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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李凉    更新:2021-11-24 04:07
  童贯轻叹:“既是战争,死伤自难免,何况他们神打上身,已失自己,胡干非为是常见之事。”
  宋两利道:“将军应找朱勉,他主持花石纲,贪得无厌,引起百姓反感才变得如此。且将军亦莫要替皇上再找奇石异宝,大内藏宝已过多了。”
  童贯最不喜受人指责,闻言脸色已变,冷道:“朱勉过分,本将军自会处理,然收集奇石那只是皇上小小嗜好,你且要断了它?也未免管得太多了!”
  宋两利道:“我懒得管,只是说清楚状况,您要听便听,不听也没法,毕竟天命难违,谁也躲不掉!”说完拜礼:“我还有事先走了!”实也不屑和他多谈。
  童贯冷道:“回来!你如此向我说话么?”
  宋两利懒得理他,摄脑过去,冷道:“大将军请去上茅坑!”
  童贯突地拜礼:“是!”当真步行而去。
  守卫瞧得莫名不解。
  宋两利但觉过瘾,早知便向他洗脑,说不定可解决一切。捉笑道:“上久一点啊!”童贯又应是,走的甚是恭敬。宋两利待要盘算摄脑大计,岂知感觉王文丑已瞧来,对方是阴阳老怪手下第一战将,功夫早不在话下,以前纵使交情不错,然已和老怪决裂,敌我已分,且莫让他缠上为妙,连那八大护法可非闹着玩。
  宋两利随即找机会溜下内城,乘机开溜。
  童贯步行下城楼之后,蓦然清醒,怔诧道:“我怎会想上茅房?且对小神童必恭必敬?难道受他妖法?”顿觉可怖,立即唤来王文丑,说明状况。
  王文丑道:“是被摄没错。”
  童贯诧骇:“光是说话即能摄人?未免太厉害、太恐怖了吧!”
  王文魏道:“师父已有令,见他即念定心咒,且最好莫跟他多说话。”
  童贯已起寒意,道:“此种人若不能用,倒要防了。”收拾之心泛起,却不想暴露,道:“尸体处理如何?”
  王文丑道:“一天一夜将可全数烧完。”
  童贯道:“也好,让对方知道,背叛朝廷,将落个尸骨无存,且连魂魄都将散去,永世不得投胎!”
  王文丑默然不语,他一向话不多。
  万人尸冢果然连烧一天一夜仍未灭去,尤其夜间鬼火幢幢,甚是可怖。
  伏虎城已变鬼城之说立即传开,闻者变色。
  宋两利劝童贯不得,唯有回头想劝方腊。
  他偷偷潜回圣山。
  方腊已知战况,正为此事发飙,直斥手下只知庆祝战胜而疏于防范,始让童贯那浑球有机可乘。
  他正式宣布日夜两军交替巡逻,乃不致再出此差错。
  至于真正不敌而败原因,他始终压根儿不信。
  宋两利顾及刘道真及金妙莲,不知状况如何?数日前为阴阳老怪所阻,竟无法收拾刘道真,实是憾事。
  他坐定暗处,运起感应神通,搜向圣山,不久已浮现刘道真及金妙莲皆各自躺在不同病房。
  刘道真似是住于山洞般秘室,下体仍里着药物,宋两利但觉对方活该,阉割效果想必甚佳。然金妙莲为何亦受伤,他并不知晓,渐渐摄脑过去,金妙莲虽有防范,但伤势在身,抵抗较弱。不多时,宋两利终能摄知对方想法,原是刘道真一刀刺其心窝,她且怀恨想报复,看来双方决裂已是注定,至于有关阴阳老怪那档事,由于金妙莲未能想及,宋两利自无从摄取。
  宋两利暗忖:“两人既受伤未复,阻力降低不少,且直接找向方腊,当面跟他说清便是。”于是收起感应神通,潜往方腊住处,岂知对方吃过暗亏,已加派人员防守,宋两利不得不改变方法,突地喝道;“童贯打来了!”立即潜身变位躲藏。守卫闻言大惊,冷喝是谁?四处搜寻。
  方腊更惊,切急兮兮撞出秘室,直喊道:“谁喊的?怎么回事?”急往前厅奔去。
  宋两利趁他行住回廊之际,一指截其齐门腰穴,拖入厢房中。
  方腊待想喊叫,宋两利一把匕首已抵其胸口,邪声笑道:“别急,我是你的媒人,又来看你了。”
  方腊清醒过来,终想及几日前遭遇,更认出宋两利,诧道:“神霄小神童?你怎又再来?”
