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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李凉    更新:2021-11-24 04:07
  童贯始终不语,且回去搬救兵再说。一出天圣府,仍派人监视,其他者带队而去。
  完颜宗翰爽声笑道:“圣王说的好,封天百日,京城必乱,如此内忧外患下,大宋迟早要亡。”
  极乐圣王道:“天意如此,怪不得谁,咱是顺天行道!”
  刁采盈道:“可是外头士兵恐永远难退,我等行动受阻!”
  极乐圣王道:“封了天,谁还管得这些!本王早算得时辰,到外面去吧!”说完起身,步出大厅,众人跟行,抬头望去,只见丽阳当空,然东西两天却有乌云似龙似蛇蟠踞。
  极乐圣王突地发功,双手旋动,劲流已起。此为初春时分,天气仍寒,经此一带,白气渐渐成形。
  极乐圣王喝喝念道:“九煞封天!”此乃和上次封击燕京城之“天雷九煞”法门稍有不同,乃去除“天雷”法门,只引九煞乌云封住天门。极乐圣王声音虽未尽明亮,却若洪钟般流传无尽远处。而那白气越旋越急,直若龙卷风般升往空中,但其仍离西天乌云有段距离,若要达封天效果,恐得耗上半天一日不可。
  然极乐圣王早算准时辰,如天象气流,而安排极乐圣母于东天峰顶配合施法。他所发自气乃在引导,东天峰之圣母见着,立即配合起坛施法。她身在高山顶峰。原已深入云层,如此一副一带,乌云果然渐渐移往京城顶空。不到一时辰,终和圣王那道白气会合。此时天空已转阴沉,除了童贯和张虚白、张天师等人知觉已在变天外,百姓仍以风雨将临视之。
  然极乐圣王即在等此乌云、白气会合,突然咆哮吼道:“九煞封天!”故意震得京城处处可闻,以摄人心。而那强功再展,白气旋得更急更快,终引起啸风凉卷,对流乍成,卷得天上乌云直若潜龙打滚,飞行速度更快,终于带动雷电,闪闪轰轰,闷闷作响。百姓此时方知异相,开始有人喝着:“变天啦!变天啦!”极乐圣王更形得意,强功再引,直到东西双云混合一处,方始收功。
  此时汴京城上乌云已厚实凝结,难以透光,原是午时丽阳高照,现在瞧来则若暗夜无异。其范围扩及开封城外十余里,再远处则见阳光。天相特异,倒让百姓心神浮动,连连跪地拜天,祈求噩运莫要来临。
  极乐圣王封天得逞,满意一笑:“此‘九煞封天’法门,天下无人能破,本王等着大未亡吧!”
  完颜宗翰赞佩道:“圣王好法力!”大宋江山到手感觉实在妙极。
  此时外头已传来神霄派弟子喝声:“神霄无敌!靳除奸恶!”敢情是童贯派人前来收拾。
  极乐圣王道:“走!”身形一掠,引领完颜宗翰及四大护法掠屋而去。六人身手了得,高来高去,始终未被迫着。转掠一阵,突又躲回相国寺附近之“天乐居”。原来此处方是大金设在京城秘密地点。圣王早有安排,故以“天圣府”为施法地点,待完成后躲回此处,自是神不知鬼不觉。
  封天之事早惊得徽宗赵佶寝食难安,急忙赶至万岁山神霄金宝殿,想询问状况。
  除了替任神霄本尊张虚白外,道箓司徐知常、童贯、王黼、蔡京、张邦昌、梁师成等重臣一一到齐,针为变天之事而来商讨。
  童贯怎敢说出乃得罪极乐圣王,始被封天,他更不肯说及敌军已兵临城下,此对颜面极为受损。反正高手不少,只要私下摆平,一切自能顺利渡过,故决定隐瞒到底,不露口风。
  蔡京、王黼、梁师成等人不懂玄学之道,心头虽感受变天沉沉压力,却也认为乃是神霄派或天师派等相互争斗,根本和国运无关,且全看童贯说词,省得沾惹麻烦,弄来一身腥。至于张邦昌原是忠心谏言,然多日为之,全无效果,且年事已高,一股孤臣无力回天之无奈感盘据心灵已久,终于意兴阑珊,几乎未再过问朝中大事,连苏小凤谏言亦转予谏官陈东处理,毕竟赵佶性格已定型,多说何用呢?在斗志已失下,全交予年轻人拼命去了,他自知乌云封天而不雨,必有凶相,只是说来何用?且闭口不答就是。
  然张虚白身为神霄派住持掌门,纵知天命难违,仍得说言几句,道:“乌云封天,且曾听得妖人喝吼,应是人为造成,当应升坛破去,且抓出擅自施法者!”
  赵恬喝道:“那人是谁?胆敢封去朕头上这片天,快快抓来处死,以显天威!”
  童贯道:“已派人前去搜寻,大概三日之内必有结果,鼠辈份子,皇上不必多虑!”
  张虚白道:“能封天者,必是高手,绝非鼠辈!”
  赵佶登急:“到底是谁?先生可有把握破去妖法?”
  张虚白道:“恐怕不易,早年仍有小神童俱先天之能可破除,现他已被贬出京,朝廷痛失天才。”
  赵佶诧道:“谁贬的?朕可未贬他,到底是谁擅自作主?”瞪向童贯:“是你么?”扫向梁师成:“还是你假传圣旨?”
