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死在眉睫
作者:穿马甲的猪    更新:2021-11-24 04:34
  我们都曾经有过太年轻而不懂得爱情的时候,甚至当爱人们搀扶到老,牵手走过一生的时候,也会黯然思索到底什么是爱情。
  对于萧遥来说,爱情是忽如其来的,爱情就是在球场惊鸿一瞥到灵儿的感觉,爱情就是苏沁送上的那甜甜一吻,爱情也是凌眉的风韵和*。而如今眼前这个弹着钢琴的女孩子,给了萧遥一种相同的感觉。
  “看什么呢?”凌眉见萧遥不走了,拉拉他的袖子问。
  “没什么,琴弹的不错。”萧遥掩饰道。
  找了一个恰好能看到钢琴的位置,三人坐下,凌眉和苏沁是真的饿了,点了一大堆的好吃的。她们经过了这一场三人行,此时越发的亲密,坐在一起不时的交头接耳,说着女人之间的悄悄话。萧遥的心思此刻全放在弹钢琴的女孩子身上,根本没注意她们在说什么。
  那女孩的指头流水一样的在钢琴上滑过,留下一串动听的音符,那音乐的力量穿透了时间空间,把萧遥带进一个美妙的世界里。他随着音乐快乐,随着音乐悲伤,直到凌眉问他为什么不吃东西才从音乐的世界里苏醒过来。
  一曲演奏完毕,有人走上前去,在钢琴上的一个盒子里放上一张钞票,那女孩子似乎没看见一般,依旧垂着头。萧遥招呼过来一个侍者,给了他一张百元钞票道:“替我谢谢那位小姐带给我们的美妙音乐。”侍者把钱交给女孩,带去了萧遥的话,女孩终于抬起头按着侍者的指引望过来,她的目光穿越喧嚣,投在萧遥的脸上,那目光里带着三分的冷漠七分的寂寞,她微微颌首表示感谢,萧遥也默默一点头,心里对这个谜一般的女孩充满了兴趣。
  “坏蛋,你看中哪家的姑娘了?”凌眉一边送着一片香肠进嘴,一边问萧遥。苏沁也发现萧遥的不对劲,笑盈盈的也望过来。
  “你们说这个世界有一见钟情吗?”萧遥放下刀叉,很严肃的问。
  “一件钟情?”两女一惊,看到萧遥严肃的样子又不象开玩笑。
  “是呀,我好象是对她一见钟情了。”萧遥用目光指引着两女看象那钢琴女孩,此时她又弹起一曲,丁冬的琴声弥漫在整个餐厅里,如同欢快的布谷,在迎接春天的到来。
  “你没毛病吧?”凌眉伸手去探萧遥的脑门,可转念一想萧遥是不可能生病的,也就放弃了这个想法。
  苏沁仔细的看了女孩半天道:“她长的不漂亮啊。”
  女孩比起萧遥身边的任何一个美女来说,差的都不是一个档次,这萧遥自己也清楚,可是他就是忽然着了魔,忽然离不开她的吉他和钢琴,忘不了她冷冷的目光,那深邃的让人窒息的孤单,就好象皑皑白雪里唯一的一团火,冷艳而又温暖。
  “我也知道她不漂亮,可你知道吗,有种怪怪的感觉。”萧遥看到苏沁和凌眉不但没有生气,反而在替自己观察,心里放心不少。
  “你对我可不是一见钟情啊。”苏沁撅起嘴来,哪里象个二十七岁的大姐姐。凌眉一边使劲的点头,表示自己也是相同的遭遇。萧遥狠狠瞪了她一眼心想你凑什么热闹,要是对你一见钟情那我不是有恋童癖了吗。
  幸好苏沁也不是真要追究萧遥的不公平,冲凌眉使了个眼色道:“走,我们去洗手间。”凌眉冰雪聪明哪里不懂得她的意思。于是两女挽着胳膊,特地绕了个大圈从钢琴上走过,偷偷看着女孩品头论足了一番。萧遥苦笑着看着这两个好奇的家伙去而复返。凌眉一落座便道:“她好奇怪,我怎么觉得她有一种很特别的味道。”
  苏沁点头道:“是呀,她的确有种很特别的气质,看起来很冷,可是你听着她的音乐却觉得很暖和。”
  萧遥没说话,只是静静的听着空气里飘来的琴声,渐渐觉得人生恍如一梦,那琴声悲凉之时,萧遥只觉得心头一酸,杨正那残留一魄所裹着的委屈,愤怒,恐惧,仇恨,如此种种情绪蜂拥而出,冲击着萧遥的意识。萧遥被这些情绪左右着,只觉得眼前的一切变得漆黑,唯有最上访方有一丝的光亮。他奋力的想脱离这黑暗的牢笼,却不得其门,正在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的时候,一阵轻松优美的乐曲传来。黑暗顷刻键迸裂开来,那些愤恨的情绪也被这音乐感染,渐渐的平复下来。
