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作者:鬼谷子    更新:2021-11-24 03:53
  说完,紧紧盯住黑衫书生,似乎亟待证实。
  “阁下怎么知道的?”
  “从你探脉的手法知道的。”
  “哦!”
  “黄山‘孤独老人’的手法,可以说天下只此一家,别无分号”
  黑衫书生面无表情地道:“区区承认了,是的.”
  黄衣老人闭上双眼,喘息了一阵,又睁眼说道:“娃儿,你很有令师之风,你能答应老夫一件事么?”
  “只要区区能力所及,决定办到。”
  “老夫死后,请将两具臭皮囊合葬一冢,以免膏馋狼之吻,这…这柄剑……嗳!就…奉赠于你。”说完,又大声地喘息,口中溢出了殷红的血沫。
  黑衫书生依旧用那不带丝毫人情味的声音道:“善后之说,区区碰上了也会自动做,这柄剑区区不拟接受,作为殉葬之物罢!”
  黄衣老人努力撑开无神的双目,厉声道:“不行!千年仙兵出土,岂能…又归泉下,万一…,落入宵小之手,将使…神物蒙垢,天下大乱了!”
  黑衫书生脸皮微微动了动,这大概便表示他心中的惊奇了。他微微瞟了一眼老人手中握着的奇形剑,沉声说道:“阁下且说说这剑的来历,与两位搏命的原因?”
  “锵!”的一声轻响,奇形剑落地,老人又合了目。
  黑衫书生眼中流露出一丝恻然之色,口里微喟了一声,喃喃地道:“这两位被江湖人视为怪物的老者,竟然在此拼得两败俱亡,多半是为了这柄怪剑。”说着,俯身抓起那柄剑,就目一看,只见剑鞘上刻了四个古篆字---“石纹神剑”。他茫然地摇了摇头,似乎不知道这“石纹神剑”为何物,轻轻抽出半尺一看,剑身黯然无光,毫不起眼。
  蓦在此刻,一阵极轻的衣袂飘风声传了过来,黑衫书生急忙把“石纹神剑”。插入衣襟之内,徐徐转身。三名五十上下老者,已品字形把他围住,三人长的完全一副德行,尖脸削腮,鹰鼻鹞眼,颌下无须,年纪上略有分别。
  其中那年长的目光朝旁边一扫,栗声说道:“不错,是‘君山二老’都死了,那柄剑呢?”
  另一个目注黑衫书生胸前,阴声道:“这小子身上不是,咱们来迟了一步,倒被他先得了手。”
  年长的鹰目一转,嘿嘿一笑道:“小子报上名号。”
  “你们大约是横行关东道上的‘祝氏三枭’了?”
  “嘿嘿!不错,你小子有见识,报个名儿吧!”
  “区区‘长恨生’,没听说过吧!”
  “祝氏三枭”同时面色一变,仍是那年长的发话道:“你便是大破章八‘石屋’的长恨生?幸会了!”
  “三位有何指教”冷电目芒,打了一个转。
  “希望你把怀中那柄剑交出来,咱们各走各路。”
  “如果区区说不呢?”语冷如冰,令人不寒而栗。
  “那只好手底下见真章了,兄弟,上!”三人一使眼色、各出长剑,上步欺身。黑衫书生冷笑一声,缓缓拔剑在手,突地,一声震耳的断喝,震耳传来。
  “鼠辈,没你们的份!”喝声才了,惨号随起,那年龄较小的老者,栽了下去,场中多了一个额上有一道刀痕的灰衣老者。他现身杀人,只如一瞬,
  “祝氏三枭”余二人,一见老者现身,面色剧变,双双弹了开去,望了一眼老者,却是敢怒而不敢言。
  黑衫书生冷眼一扫这老者,冷凄凄地道:“三眼魔人,你居然也来了?”
  “三眼魔人”嘿嘿一声怪笑道:“长恨生,乖乖把你怀中那柄剑交出来,上路去吧!告诉你,已有不少人闻风而至,你知道怀壁其罪这句古语吗?!”
  黑衫书生不屑地道:“阁下即深知此理,应该明哲保身,还是不要沾染的好!”话锋一顿,扬了扬手中剑,又道,“否则这便是答复。”
  “三眼魔人”狩笑一声,伸手便朝黑衫书生胸前抓去,这一抓之势,玄奇诡辣,疾如闪电,令人咋舌。黑衫书生手中剑斜斜一划“哇”地一声惨哼,“三眼魔人”抽身暴退,右手血渍淋淋,竞己被削去了三个指头。
  “哈哈哈!好小子,原来你是孤独老人的传人,他那一式梅花三弄竟被你得了神髓!”随着话声,一个锦袍蒙面人幽灵般闪现。“三眼魔人”惊呼一声“诛心员外!”猛可里弹退丈外,满脸俱是骇色。
  “祝氏三枭”的老大老二,也跟着向后疾退,一下子退了两三丈之遥。
  黑衫书生那看来永不会起变化的冷面,此刻竟也现出了激动之情,向前跨了一个大步,寒声道:“来得好!”