  宋两利道:“当然对你大有好处,我算过你的命,很差,所以请你辞去圣公职位,才能保住性命。”
  方腊冷哼:“是他们拥我当圣公,并非我想当。”
  宋两利道:“不想当还自封为帝,改朝永乐年。”
  方腊冷道:“天命如此,谁也无法改变!”
  宋两利道:“你再不变,不出一个月,必定死于非命!”
  方腊冷道:“为百姓牺牲亦是值得。”
  宋两利道:“算了,我已调查清楚。你原是生产家中漆园之漆料,被朱勉索求无度,弄得一贫如洗,才愤而招集受害人征讨朱勉,谁知越搞越大,才有此局面,你且为私恨报复,任何以为民征讨全是借口。”
  方腊冷道:“你不懂局势,天下已在征讨童贯、蔡京等奸官贪宦,我只是其中一脉而已。”
  宋两利道:“这正是我想说的,征讨童贯也罢了,你且任手下无禁制发展,连土匪都渗混进来,结果圣公军比土匪更土匪,如此对么?”
  方腊道:“那是极少数,我已下令整治。”
  宋两利道:“好吧,不谈那些,谈谈近况,伏虎城一夜被毁,死亡数万人,童贯是有备而来,且有阴阳老怪在后撑腰,你的圣公军根本抵挡不了,伏虎城就是一例,劝你解散大军,保住众人性命。”
  方腊冷道:“我已说过,圣公军暴涨数十万已非我所能控制,现在换人回来,他们未必肯听!”
  宋两利道:“能召回多少便多少!”
  方腊道:“我尽力。”
  宋两利原想摄他脑门,然顾及时间紧迫,且若摄他变得痴呆,必定无法控制圣公军,且可能造成更大伤亡,终放弃此想法,道:“且信你一次,否则死伤自行负责!”
  方腊道:“既敢声讨,早将生死置之度外。”
  宋两利问道:“你又如何脱离明教,自行声讨?”
  方腊道:“先时的确参加明教,但后来变了质,我不想拖累明教,只有自行退出,以免损及明教崇高地位。”
  宋两利但觉他所言非假,叹道:“你既然明理,为何仍执迷不悟?”
  方腊道:“又能如何?路行至此,唯有勇往直前,否则死路一条。”
  宋两利窥知他心态,毕竟已成叛徒,进则仍有生存机会,退则死路一条,他当然一拚,故任何神打招法能用皆用,甚至纵欲亦只为人生苦短所做之犒赏。既然如此,宋两利无话可说,叹道:“实是天命如此,你且好自为之,别拖得太多人陪你死!”
  方腊终叹口气,道:“成者为王,败者为寇,天经地义;路已难回,全凭命运安排,这群人早知如此,我只不过增加他们信心罢了。”
  宋两利知多说无用,道:“你看着办吧!”终放掉方腊,潜行逃去。
  方腊脑门空白甚久,想自己革命之初的确满腔热血,亦把兄弟方七佛拖进来,谁知人数逐渐庞大,几已达难以控制地步,唯有藉神力量加以控管,终欺人自欺,竟也自认能推翻大宋昏君,另立国号,说来实是可笑,然拥兵数十万,难道连一点机会皆无么?
  方腊不信,在退即死路一条下,他只能硬拚。
  他非但未唤回各路人马,甚至更加强神打宣传,表示圣公将一统天下,只要拿下童贯尸首即成。
  圣公军霎时士气大振,亟欲迎战童贯而后想歼灭始畅快。
  宋两利得知方腊作法后,无奈轻叹一切全是天注定,岂是凡人能转其天机?
  终于圣公军、圣教军,甚至打着明教军人马,在方腊散布神打猛威下,和童贯作殊死战。
  然在五雷尊者王文丑及八大护法助阵下,童贯军简直如人无人之地,摧枯拉朽,势如破竹,短短半日之内已击破东路军于富阳城,将领金双虎脑袋被砍,挂于城头,死伤约两万兵。西路军亦于五日后被歼灭,战将马太元横尸桐卢城郊,死伤万余兵,至于北路军王贵和童真军交战于杭州城郊,战况更形激烈,死伤不计其数,王贵终伤难逃恶运,开膛破肚而亡。
  四场战役下来,圣公军死伤近十万人之多,简直足以溃不成军形容。
  童贯军气势更炽,准备乘胜再击,渐往圣山逼去。
  圣公军虽仍有十余万之多,然皆退守圣山,军心动摇,气势顿挫。
  方腊怎知半月之际即已风云变色,难道正如宋两利所预言、圣公军该败么?然他实不信一向风评不佳的童贯军有何多大本事,竟能连闯四关。
  他仍想出征一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