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作者:何子丘    更新:2021-11-24 03:58
  梅兰见南宫逸神色,心知小姐必无大碍,心情亦轻松起来,见吴云鹤发窘,有意取笑道:“大企图没有,小企图说不定倒有两个,这里又没有外人,吴小弟说出来听听又有何妨。”
  “这里没有外人。”吴云鹤心中念了好几遍,不觉怔怔瞧着梅兰。
  那眼光傻瓜也看得出隐含何意,梅兰这才思及自己话中语病,娇靥顿时通红。
  南宫逸却故作不知,一本正经道:“原来小兰姑娘也生病了,要不要我这个蒙古大夫帮你瞧瞧?”
  梅兰闻言,真恨不能找个地洞钻下去,幸好此时孙掌柜从门口勿勿而入,向她问道:“兰姑娘,庄主的伤势如何?”
  梅兰向南宫逸指了一下,嗔道:“我不知道,你还是问南宫大夫吧?”
  “南宫大夫。”孙掌柜满脸疑惑,向南宫逸及吴云鹤揖手道:“还未请教这两位少侠尊姓大名?”
  吴云鹤先前见孙掌柜武功之高,较师父亦只逊了一筹,心知必是一位武林前辈,不敢失了礼数,连忙还了一礼,恭声道:“晚辈吴云鹤,家师华山刘纯阳。”
  孙掌柜淡然道:“原来你师父是华山掌门刘大侠。”又瞧了南宫逸一眼,道:“这位少侠必是兰姑娘所言南宫大夫了。”
  南宫逸应道:“晚辈南宫世家南宫逸。”
  孙掌柜赞道:“原来是‘不死神龙’南宫逸,老朽久仰大名。”
  梅兰奇道:“孙老,连你也听过这蒙古大夫的大名?”
  孙掌柜不觉微露笑意点头道:“若连‘不死神龙’亦是蒙古大夫,那天下没有哪个大夫不是蒙古大夫了。”
  南宫逸忙道:“孙老谬赞了。”
  “你们在说什么蒙古大夫?”梅云清不知何时醒转过来,见房中众人都在,又在说什么蒙古大夫,颇是奇怪。
  梅兰闻言大喜,急急行至榻旁道:“小姐终於醒了,真是急煞小兰了。”
  梅云清起身软软靠在床头微笑道:“刚才你说谁是蒙古大夫?”
  “我,我……”梅兰窘了半晌,南宫逸出言道:“便是在下南宫逸。”
  若是眼神能杀人,南宫逸只怕早被杀死了一千次,梅云清面色一沉道:“南宫公子援手之恩尚未报答,你反说他是蒙古大夫,小兰,你就是这般谢人的么?还不快向南宫公子赔礼道歉。”
  梅兰只得转身对南宫逸鞠了一躬,低声道:“南宫神医,请原谅小兰无心之言。”虽是道歉,一双美目却紧盯南宫逸,似在说:你再敢瞎说,小心本姑娘以后对付你。
  南宫逸暗暗好笑,正欲再调侃几句,却见吴云鹤亦狠狠瞪着自己,心知再说些方才之类言语回去还不被这小子杀了,只好陪笑道:“不过玩笑之言,梅庄主不必放在心上。”
  “你话说反了。”梅兰心中恨极,本应说自己不放在心上才对,还好及时住口,未将心中之言道出。
  梅云清又怎会真去责罚梅兰,听了梅兰那句倒似反话的歉言,不觉微笑道:“这位必是药医不死人,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不死神龙’南宫逸公子吧。”华山派与梅兰山庄相距不过数百里之遥,打过不少交道,是以她以前见过吴云鹤,而南宫逸今日尚是首次相见。
  梅兰心道:怎么连小姐也听得他的名号,好似天下间就只自己一人不知道。
  南宫逸笑道:“那只是江湖人士的过誉之言,梅庄主岂可当真,要是死人都能医活,那阎王爷不从地底下来找我算帐。”
  众人都不觉笑了起来。
  半晌梅云清揖手道:“云清身上污秽,不便行礼,望二位少侠海涵。”顿了一顿,又道:“多谢二位援手之恩,他日,二位少侠若有差遣,只要能力所及,梅花山庄上下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一直未曾出声的吴云鹤道:“区区小事,何足挂齿,梅庄主不必放在心上。”他最后一句话倒与南宫逸先前之言一模一样。
  南宫逸心中自知他此言之意:这么用才对。心想你这小子重色轻友,有了心上人,便对我这个把兄横眉冷对了。
  还是孙掌柜话入正题道:“南宫公子,我家庄主的伤势无大碍吧?”
  南宫逸颔首道:“梅庄主功力深厚,所受内伤早已不药而愈,只剩下些许外伤稍稍休养便能痊愈。”
  梅兰问道:“那为何小姐方才会昏倒呢?”