  梁师成急忙拜礼回话:“奴才不敢!”
  童贯道:“宋两利和林灵素师徒乃一介骗子。皇上贬了林灵素,宋两利自知把戏难再要得,跟着开溜,跟任何人无关。”
  赵佶道:“怎会如此?”转问张虚白:“先生说他俱先天之能,童贯又说他是骗子,到底孰真孰假?”
  张虚白道:“照属下观察,宋两利应是先天通灵……”
  童贯立即截口:“你懂什么,宋两利早已破功,灵力尽失,此事他已在神霄门徒前亲口说出,先生竟仍不知?”
  张虚白暗忖真有此事?想及前几日外头弟子闹翻天,小神童却因此而失踪,莫非着了道儿?在无法证实下,亦不敢得罪童贯,道:“若是小神童已破功,那自可能灵力尽失了。”
  赵佶急道:“那该如何是好?”
  童贯道:“皇上莫惊,大宋能人无数,只要找来高手,随时可破去乌云。”
  道箓司徐知常道:“神霄和天师两派可联合施法,必能破此妖招。”
  赵估道:“快去传令,日夜施法,务必早日破解,还我江山正大光明!通元冲妙先生您也得全力以赴!”
  张虚白道:“属下知令。”
  王黼早对蔡京位高不退起反感,乘此奏上一句,道:“蔡相不该建议收容金国叛将张珏,引来两国龃龉,封天之事,多半与此有关。”
  蔡京冷道:“张珏是块料子,且经庆远节度使王安中推荐,皇上亦且准奏,童将军亦认同,王丞相此言未免太伤人。”
  王黼道:“臣就事论事,皇上明查!”
  此事牵涉童贯甚深,他怎可置之不理,冷道:“王丞相切莫妄加揣测,封天之事纯粹妖人胡搞,和金国无关,更和张珏无关,边城挑衅,只不过是金人耍耍花招罢了,下流行径,不足以惊动皇上。”
  王黼道:“是么?金太宗为此且曹大怒,将军不得不防。”
  童贯冷道:“我说没事便没事。”
  赵佶见气氛已僵,道:“好啦好啦!朕明白诸卿皆为大宋江山着想,但也不必谏争若此,金国敢作怪,童大将军打回去就是;小小封天一事,怎弄得如此紧张兮兮,难不成我大宋会是病猫么?”
  王黼急忙拜礼:“臣不敢,倘祈皇上恕罪!”
  赵佶摆摆手道:“去去去!别老是为了争权夺势,闹得不能安宁!”
  王黼直道:“臣不敢!”知今日谏出毛病,立即拜退了事。
  蔡京一阵得意,赵佶仍是看中自己,朝中地位稳若泰山。
  童贯暗斥王黼胡言,日后得多多教训不可。
  赵佶最怕烦心,只要问明状况,然后让旧臣说出合理解檡及处理方式后,立即叫着去办去办,而后避开烦事,兀自自我催眠于形势一切大好。他从未思考是否宧臣造假,进而陶醉在民安国富、繁华昌隆之中,行乐庆祝自免不了。
  他甚至觉得暂时封天也好,准备计画来个七连夜笙歌宴舞,创造前无古人记录。
  童贯最喜赵佶饮酒作乐,立即附和此活动,且派人全力安排及配合,也好自己多出时间,前去收拾极乐圣王等人。
  待送走赵佶后,蔡京问道:“金军当真兵临城下?”他年事已高,老命不值,但总得替察家后代着想。
  童贯冷道:“连你也不信本座么?”
  蔡京急笑:“怎敢怎敢,老朽言下意思乃指真有此事,得立刻反攻,给予番邦痛击,方知大宋功盖天下!”
  童贯这才爽声笑道:“金人不足惧,唯我等自乱阵脚,对方始有机可乘!”
  蔡京笑道:“是极是极,一切全看将军作主了!”问不出名堂,只有告退,自个查明便是。
  张邦昌亦借口离去,只剩梁师成及道箓司徐如常,两人一向附和童贯。徐知常道:“可要来个全城法会,逼退妖人?”
  童贯转向张虚白:“先生升坛作法吧。必要时,请天师派帮忙。”
  张虚白道:“属下尽力为之。”显得力不从心。
  童贯道:“如此泄气么?妖人没什么了不得,不信天上乌云能百日不化;倒是你话太多,不怕引出毛病么?”
  张虚白叹道:“童大将军,凡事得留点退路,灵界之事,谁敢作主?极乐圣王号称天下第一高手,当年他不敢入侵即有阴阳老怪和宋两利挡着,如今一人作古,一人被你逼走,此事能全身而退已是万幸,弄个不好,大宋江山因而拱手送人,你难道感觉不出,还是视而不见?”说完甩头而去,这个掌门职位,他随时可辞去不干,故说话见骨见气。
  童贯一愣,虽责对方言词不敬。然却颇中要害,极乐圣王威力,他已领教,难道当真无人能挡?一定要把宋两利找回?可是他法力已失,找回何用?
  徐如常道:“将军莫要泄气,少了阴阳老怪,不是另有妙佛禅师,他已尽得老怪真传,该能抵挡妖王,再不行,联合全天下灵界高手亦能斗倒妖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