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作者:梅子黄时雨    更新:2021-11-24 03:58
  第25章 烟遮云埋
  她清清甜甜的笑着,他不懂,只要有了他和孩子,她已经什么都有了,还有全世界做什么?世间上最美,最好的事情莫过于他和孩子健健康康,平平安安。遥想起茶楼的第一次遇见,还是如此的清晰,仿佛就像发生在昨日般,但却已经这么久了。她躲躲闪闪,逃逃避避,跌跌撞撞的,还是躲不过,逃不开这缘分。
  他却低低的在她耳畔唱起了一首英文歌:“I take you to be my ife, my partner in life and my one true love.
  I ill cherish our friendship and love you today, tomorro, and forever.
  I ill trust you and honor you
  I ill laugh ith you and cry ith you.
  I ill love you faithfully
  Through the best and the orst,
  Through the difficult and the easy.
  hat may come I ill alays be there.
  So I give you my life to keep
  So help me God---”
  他的嗓音是如此的醇厚诱人,仿佛就是最最上等的美酒,她已然是醉了,在他的歌声中。她
  他笑着,如此的畅快开怀,仿佛是那样漫漫的情不自禁,道:“现在轮到你给我带戒指了。“她方才睁眼,这才发觉原来他刚刚用狗尾巴草编了两枚的戒指。一枚已经套在她手指上来。 当真是粗糙难看的,但不知为何,她就是觉得顺眼,觉得开心,比起以往他送她任何的东西,都要珍贵百倍。
  他看着草戒缓缓的套进了自己的指中,一辈子仿佛这么的安定了,这么的安心了,他用手将她柔和的下巴抬起,目光与她静静对视:“不离不弃。”
  回到了府邸来几日,她已然开始想他了,那么的抑无可抑制的。因还未过元宵,所以军中将领夫人们都三三两两的过来拜年。她的楼里也是人潮不断的。不过这样也是好的,毕竟一人的时光难过,来几个人说说笑笑间半天已经过去了。
  前线又捷报频传的,一会儿说是把曾泰宪手头的精锐部队已基本打尽,一会儿又传来了拿下二省的消息,自此,曾泰宪已基本到了苟延残喘的阶段了,已不足为患。但他挂来的电话中也没有撤军回安陽的意思,怕是不仅仅要拿下西部这么简单。他又细细询问了她在府中的事情。等挂了电话,她也还未缓过神来,现在他无论多忙,也必定会三天两头的挂电话给她。如此的眷念她,牵挂她,她本应该高兴的,但总隐隐约约的觉得有一丝的不祥,朦朦胧胧的明明知道存在着,但总不愿意去碰触。
  日子渐渐暖了起来,她的肚子也像是吹气球般,一日比一日大了起来。这日起来,她随手翻
  了报纸,看了关于标题内容,只觉得担心。他雄心勃勃的,壮志千里的,已然将北地的大部分军力集中在了与南部的分界线周围。就算傻子也知道他要对南方开战了。南部虽然处于权力未稳的景况,但军事实力一直以来是极强的。如真的开打了,哪里会像西部这么容易,,况且经历了与西部一战后,北地也伤亡不少,怕一时半会是不会有结果的。她不要什么江山社稷,荣华富贵的,只求他平平安安的,陪在她和孩子身边就足够了。虽然他已答应在孩子临盆时,无论多忙,定会赶回来的,但她总觉着担心。
  接下来几天,更是总觉得心绪不宁似的,百般的不对劲,仿佛赫连靖风受伤那日似的。他也一连几天没有挂电话过来,到了第四日,她也忍不住了,亲自挂了电话去他驻军的行辕。电话是张立接的,很快便转给了他,却好象没有特别的地方,听着声音仿佛极为疲累似的,一点也无往日侃侃而谈,不舍得挂电话的样子。她还以为他在为军中的事情烦恼,也不好多问,二来知道他没有事情,心也就放了大半了,便搁上了电话。
  孔家钟见他也不出声,只好静站着。但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他竟然惴惴不安了起来。他自跟了赫连靖风以来,从未见他发过如此大火,若是赵秉谦等人在此处的话,怕早已让人拉出去给毙了。好久,仿佛已是一世纪那么久,赫连靖风的声音又冷冷的传了过来:“你再讲一遍。”