  南宫逸道:“那只是因梅庄主那惊天地,泣鬼神的最后一剑耗尽全身真气所致,若非那一剑威力之大,足以毁天灭地,以梅庄主已步入先天之境的内息,亦不会枯竭。”
  “先天之境。”梅兰瞪大美目,怔怔瞧着南宫逸。
  南宫逸道:“先天之气,无极而生,每个人在母亲体内之时,呼吸的便是先天之气,十月怀胚,瓜熟蒂落之后呼吸的便是浑浊的後天之气,先天之气一成,体内真气循环不息,永不枯竭,习武至此境界方能说步入大道,不过放眼当今武林,达至先天之境的高手瘳瘳无几,梅庄主还是在下见过的第一人,何况还如此年轻,当真是可喜可贺。”
  梅兰笑道:“这么说你也跟我一样,还是后天的。”
  南宫逸怎会听不出她语中嘲讽之意,正欲反唇相讥,却见吴云鹤示威似的对他轻轻摇摇头,只好闷声道:“不错,我也是后天的。”
  梅兰差点忍不住轻笑出声,可见到梅云清俏脸生寒,只能生生忍住。
  吴云鹤生怕再呆下去,二人斗嘴,梅兰搞不好又被责罚,心中虽是不舍,仍揖手道:“梅庄主,孙前辈,兰姑娘,时候不早了,我等二人便不打扰梅庄主静养疗伤了。”
  南宫逸心道我跟小丫头斗嘴兴犹未尽,怎能就这么走了,要是真这般离去,还不被这小丫头笑死。欲待说话又听吴云鹤低声道:“此处是梅庄主闺房,我们久留不便,还是快走。”他声音虽轻,却刚好可让梅云清听到,若南宫逸真要说留下,意思说岂不是要留在梅云清香闺之中。
  南宫逸恨得牙痒痒的,不得不揖手道:“梅庄主,孙前辈,兰姑娘,时候不早了,我等二人便不打扰梅庄主静养疗伤了,就此告辞了。”他也故意说得和吴云鹤先前之言一模一样,以示报复。
  被南宫逸及梅兰这么一闹,梅云清亦暗暗好笑,对孙掌柜道:“既然如此,孙老,麻烦您代我送二位少侠出去。”她可不敢让梅兰去送,说不得又斗上半天嘴。
  孙掌柜道了一声“请”,南宫逸先行出房,吴云鹤出得门口,忽又回首瞧着梅兰欲言又止,却被南宫逸一把拽了出去。
  梅兰终忍不住笑出声来:“这蒙古大夫真有趣。”
  梅云清叱责道:“人家南宫公子医术高明,又刚刚救过我们,不可这么说他。”说到后面,连她自己也轻声笑了起来。
  南宫逸出了客栈门口仍可听到梅兰的笑声,怒道:“你看那小丫头还在笑我。”
  吴云鹤哀求道:“大哥看在小弟面上,包涵包涵。”
  南宫逸哼了一声,骂道:“重色轻友。”
  良久梅兰忍住笑意,梅云清方道:“小兰,闭紧门窗,我换一下衣衫,满身血污,真是难受。”
  梅兰关上门窗,眼见梅云清那满是血污的衣衫,思起先前那一战梅云清武功之高较之自己竟似云泥之别,忍不住赞道:“小姐,你人漂亮,武功更厉害,小兰从未见过那般厉害的武功,真不知道什么时候小兰的武功才能变得象小姐那么厉害。”
  梅云清换上一身湖绿长裙,暗忖现在不便沐浴,只好等到晚上再说了,闻言笑道:“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只要你勤加练习,说不定将来的武功会比我还厉害。”
  梅兰道:“那我可不敢想,只要有小姐一半厉害便可纵横天下了。”
  梅云清道:“那可不一定。”顿了一顿,又道:“我昨晚尚未睡好,想歇息一下,你若有事便自己去忙吧。”
  梅兰想起比南宫逸更可恨的杨飞来,每次问及,小姐都是遮遮掩掩,真不知昨晚发生何事,不由问道:“小姐,你昨晚和杨公子…”
  梅云清嗔道:“小丫头,你瞎想什反?”
  梅兰将床上的被褥又换了一套,抱着大堆换洗之物作了个鬼脸道:“小姐不说,我自己去问那家伙。”言罢,轻笑着奔了出去。
  梅云清不觉莞尔,心中不觉在想:杨飞,你现在在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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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飞一夜未归,作贼心虚,自是不敢从振威镖局正门大摇大摆进去,便绕道后门,见四下无人,方溜了进去。
  回到房中,匆匆换下那身染了血迹的外衣,付峻已回得房来,见得是他,微微一怔,一把将他按到床头,故作嘿嘿冷笑道:“好哇,飞扬,看你平日一本正经的,竟敢夜不归宿,老实交待,昨晚跑去哪了,要不然,嘿嘿!”
  杨飞有事从不瞒他,便将昨晚发生之事一一道来,当然将后来替梅云清脱衣疗伤一节隐去,说成在木屋避了一夜雨,只听得付峻羡慕不已:“跟这么一个娇滴滴的大美人孤男寡女,同居一室的过了一夜,怎么不是我啊?飞扬难道你没用一点实际行动表示表示你对她的爱慕之意。”
  杨飞心中一跳,故作无奈道:“你要我如何表示?”
  付峻满脸陶醉道:“既然英雄救美,为何不救到底,帮她疗疗伤,趁机摸摸她的玉手,说不得还可亲亲她的脸蛋,女孩子嘛,在那种情况下,最易动心的。”他曾这么对付白玉霜,马到功成,自以为对女孩子颇有一手,而且天下女子都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