  萧遥在一瞬间经历了一次道心几近崩溃的险关,大部分原因是因为他的道力远远超过道心能承受的程度,因此极为容易走火入魔,更是他太过专注于音乐,而使得心魔入侵。幸好音乐在关键十分变成了欢快的,萧遥才逃过心魔附体的劫难。这一切不过是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所以苏沁和凌眉竟然没有察觉。
  看到世界回复到了正常,萧遥这才平静下来,他收敛起心神,不敢再全心投入的去听琴声了。凌眉听了一会忽然道:“她的音乐实在太让人感动,而且其中好象有种杀伤力,就好象沆锣哥哥的音煞……“她话一出口立刻觉得不妥,因为苏沁还不知道这些事情。果然苏沁奇怪的问道:“你说什么?“
  “没什么。”凌眉赶忙敷衍过去。
  她的话引起的萧遥的思索,他催动道力在女孩身上一转,却没发现什么古怪,她的确是个普通人,没有任何一点的道力反应。萧遥还是有点不放心,想起观天录上的望气之术,于是依照书上的法门捏动口诀,眼前的世界顿时变了一副景象。
  凌眉和苏沁的身体周围裹着一团金色的气,这表明她们的正经历着好运气。隔壁桌一个男子身上是粉色的气,看他对面那个一样罩着粉气的女子就知道他们正走着桃花运。萧遥微笑着望向女孩,立刻呆住了。
  “你怎么了?”苏沁看到萧遥的脸上滚落着大颗的汗珠,奇怪的问道。
  凌眉的脸色也变了,能让萧遥如今紧张,会是什么事情?难道那个女孩真的有古怪吗?她曾经听哥哥说过西方有一种叫做吟游诗人的修真者,和中国的音煞类似,用乐器发出的音乐攻击敌人,难道这个女孩正在攻击萧遥不成。
  萧遥缓缓转回头来,神情木然道:“我累了,咱们回去吧。”
  “到底怎么了?”苏沁很不放心的问道。
  “真的没什么。凌眉你开车送姐姐回去吧,我打车自己回学校了。”萧遥斩钉截铁的语气不容辩驳,凌眉的耳朵里同时传来萧遥的传音“有些蹊跷的事情,我要解决一下,你先送她回去吧,明天我再跟你解释”。
  凌眉自然不会担心萧遥,能威胁到他的人恐怕还没出生呢。虽然很好奇到底发生了什么,凌眉还是按照萧遥的话哄着苏沁走了。
  萧遥望着凌眉的车开远,又回身走进餐厅里,一进餐厅,他就又看到女弹钢琴的女孩,与方才不同的是,在萧遥的眼里,她浑身笼罩着浓浓的黑气。
  观天录上说的非常清楚,人身上分为七色气:紫气为王者之气,金气为兴旺之气,这是两种最好的气。白气为中正之气,粉气为桃花之气,蓝气为疲惫之气,这三种气是不分吉凶的,可能转化成金色的吉祥之气,也有可能转化为不好的气。至于红色的血光之气和黑色死气则是最不好的气,红气缠身不是要破财就是要遭受血光之灾,而黑气缠身就如同被宣告死刑一般。黑气还分病,祸,杀三种,有细微的分别,此刻女孩身上的黑气浓郁中带着一道红色血痕,是最凶戾的枉死被杀之气。按照气的浓郁程度来看,三天之内,女孩必定会遭遇凶杀之灾,而且是无法化解的。所以萧遥方才一看之下,才震惊得冒出汗来。萧遥如今遥遥的看着女孩,浑身颤抖,他怎么也想不到为什么老天会这样的不公平,如此对待她。正在这时,女孩恰好换了一首贝多芬的命运来弹。那澎湃的琴声传到萧遥的耳朵里,就好象在提醒他这上天的意志不是不可抗拒的一样。萧遥冷静下心神,心里狂叫着:就算你们是神是佛,也休想要从我身边夺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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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马,你这招太急进了吧?”南斗子面色严峻的对司马道。
  萧遥那逆天的意念虽然只是在心头呼喊,道力的激荡却已经直上九重,南斗子感觉到这一喝之威,不免心惊肉跳。
