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作者:未六羊    更新:2021-11-24 04:59
  所以每次朝歌问起引雷掌诀的事,梁库都唾沫横飞的一顿猛批,恨不得把全国无赖名人的头衔,全掼到老赌头一人脑袋上。
  再加上老赌头一不身残,二不短寿,从特徵上看,完全不符合五行族和六甲旬。所以朝歌虽有诸多怀疑,但始终无从确定。
  虽然在被人骨坑质气逆转时,朝歌曾不自觉的再次运用了老赌头在昏迷中念给他听的导引掌诀,可那毕竟在狂燥中一闪即过,而且除了这两次,朝歌就再也没私自用过,大部分时候,朝歌都是任由体内术力来来去去,自行回圈。
  再加上忙於对古村遗址进行挖掘诸多繁事,也就没再认真思考过这件事情。可这次老赌头深更半夜的不知行踪,又再次勾起了朝歌的疑窦。
  不知不觉间,朝歌已经绕著小村走了一圈,可还是没发现老赌头的身影。整个已经沈睡的村子,只有朝歌孤单单的一条长影,和刷刷的脚步声。朝歌停住脚,立在村头的高埂上再次静听了会。
  此时已经後半夜,蛙声虫鸣此起彼伏,月光下的小村子没有一点灯火,如同荒墟似的,静静的只剩下虚虚的轮廓。
  就在朝歌准备往回走的时候,忽然在衆多颇规律的天籁杂音中,感觉到一丝微弱的异响,可当再聚神的倾听时,那异响又消失在天籁中。
  朝歌净了净心,慢慢的闭上了眼睛,他努力的放松了听觉,不刻意去听,也不刻意不听,相反如此一来,各种杂音更清晰了。於是他就又听到了那微弱的异响,那好像是土粒簌簌撒落地的声音,若隐若现的就像偶尔悄悄浮过弯月前的云气,揪的人心一蹦一蹦。
  而当朝歌辨别清这声音的来处时,心底里忽然有了种很不舒服的感觉,因爲那土粒簌簌的洒落声,正是来自远处古村遗址中央的那个黑幽幽人骨坑的方向。
  朝歌睁开眼朝人骨坑那里望了望,然後又向荒墟般的小村望了望,忽然头一回的有了种孤立感,不过很快这种感觉被一种强烈的征服意识压倒了,越是压力,就越是反弹,这正是朝歌的性子。朝歌开始寻声向远处已经光秃秃古村坡田的人骨坑走去。
  随著渐渐接近,那簌簌的异响更加的清晰起来,好像是有碎土间歇的落入人骨坑,虽然在虫鸣草动中仍算微弱,但因爲怪异的不和谐,在月夜中把人的神经绷得越来越紧。
  朝歌屏住气,把脚步声放到了最轻,虽然听起来像是不断有碎土落入人骨坑,但他可以朦朦胧胧的看到,那人骨坑除了四周微微堆起来的散土,便只剩下洒满坡地上惨惨淡淡的月光了。
  每探前一步朝歌都在想,究竟是什麽发出的声音?分明像是有人在往坑里填土,但却惨淡淡的看不到半条人影。难道会是有人在坑中吗?如果是人,会是老赌头吗?如果是,那又深更半夜鬼祟的做些什麽?如果不是,那会又会是什麽呢?
  朝歌从不信鬼,但此时也不禁生出些凉意来。经不住停下来往身後看了看,惨朦朦的旷野中,看不到任何东西,只有大地中央的他,和他前面那个发出簌簌落土声的黑洞洞人骨坑。
  朝歌再次擡起了脚,一步、两步、三步,那落土一声、两声、三声。
  当朝歌距离人骨坑还剩五步远的时候,他看到了一样东西,一样像人手的东西慢慢从黑幽幽的人骨坑中伸出来。
  朝歌一下子感觉到血涌到了头上,即便是单身面对老神婆的时候也没有这种感觉,那时毕竟他还肯定面对的是个活生生的人。而此刻黑幽幽的坑中,确实不知道那究竟是什麽在等著他。
  但这种从没有过的恐惧感,马上又激起了朝歌一种莫名的兴奋。他炯著一双神目,脚步离坑更近了。
  他越来越看清,那慢慢伸出坑中的的确是一双人手,一双老而枯乾的人手,伸出後又缓缓的把坑边的土拢落坑底。
  朝歌再进一步站在了坑边,那双手几乎要碰到他的脚了,借著月光,朝歌终於渐渐看清,坑中这双手的主人,正是老赌头。
  古术 第五十七章:一个一个的解剖(中)
  更新时间: 04/12 20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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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深人静、人骨坑中,举动怪异的老赌头究竟在做什麽?
  朝歌并未急叫出声,而是下意识的又向四周望了望,然後又回头开始仔细的观察起老赌头来。
  老赌头的一双手仍慢慢的一上一下的往坑中拢著土,依稀月光下,老赌头的眼睛竟然是似睁未闭的半眯著,机械呆滞的样子,很像是在梦游。
  朝歌又努力向坑中的每个角落扫视了一遍,月正当空,虽光线朦胧,却也能看的清楚。除了剩下的那几块还泛著幽幽磷光的残碎人骨,便只剩下如在梦中的老赌头了。
  朝歌左右猜不出原由中忽然想到了女子抱著孩子向上伸出的那只手,这坑中很多人在还未死尽中被活埋的,而此刻老赌头往坑中拢土的动作,看起来也竟像是在把自己一点点的活埋起来,两者之间有什麽联系吗?难道真像民间传说的那样,横死之窟可以招魂?
