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作者:贺源    更新:2021-11-24 03:55
  极希望对方伸出求援之手,减轻他的痛苦,也因此,使得吕玉娘心动了。
  老二在受伤之后,请求吕玉娘帮助他减轻痛苦,使她心软,考虑是否该冒生命危险云帮他,因为雾太浓,她实在看不清他的情况,他若突施暗算,她是无法应付的。这是关系她的安危,她不能不去考虑。
  吕玉娘出身官家,自小就受礼义薰陶,对于邪正之分,分得很清,她又被人尊为女侠,使就想到古往今来的侠士行为,觉得应该在人家有危难时,要加以援手,可是,她十分信服凌起石,但凌起石作事却是相当偏激,根本不理什么邪正,只顾事实,初时,吕玉娘觉得不惯,心理上有抗拒,及经相处日久,却对他深位折服,对他的一言一行都是极为欣赏。因为,她考虑了片刻,终于开口道:“大哥,他受了伤……”
  “玉娘,你快闪避,他可能用暗器打你。”凌起石及声急叫,吓得吕玉娘来不及回答,双足一点,拔起丈外,飘落也在丈外,足刚沾地,她听到原先站立的地方传出“啪啪”声响。她暗叫一声侥幸,想到刚才自己如不是开口问问凌起石,就贸然出手相救,则此时只怕受伤的是自己了。
  四周寂静了一会,却听凌起石低喝:“你还想逞英雄,充好汉,你别做梦了,走!快给我引路。”吕玉娘很快就想到了,不会是别人,一定是给她打伤了那个二寨主。
  二寨主实在抵受不住痛苦,愿意给凌起石引路,凌起石也不为难他,给他解除部分痛苦让他走得舒服些。
  吕玉娘跟在一起,入了山寨大门,果然别有天地,那是一座很大的石洞。
  凌起石刚入石洞就对二寨主说:“你要想清楚点,不要扮鬼装神,免得自己吃苦头。”
  二寨主说:“你如果害怕,最好就不要入寨来。”
  吕玉娘道:“你若果嫌苦头吃得不够,那就随你的便好了,到时休怪我们不理你。”
  “你们是一条命,我也有一条命,凭什么你们这样的宝贵,却瞧不起我,你们不是要踏遍飞鱼山,看个遍吗?快来啊!怎么不来!”二寨主大踏步向前走,走呀走的,他故意一个不慎,踢中地下一根凸起的石笋,身子一倾,向墙壁倾跌过去,吕玉娘本能地一闪,墙上出现一道门口,二寨主就向门口冲进去。
  吕玉娘一急,也追了进去,门已关上了,她一急,发出重招,一掌把二寨主打倒,但二寨主伤而未死,一连几个打滚,距离吕玉娘已在二三丈外,吕玉娘急于找寻门口,没有及时杀掉二寨主,二寨主虽然未死,也伤得极重,自料难得生存,便生出拼命之计,把心一横,咬紧牙齿,忍着痛楚,把其中一个机关开动,吕玉娘所站之处突然裂开,她不会想到有此,在毫无防备之下掉了下去。
  凌起石在外面又急又怒,想尽办法才弄开石门,只看到二寨主的尸体,却不见吕玉娘,他一可急死了。但二寨主已经死,无法查问,他实在恼恨极了,一轮乱掌,把石洞打得变了形。
  浓雾未散,天色未明,飞鱼山在浓雾笼罩中,凌起石的心也给浓雾封闭了,他越想越恨,也不甘心,一次又一次的在山洞内搜查,先后搜查过五六次,仍无结果。
  终于在翌日天亮后,他颓然地单独下山,碰上飞鱼山上的喽罗,无一能够幸免一死。这一役,飞鱼山的贼人几乎全部丧生,可说得是惨极。但在凌起石来说,他的损失却是无可补偿的。
  凌起石失去了吕玉娘,才知道她对自己的重要。他一步一步走,一点劲也没有,一腔郁怒之气,使他难以控制自己的感情。他觉得什么都不顺眼,树也好,石也好,禽也好,兽也好,一觉得不顺眼就挥掌疾劈,劈树树倒,劈石石碎,劈鸟鸟坠,劈兽兽亡,不管什么东西,只要他觉得不顺眼,就会给以一掌。
  第十三回误中奸谋 同行如敌国 雌雄莫辨 庵主陷重囚
  他下到山脚,倚在马旁,想起去夕与吕玉娘成双成对,有说有笑,相偎相倚,背她上山,何等亲密!可是,这一切,都成过去了,身边空虚了,说话无人了,过去单人匹马惯了,不觉得怎样,自从与吕玉娘在一起之后有说有笑惯了,忽然落单,自然难过。
  凌起石想念吕玉娘,吕玉娘也在想念凌起石。原来她跌下去的是一道水坑,水势甚为汹涌。她轻功有极高造诣,一觉不妥,马上张开双臂,嘘气旋身,尽量减缓下降速度,加以跌在水中,给一冲一涌,便去了丈许,所以并未跌伤。她本能地使出真劲,尽量稳住身子,跨出水坑,再沿着水坑细察周围环境,并向外走了很远。
  突然,有个大女孩子“咦”了一声问道:“姐姐,你是从哪里来的?”
  吕玉娘看这女孩,大约有十一二岁,长得天真可爱,大眼睛,胖脸,显得十分开心,很逗人喜爱。
  吕玉娘正要回答,忽又有个女人口音问道:“小琪,谁来了?你跟谁说话?”