  “我可什么都没做,那女子的命也不是我定的,要怪只能怪阎罗王不开眼。”司马道。
  “女子的命格的确与你无关,可是你引萧遥去听她的琴,这要是被上面知道,恐怕……?”南斗子欲言又止。
  “上面算什么?他们之所以端坐在上面,不是因为他们比我们强,他们不过是凭借身世,凭着拉关系,走后门,拍马屁才高高在上的。你却说说,这偌大一个天界有几个是真正本事盖过你我的。千多年前那猢狲闹的时候,天界就翻天覆地的换了座次,当初你我道力浅薄自不必提,如今咱们要想出头,等不来猢狲那样天不怕地不怕的人物,就只能自己制造一个出来。亏得张应海那个逆天壶让萧遥有了这样强的道力,只要把他激怒,让他身体里的邪气戾气魔气狂气怨气怒气全都爆发出来,成为让这天界都恐惧的力量,我们才能浑水摸鱼。”司马道。
  “你说的虽然有道理,可是若是这一回激怒了萧遥,出手阻止天意,只怕冥府不会不管。”南斗子依然有疑虑。
  “那就最好,冥府的人要是出了事,天界不可能不强硬,萧遥可是吃软不吃硬的,双方势均力敌有得斗了,到时候我们趁机行事,只会有不尽的好处。”司马胸有成竹的道。
  “你真的认为萧遥能够对抗天界?”
  “当然,你且说说这天界上最强的神佛是哪一位?”
  “要说最强自然是三清道尊太上老君和如来佛祖,可是他们一千年前已经不问天界的事情,肯定不会出手。若是这样的话,最强的恐怕还要数六道神君,六道三千年的修行在神佛中是首屈一指的。”南斗子道。
  “那你且说说六道这三千年修炼之中,吸取天地间的灵气又有多少?”司马问。
  南斗一愣,立刻明白过来,惊道:“你是说?”
  “咱们修真之人再拼命苦修,所吸取的天地灵气不过是九牛一毛,微不足道。可萧遥得了奇遇,一身积聚了三百年来天地释放的阴气,他身体里的道力和六道神君三千年的苦修相比只强不弱。若是他修炼得法,真动起手来,鹿死谁手未为可知,我对萧遥很有信心。”司马捻着胡子道。
  “你这家伙真是疯了。”南斗惊愕道。
  “不在沉默中疯狂,就在沉默中死亡,你我已经沉默千年了,还要继续下去吗?这天界该换个新颜了。”司马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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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点的时候,女孩弹完了最后一曲,她拿起放在座位下的一个提包,又从盒子里把钱拿出来数了一遍。这时候一个侍者走过来,女孩递给他几张钞票。萧遥虽然离得远却看得很清楚,这一晚女孩得到的小费有六百五十元,给那侍者五百元,这大概是约定好的分成。想到她弹了这么多好听的曲子才得到一百五十元的酬劳,萧遥心里一疼。
  女孩走出餐厅,并没发现一旁的萧遥,她孤零零一个人向着不远处的公交站台走去。萧遥立刻尾随在后面。
  公交站台没有几个人,最后一班车十点二十到。女孩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萧遥站在她身后,能感觉她身上的淡淡女人味,和她的音乐一样,让人陶醉。
  自从女孩从餐厅出来,萧遥的道心完全运转起来,道力流动在他的四肢百骸之间,周围一公里的所有风吹草动都逃不过萧遥的神识。他打定主意要逆天行事,只要一有危险就出手救下女孩。
  一切顺利,风平浪静,公交车准时到达,车一路平安的到了天海大学,萧遥一直跟着女孩走进天海大学,幸好他用了隐逸术,不然早被人当作跟踪的流氓抓起来了。
  令萧遥奇怪的是女孩并没有走进任何一栋女生公寓,她径直的穿越了众多学生公寓,走进了第十八公寓。萧遥站在公寓门口,看着上面四个大字“教师公寓”。
  “她是老师?”这是萧遥那天晚上觉得最荒唐的一个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