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作者:司马紫烟    更新:2021-11-24 03:25
  南宫素秋和慕容刚一捉摸,慕容刚失声道:“不妙,少秋这下子聪明反被聪明误了,他以为这可以挤人家一下,那知道反而上了人家的当。”
  他把我们遣出来,准备以强吃弱,那知人家反而避重就轻倒过来集中全力去对付他了,这小子恐怕难以招架。”
  李瑶英道:“少秋原想到有此可能,他故意要二位带人出来办事,想到对方可能会乘虚带人去对付他,所以他在西厂总署内以逸待劳,也准备坑人一下。”
  慕容刚道:“可是他没有想到人家会集中全力去对付他的,我们又被那些繁琐的交接手续所羁,耽误了许多时间,不知道总署如何了?”
  胡风道:“应该没问题,那儿的布防极密,上次六个老家伙去了,都弄得灰头上脸而退,这次他们的人更少了,还能讨得了好去。”
  李瑶英道:“对衙门总署,他们不敢公然进犯的,何况还有锦衣卫的耳目在,卢凌风是帮着我们的,真要有什么响动,他早已着人通知我们了,因此,我想不可能发生什么事情的!”
  胡风道:“忠顺王不是那样好说话的人,我想他必有阴谋,我们还是快点赶回去的好!”
  大家急急地回到长辛店,门口平静如昔,什么事也没发生但等他们进到里面,却只有席容容一个人在。
  胡风脱口就问道:“少主呢?”
  席容容道:“被皇帝召进宫去了。”
  李瑶英吁了口气道:“我说不会有事的!”
  胡风却道:“是谁来通知的?”
  “大内的一个近侍太监,说皇帝在西山别宫设宴,召少主去赴宴。”
  李瑶英这才变了色道:“不对呀!西山别宫是皇帝避暑的别宫,现在已是深秋,那儿的别宫早关闭了,怎么会上那儿去喝酒呢?这里面恐怕有问题。”
  席容容道:“来的是汪公公手下的亲信,叫费德进,宣的是口谕,少主带了珍姐前去了。”
  李瑶英道:“费德进的确是义父手下的人,不过在西山别宫设宴却事有蹊跷,怎么会在那个地方呢?红叶早凋,残荷巳萎,根本没什么好玩的地方。”
  “少主也问了,费德进却说,皇帝和汪公公有些机密事情,想和少主商量一下,所以才排个清静的地方,希望少主微服简从,去得也秘密些。别惊动人,所以少主只带了珍姐一个人前去。”
  李瑶英道:“话说得倒是有道理,但我们还是去看看的好,容容,少主临走有没有说什么?”
  席容容想了一下道:“有的,他说,皇帝老倌儿请客不能不去,但是他除了西山不会去别的地方,我们如有什么事,可以到那儿去找他。”
  南宫素秋这才微感安心地道:“这么说来,他对这次突然奉召,心中不无怀疑,所以摆下了话,指明他去的地方,那就比较好一点。
  李瑶英道:“姑姑,费德进已经说了是西山别宫,他再说明一下又是什么意思呢?”
  “那就是说,他恐怕这是别人的阴谋,诳他上别处去,京师他很熟,西山别宫在哪儿他是知道的,不会叫人诳到别的地方去。
  只要他心中有所准备,就好多了,至少他知道随机应变,不至于上人家的当了,他还说什么了?”
  席容容又想了想,道:“他说他什么也不懂,去了也是白搭,最好是等刚大叔或苏先生来了,请他们也快点去,或许还能拿个主意,因为这是当着费德进的面,他不能叫您姑姑。”
  南宫素秋居然笑了起来道:“那就不太要紧了,这小子懂得藏拙,去了即使是落人陷阱也不会有危险了。”
  “对方最忌讳的就是他,怎会没危险呢?”