  “奶奶,一位姐姐,一位未见过的姐姐,她,她长得真好看,真美!”大女孩说。
  “小琪,你说有位姐姐,她对你说什么了?”
  “奶奶,她设说什么,她一身都湿了,刚洗过澡的。”
  吕玉娘本来一肚子气,也听得失笑了。她想,自己从水坑爬出来,多么狼狈,她却说是刚洗过澡,又是多么惬意?
  她一下子就对这个大女孩子有了好感,朝她微微一笑,问她:“你是小琪吗?”
  “嗯,我是小琪。”
  “你奶奶呢?带我去见你奶奶好吗?”
  “不,奶奶不见陌生人的。”
  “小琪,你问她叫什么,姓什么,怎会到这里。”奶奶对小琪说。
  吕玉娘不待小琪发问,自己说了,奶奶又问她是哪里人?
  爹爹是谁?吕玉娘也说了。
  那奶奶忽然显得很激动地问:“你爹可是在山西大同做过官,不容于朝廷的?”吕玉娘承认了,并述说爹爹被奸人所害,丢官之后几乎被杀的经过。
  奶奶喟叹,并说:“小琪,你请姐姐入来吧!”
  “奶奶,你要见姐姐是不是?”小琪奇怪地问。
  “是,快请姐姐入来。”
  “好,奶奶!”小琪十分高兴,不怕吕玉娘一身湿衣服,傍着她一起走。
  奶奶坐在床上,见吕玉娘入来也不起床,只是摆摆手,说声请坐。
  吕玉娘因为一身尽湿,怕坐湿了地方,不敢坐,奶奶明白,叫小琪取她的衣服给吕玉娘更换,吕玉娘谢过。
  双方一叙之下,原来十五年前,吕玉娘爹爹初任大同府尹,曾救过奶奶一家人性命,后来,她患了病,下肢不能活动,又怕仇人寻仇,便躲到这地方,不料仍然有机会碰头。
  吕玉娘从凌起石身上学到针灸术,身上又有针,便要替奶奶一试自己的针术。奶奶虽然不存太大希望,还是愿意给吕玉娘一试。
  吕玉娘还是第一次使用针术,难免心情紧张,手颤汗流,使得在旁观的小琪也紧张起来。
  吕玉娘其实是曾经不只一次使用过针术的,不过那不是替人治病,是学习,凌起石以身试法,教导她如何运针,如何认穴和解释每一个针穴的反应情形。但是,凌起石自己懂得适应,她不怕用错,这位老奶奶却不同,她已十五年不良于行了,机能已经衰退,反应自然较缓。因此,第一次正式使用针术替人治病的吕玉娘便惴惴不安了。
  针有长短,形状亦不一,有的三角形,有的圆形,有的弦线形,有大有小,有长有短,小琪看着吕玉娘把针一根又一根插到老奶奶身上,惊异得把一双眼睛睁得不能再大。她不断问:“奶奶!痛不痛?”
  老奶奶实在不觉得痛。她只感到酸麻,体内似有虫蚁走动,很不好受,却又似乎很舒服,感觉奇怪!便不出声,任凭吕玉娘施展!吕玉娘忙得一额汗,一口气替老奶奶针了三次才歇手,对她说:“我是刚学会的,手术不熟,一定使你受到加倍痛苦,假如石大哥在这里,你会舒服许多!”
  “不,说实话,我现在已经舒服许多了!”老奶奶说。
  “开始时,我是不相信的,现在相信了!针术有这样效果,实在是出我意外!是了,吕姑娘,你所说的石大哥又是什么人?”
  “他是我一位朋友!我的针术就是跟他学的!”
  “他呢?不是和你一起?”
  “本来是的!我误中机关,掉了下来,只怕他还在上面找我呢!”
  “吕姑娘,你结婚了?”
  “还没有!”
  “他待你很好吧?”
  “很好!他待我很好!奶奶,你问这个干什么?你想见见他?”
  “吕姑娘,我这十五年来无所事事,胡思乱想,倒想出了一些招式,我教给你,你练好之后,可以防身,你姓石的那位朋友的武功很高明吧?”
  “他的武功,若是以年纪来说,恐怕扛湖上已少有对手了!自然,若是以老一辈的人比较,还差了一段时光!”
  “他叫什么名字?有多大年纪?”
  “二十二岁!叫凌起石!”
  “凌起石?就是他?曾经大闹京师的凌起石?”
  “就是他!”吕玉娘说。“那一次,他就是为了救我爹爹才大闹京师的!后来,他化装成一个花工,在我家过了三年,临走时,我们才知道他叫做凌起石!”
  “这么说他的品德确实不错,我就放心了!”她用手支撑着床,坐起来,“吕姑娘,试扶我下床!我觉得似乎可以活动啦!”
  “哪会这样快!”吕玉娘边说边扶奶奶,结果奶奶扶着吕玉娘可以站直身子了!她说这是十多年来第一次站得直身子,所以显得非常激动,异常兴奋。她说,过几天大约可以走路了!语气充满希望。
  吕玉娘也十分高兴,因为她第一次使用针术替人治病便有此成绩,实在太令她满意了。后来她也学会了奶奶教的新招,她要告别老奶奶,老奶奶却答允陪她一起离开,并助她一臂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