  想到这,朝歌再次下意识的回头看了两眼背後,不禁生出森森寒意。不过很快又镇静下来,一想到自从进入牧家村以来,原本不信神邪的自己,竟然也渐渐不自觉的被沾染些了民间气,不禁又自嘲式的笑了两笑。
  却不想这一放松,忽然隐隐感觉到就在身边地势风水格局中,似乎有些异常的变动在潜伏著。
  因爲刚才朝歌一直全神注意著坑中的落土声,所以就忽略掉了周围风水相力间的微妙异常。
  朝歌心中一动,迅速静下心来,於是这种异常感觉就越发的清晰起来。顺著脉络寻去,他很快发现就在左手坑边不远处的一堆碎土後,静静的闪著几只碧碧绿光的小眼睛。
  朝歌心跳中再定了定目力,於是他就渐渐看清了,那堆碎土後正并排蹲著三只肥肥的老鼠。
  三只老鼠!又是三只老鼠!三只被术力催动的老鼠!朝歌的第一反应:那个已经消失了很久的背後之手再次出现了!
  而此刻的老赌头一定是被三鼠迷了心窍困在这里,但这个具备可怕术力的隐藏之人爲什麽要对身无术力的老赌头下手呢?
  朝歌来不及细想,首要的是先把老赌头弄醒,可当朝歌叫了几声,甚至抓住老赌头的肩头晃了两晃,却不见老赌头有半点醒的迹象。朝歌知道了,身无术力的老赌头被迷至深,要是不破了这个三鼠之局,恐怕很难转醒。
  真没想到,事隔半月之後,朝歌再次与这可怕的隐身之人对阵了。
  只是稍有不同的是,上次牧家村中的朝歌几乎身无术力,而现在已决非昔比。虽然先後两次由雷电和百骨质气引发的巨大骇人能量,都随著瞬间爆发而消失,但却在朝歌体内激发了神奇的火性术力,而且这种火性术力正在朝歌体内沿著一种独特的运行方式在自行回圈著。
  不同的地点,相同的阵局,相同的对峙,不同的境遇。朝歌忽然有了某种跃跃欲试的冲动感,虽然这不太像他以往的内敛性格,但也再次证明了,体内的颠覆性激发,正在慢慢的改变著他。
  而此时的那三只老鼠竟齐齐的仰起了头,似乎正在表明他们背後的主人,也很有兴趣看看已经今非昔比的朝歌到底有多了得。
  看著渐渐涨起、充满挑衅态势的三鼠局,朝歌的斗志更激了。
  可朝歌同时也比谁都清楚,这催鼠之人的术力实在诡异惊人,而自己虽在极偶然的情况下启动了体内能量运转,但对於如何自如应用却生疏的很。除了那两次半昏迷状态下的潜意识应用,其馀时间几乎都是在放任自流。
  其实这也跟朝歌的心理有关,自从人骨坑那次差点毁灭一切的能量爆发,朝歌就一直挣扎在两种矛盾心态之间。一方面爲自己在有能力毁灭一切时而産生的兴奋深深有著负罪感,另一方面却抑制不住的对这种独特而强大的术力有种留恋。
  於是朝歌就在这种越是负罪就越是兴奋、越是兴奋也就越是负罪的矛盾心情中乾脆对体内的变化置之不理。
  可一旦有个理由出现时,这种因矛盾挣扎而産生的暂时均衡状态就会産生倾斜。而这个理由就是眼下的三鼠之局。
  於是在朝歌的心里,那种跃跃欲试的兴奋很快压倒了负罪感。他暗暗的掐起了掌诀,开始尝试著对体内的火性术力进行第一次自发性导引。
  其实术力并不是什麽很玄的东西,它最初只是古气功中的导引吐纳,而当因长期习练在体内産生的气与个人奇局命格发生互融时,这种本来很中和的气便産生了很强烈的偏彼性,土性旺的人,其术力就会偏土性,依次类推,火性旺的人,其术力也就自然偏火性了。
  而朝歌却似乎是个例外,表面看他的命相清奇之中又带深虑,平静之下又有刚欲,应该是个个性极强的偏局。但出乎意料的是,每当遇到强烈的外力冲击时,体内都会奇妙的産生一种相容性,从而可以很快的吸收化解掉外来的突然冲击。朝歌也曾爲自己的这种奇妙变化迷惑不解,而且这种迷惑因不断发生的变化而逐步加深著。
  朝歌按照还记得的老赌头所念掌诀推导起来,很快体内潜伏的术力开始快速运转起来。
  但这并不能完全证明老赌头的大有来历,因爲但凡对术数和道医有了解的人都知道,人体之骨骼、神经、回圈、呼吸、消化、生殖、分泌、筋肉及泌尿……等系统所构成後天人体的生活与活动,是由父精生成骨,母血生成筋脉、神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