  孔家钟见他语气仍是冰冷,但怒气仿佛下来了些,又说:“大少,小的就事论事。我们北地与江南的事情迟早要解决的,问题只在于时间早还是时间晚而已。此次赵将军没有经你同意,趁这次运粮之名私自出兵,是他不对,他回来后,您可以重重处罚他。但是他此次这么一博,没有经过大战,便拿下了江南,也是大功一桩啊。”
  赫连靖风没有说话。孔家钟心里是清楚万分的,大少之所以如此生气,大半的原因还是由于少夫人的关系。少夫人再怎么说也是江司令的亲生女儿,此事弄到了如此田地,少夫人这关是最难过得去的。犹记得几个月前,大少送少夫人回北地,一送再送的,净是不舍。他这个属下看见眼里,怎么会不清楚少夫人在大少心里的地位。
  他回来几日了,却好像心事重重的样子,心神不定的。虽然对她还是百般呵护的,但她总觉得有些不一样,到底什么地方不同,她总说不出来。她知道她不是多心的,前日里靖琪过来,遇见了赫连靖风,好像也是欲言又止的。
  春日的天气已暖和了,特别是太陽一照,简直舒服的让人叹气。香兰扶着她在园子走着,那园子平空架上了一架紫藤花,那花象绒球一般,一串一串,在嫩黄的叶丛里下垂着。阶上沿走廊摆了许多盆夹竹桃,那花也开的是成团的拥在枝上。偶有风来,那架上的紫藤花,便被风吹得摆动起来,把站在花上的蜜蜂,甩了开去,又飞转来,很是有趣。太陽穿过浓密紫藤花架,满地起了花纹,风吹来,满地花纹移动,却有一种清香,沾人衣袂。
  四姨太和六姨太正坐在花架旁的石桌上,一面喝茶一面闲聊。六姨太呷了一口茶,道:“你看那事情瞒着少夫人能瞒到几时啊?”隔着浓密的花架,自然是看不到有人的。净薇听出了是六姨太的声音,正要去问好,却听见了自己的名字,自然不好意思再转过去了,只好静站着不动。
  四姨太回道:“这事情难办了啊!大少也是烦着了,否则也不会从前方赶回来啊。现在和南方不很紧张吗?听我儿子说啊,随时有开打的可能啊。”六姨太道:“我看哪,这事情啊,大少越早跟少夫人坦白越好。这事情瞒不住的。”四姨太叹了口气道:“大少哪里会不明白啊。但少夫人现在有孕在身,也受不得刺激啊。”净薇平时若是遇到姨太太们私底下聊事情,也会避开的。但此次听到了自己的名字,好象与自己极为密切似的,但又半天听不懂她们在说什么,想不好是走开还是继续站着。
  六姨太磕了几颗瓜子,又呷了一口茶,方道:“那江府的人,大少是怎么处置的啊?”四姨太说:“大少看在少夫人的面上,也自然是不会为难江府的人的。但是也下了令了,不准江府的人与少夫人联络。”江府,难道是江南的江府,她的家?她越听越不对劲。她的身子不由的颤了颤,好在香兰扶着,否则真要软下去了。六姨太又道:“江司令也真是想不通,怎么就自杀了啊?听底下的人说啊,还是拿了少夫人送的手槍自杀的。其实说实话啊,江南迟早是要归我们北地的,他也是想不通。就算不是我们北地拿下吧,也会有其他军阀给吞并的。”
  父亲自杀了,北地拿下了江南----------她只觉的身子一软,眼前一黑,仿佛便要晕厥过去了。现在这一刻,她才清楚了,她一直以来老是不愿意面对的事情,总是不愿意深想的事情,便是此事。她极力的稳住自己,那六姨太的字字句句,仿佛就如同尖锐的细针,一根根的插进到了太陽穴里去,硬生生的插入到迸开的脑浆里,然后搅动起来。天与地都旋转起来,所有的字像无数的蚁,密密的蠕动着。
  她才从前方回来三个月,他就已经拿下了江南-------她全身都颤抖得厉害,整个人都在瑟瑟发抖。身体内没有一丝暖意,那春风吹来只觉的冰冷,但身体最冷的寒气却是来自心底。她的手什么时候握成了拳也不知道,那指甲卡入手心传来隐隐的刺痛,仿佛在提醒她这一切是真的,不是噩梦。
  她唇边浮起一个凄惨的微笑,道:“不用了。该知道的,我想我都知道了。不知道的,也不必知道了。”看着她那凄凉的笑慢慢的散开,他竟然有种近乎害怕的感觉,他烦乱的道:“你听我解释,我不是--------是底下的人胡乱做主-------”她却笑了出来,那声音清清冷冷的仿佛来自寒夜:“不用了,大少。我累了,想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