俪了。想不到二人竟是相守夫妻,怪不得这笑笑翁对琴仙却是万分敬惧,原来却是十万分的惧内,呵呵……
  魔罗夫人见他眼神流转,知他已是晓得二人之来历,却又是接着讲下去……
  经过这般变故之后,这笑笑翁为红眼妖狐所盅惑,体内真气错乱,身形竟是发生异常变化,原本清秀威武的面容业已变得肥润外鼓,身体也萎缩臃肿,成为如今的怪模怪样。琴仙痛恨他的失节,时时责骂,而笑笑翁也自知理亏,况且对琴仙本就极为依恋,因此二老虽有嫌隙,却也是情感老而弥坚。
  阿钧听罢,又自偷眼瞅瞅那笑笑翁与琴仙二人。
  果见笑笑翁挺着硕圆肚子,不时向琴仙献酒,而琴仙却佯作不睬,令笑笑翁好生尴尬,水土二老见他那般受窘模样,愈加揶揄。笑笑翁倒也不恼,只是晃着圆圆脑袋,埋首喝酒。
  阿钧便又接着问道:“母亲,那黄衫文士却又是何事?”
  魔罗夫人定睛望着他,说道:“钧儿,那黄衫文士便是笑笑翁与琴仙二人之子!”
  阿钧闻言,惊问道:“噢,母亲,这倒是奇怪了!那黄衫文士不是我的义兄吗?怎么又成了孟战将军与琴仙的孩子?”
  魔罗夫人继续说道:“记得你父魔罗大王当年为大周女皇武氏追杀吗?为娘在慌乱中将你失落,你父又在此役中,受伤颇重,为了使他安心服药,我便只好听从琴仙的安排,将其儿子顶替你,来安慰魔罗大王,没成想,你父亲见到这孩子,居然心下甚是宽慰,几日下来,内伤居然愈合了许多,这或许是天意吧!”
  阿钧听了,心中愧疚无比,对魔罗夫人言道:“母亲,那义兄虽非我伤,却也是阴差阳错,毁于那绝天神姥的血滴灵子手中,每次虑及此事,孩儿我也是心下十分内疚!”
  魔罗夫人微微颌首,垂泪道:“那日探子回报,诸般情形却是与你关连不大,原是他自己贪念过甚,自取恶果。”
  阿钧说道:“话虽如此,倒是苦了琴仙婆婆与笑笑翁,害得他们老来无子啊!”
  说到此处,他又瞥见那琴仙正自手抚古琴暗自垂泪。阿钧心念一转,便附耳对魔罗夫人说道:“母亲,孩子想认琴仙与笑笑翁二位为义父义母,甘心作他们的暝蛉义子,不知娘亲意下如何?”
  魔罗夫人喜道:“我儿能有如此胸怀,自是万分妙极。其实为娘也正有此意,只是先前怕你不能释怀,方才待你开口。”
  阿钧闻得母亲应允,便哂然一笑,端起酒樽,长身而起。
  众人眼见他立起身来,便霎时寂静无声,不再言语。一干众人早已为他卓绝武功与折世风采所臣服,自是处处唯他马首是瞻。
  阿钧朗诵声说道:“今日在下实是感谢诸人对我李氏的精心呵护,如今我再是讲得一事,但求大家能予接纳。”
  水老及时应道:“少主但讲便是,老朽必是言听计从。”笑笑翁、土老也齐齐点头应是。
  阿钧便说道:“列位,如今小可请琴仙婆婆,孟战将军作为我之义父义母,自今日起彼等二位就是我之二世血亲,不知当否?”
  水土二老知道少主如此为之,自是有十足的理由,便即时应道:“甚好!甚好!飞琴仙子、笑笑翁有少主作义子,应是别无他求喽!”
  水老为人顽劣,便推推身旁的笑笑翁,道:“胖老儿,你这辈份转眼之间,便是升级数倍,想是日后俺水土二人见面之时便要称你为老主人了!哈哈……”
  琴仙、笑笑翁眼见阿钧如此诚意,况且魔罗大王多年来诚意相待,二人对望一眼,又再看看魔罗夫人,见她微微点头,便只好应允了下来。
  阿钧大喜过望,拉起莎拉公主,纳头叩拜。笑笑翁自是笑得直直跺脚,拍手大乐。
  土老眼见他这般高兴,便是作弄他道:“你这婆家公公,既有这般美妙儿媳妇,不知可有何等上好见面之礼?”
  水老接言道:“想是没有吧,我看那皮球便是好玩得紧,哈哈……”二人一应一合,又自开始促狭笑笑翁。
  笑笑翁却也不心慌,笑嘻嘻地说道:“那是自然,那是自然,老朽身上却是有一等一的惊世宝贝。”
  说完,他又自一扬头,昂声说道:“那就是吾师所传的泰山秘宝‘孑孓火雷’。这火雷威力无穷,若遇激发,便会霎时迸射无穷热焰,更兼有至阳至刚之气,大凡阴邪之类,若遇此神兵,必将形毁神散,不复存在。”
  水土二老咋舌道:“胖老儿,这‘孑孓火雷’果是如此这般霸道异常?”
  笑笑翁笑道:“更厉害的是这‘孑孓火雷’一经出手,便是对方纵有千军万马,也自抵挡不住,乃是攻坚清障之无上神器。”
  土老惊呼道:“厉害,端得厉害!”
  那赤血蝴蝶眼见众人如此高兴,便不甘寂寞,也连声叫道:“端得厉害!端得厉害!”其声有若鹦鹉学舌,生硬反复,众人闻它之言,俱都大笑起来。
  笑笑翁自怀中小心地取出一方绢纸,缓缓摊开,众人望去,但见上面密密麻麻地写满了字。
  水老瞥眼望去,见其上正有各种机关构造,想来应是这‘孑孓火雷’的制造之法。
  笑笑翁将此图双手交给阿钧道:“飞钧,此宝你且精心收好,若依纸上所言,便可制作数枚火雷。”
  言罢,他又能自怀中取出一只小小锦盒,小心打开,只见里面正有二粒黑赫色鸽蛋般大小的砂丸。
  笑笑翁指点道:“此‘孑孓火雷’乃是子母一对,二者若是相撞,便会引发巨爆,故此要小心收好为是。”阿钧将这锦盒收好,叩谢琴仙与笑笑翁二人。
  那水老却是不依不饶,又自说道:“胖老儿,少主你已是有所赠送,只这新媳妇莎拉公主却实是可怜,仍是两手空空啊!”
  魔罗夫人闻言,便说道:“水土二老,你且放过孟战将军吧,他方才可是全亮了家底了!却是哪还有何等宝贝?”
  琴仙笑道:“夫人,不要急,他日前可真是收到上好之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