  “诛心员外”且不理黑衫书生,目光一扫“三眼魔人”等三人,语如冰珠般的道:“你们都与老夫滚!”
  祝氏两兄弟倒有自知之明,互望了一眼,由老大负起老三的尸体,疾掠而去。
  “三眼魔人”却有些犹豫不决,看样子,这魔头对那柄“石纹神剑”仍不死心。
  “诛心员外”一挪步,道:“你大概是想留下?”
  “三眼魔人”咬了咬牙,道:“诛心员外,别太目中无人,咱们走着瞧!”这不过是场面话,声落人又飞奔而去。
  “诛心员外”冷笑了一声,这才面对黑杉书生道:“长恨生,你在开封道上,追踪老夫,老夫适有要事,无暇料理,现在你说说看?”
  此际,夕阳余晖尽敛。北邙山又笼罩在苍茫暮色之中。暮色中,四下里人影浮动,有如幢幢鬼影,竟不知来了多少江湖人物.
  “君山二老”得到“石纹神剑”的消息不知怎样传出江湖的,这风波可闹得不小。
  黑衫书生目光四下里一扫,然后才冷冷的开口道:“诛心员外,区区一向不喜欢藏头露尾的人!”
  “哈哈!长恨生,你算老几,敢说这种狂妄的话?”
  “区区不在乎是第几,总归一句话,区区不喜欢故神其秘的人,君子坦坦荡荡,没什么见不得人的…”
  “你的意思是不惯老夫蒙面?”
  “有这么一点,长话短说,阁下现身的目的何在?”
  “为了你,也为了剑,明白了吧?”
  “为了剑,不必说,今夜到场的朋友,都是风闻神剑出土而来,为了区区…这一点阁下无妨加以说明。”
  “诛心员外”两道透过蒙面中小孔外露的目芒,如电炬般照在黑衫书生面上,沉声道“你叫什么?姓什么?什么出身?家里还有什么人?希望你能坦白说出来。”
  黑衫书生寒声说道:“阁下无权过问,区区也不会告诉阁下,倒是希望阁下能展示其面目。”
  “你认为办得到么?”
  “非办到不可!”语气坚决,字字如钢。
  “诛心员外”厉声道:“长恨生,老夫只有一句话问你,你只有一位母亲,父亲不详,对么?”
  黑衫书生全身一震,目中杀机陡炽,一扬手中剑,向前跨了一个大步,厉声道:“你除不除面巾也是一样,我要杀你,我己经知道你是谁了,我要用剑穿进你的胸膛!”话声中,长剑凌厉绝伦地攻了出去。
  “诛心员外”电闪弹开数尺,厉喝道:“且慢动手,你知道老夫是谁?”
  目光如利剑,似要刺穿对方内心。
  黑衫书生咬牙切齿地道:“你没有人性,你是畜生!”手中剑斜斜一伸,陡地一连三变,剑尖幻成无数芒影,指向“诛心员外”要害大穴,似已存心要致对方于死地。
  “诛心员外”左闪右突,以玄奥无比的身法脱出圈外,再次厉喝道:“长恨生,你再不报来历,老夫要杀你了,你别自误,你母亲叫什么名字?”
  黑衫书生目中恨芒几乎凝聚成了形,显示出他怨毒之深,大叫一声:“不是我死,便是你亡。”手中剑再次攻出,仍是那凌厉无匹的一招三式。
  “诛心员外”身形似风中残荷,连摇急摆,“嗤”地一声,锦袍右襟裂了半尺长的一道口。
  黑衫书生厉喝一声道:“拿命来!”长剑第三次出手。“锵锵……”一串连珠密响。
  “诛心员外”出剑迎击,剑花爆射中,双方各退了一个大步,“诛心员外”栗声道:“长恨生,你娘要你杀我吗?”
  “可能是的,你揭开面巾,让我辨认一下…”
  “你明知这办不到”
  “那只有用剑解决了!”
  了字方落,长剑又告攻出,双方展开了一场惊心动魄的恶斗,招招夺命,式式追魂,惨烈至极。明月上升了,驱走了短暂的黑暗。四下里幢幢人影,又逼近了许多,无数双贫婪的目光,全投向埸中,看这鹬蚌之争,都打算收渔人之利。
  这是一场武林罕见的搏斗,双方展尽所长,舍死忘生。七十招之后,黑衫书生先机尽失,险象环生,但他仍猛扑不休,只攻不守,这就是拼命的打法了,身上已连中数剑,血渍殷殷。“诛心员外”厉叫道:“长恨生别迫我杀你,说出你娘在何处,事情总会有个了断……”
  黑衫书生喘息如牛,但手却不停,一味狂攻猛扑。堪堪到了百招,只听一声闷哼,黑衫书生跌坐地面,手中剑被震为三截,手中只剩尺长不到的剑柄。
  “诛心员外”的剑尖,抵上了黑衫书生的心窝。
  “说,快说,长恨生,你说呀!”
  “老匹夫,你可以杀了我……”
  “我不杀你,只要你说出你娘现在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