  南宫素秋道:“忠顺王忌讳的不是他这个人,而是他身边我们这些人的实力和他伯父的势力,因此,他即使身入陷阱,只要不逞能,对方不会伤他性命的。”
  李瑶英道:“不过我们还是要赶去接应一下。”
  “那当然,假如真是皇帝召宴,自然没什么,我们去了也没关系,否则,他一定是在那儿装疯卖假,跟对方周旋,我们去了才能解围。
  只不过我们这档公然找了去,也是不行的,大家必须分批进去,若是没事,不动声色回来,有事则相机应付。”
  南宫素秋道:“这个办法好,谁对那儿的地形熟?”
  慕容刚道:“我去过!”
  其他几个女孩子居然都去过,南宫素秋一笑道:“这倒妙,你们全都去过,看来只有我一个人没去过。”
  慕容刚笑道:“来到帝都,总要探探皇帝住的地方,甚至于偷偷找到龙椅坐它一坐,这是每一个人的通性。
  学了武功的人总是不甘寂寞的,直闯皇宫大内又犯不着,只有这所行宫,防备较疏,最容易去……”
  南宫素秋道:“我到帝都不下十余次,但时间没赶巧,皇帝都是住在行宫,所以真正的皇宫大内,我倒是去逛过了,就是这所行宫未能一游,这次要跟你们跑了。
  那瑶英和小红由正门直接找了去,你们是副统领,职权上高于任何人,若是在门口受阻,可以吵架硬闯进去!”
  单小红道:“我们干脆把义父拖着,看谁敢拦阻。”
  南宫素秋道:“那最好,这样一来就省事多了,你们在正门不怕闹事,这样子我们两侧的人才便于潜入。”
  慕容刚带了席容和胡风,南宫素秋则带着含沙射影,大家同时分头出发了。
  第二十四章
  李瑶英和单小红一块先去找到了汪振。
  汪振一听就慌了道:“咱家几时找少秋去行宫的,皇帝今天在颐和宫里陪太后谈家常,这是他每月定省的日子,怎么会上行宫去呢?”
  “但这是费德进去传的口谕,少秋兄也觉得事出突然,时已深秋,皇帝上西山去?但是费德进是您贴身的跟随,又不由人不信,他一定是给东厂的人买通了,要把少秋兄坑在那儿,您快去解围吧。”
  汪振对这件事还真紧张,连忙吩咐备马,就和两个女孩子直闯行宫而去,不过他办事还算细心的,另外下了一道口谕,命令西厂所有属员,随后赶到。
  这三个人的马快,没有多久,就已来到西山的行宫之前。
  这儿倒是有几名禁军,不分日夜地轮流守卫,却都是些老弱残兵,平时里做个样子,看住百姓们不让人闯人而已,他们是认得汪振的。
  汪振问道:“上午是不是有西厂南宫统领进去了?”
  一个老军答道:“有!不但南宫统领去了,还有忠顺王领着一批人先到了,说要在里面商谈机密!”
  汪振怒骂道:“混帐东西,这是圣驾的行官,管它是谁在也不能擅自动用的,你怎么让他们进去?”
  那老军可怜兮兮地道:“禁军调度,向来都是由忠顺王指挥的,他的话小的怎敢不信。”
  汪振道:“以后禁军调度归咱家!”
  老军道:“公公明鉴,不管归谁调度,但厂里出来的老爷们都是小的们顶头上司,他们说什么,小的们除了听命之外,不敢违抗。”
  汪振道:“现在咱家告诉你,以后宫廷禁卫,概由西厂负责,凡东厂人员不得进人宫禁地区,就是忠顺王自己来,没有咱家的放行手谕,照样不准放行。”
  老军畏缩地道:“公公最好是颁下一张公告张贴在此,否则小的们实在拦不住!”
  汪振道:“这个咱家自然会办的,现在咱家只是告诉你们一声,回头咱家还有大批的手下来到,追究他们擅入禁宫之罪,人来了,你叫他们快点进去。”
  那几名老军唯唯应是,汪振这才拨马前行!
  李瑶英指着一方“下马”的牌子道:“义父,这儿明写着要人下马,我们骑马直闯进去行吗?”
  汪振一笑道:“皇帝在这儿时,咱家的马也照骑不误,更何况是皇帝不在这儿,那是给文武百官们看的,咱家可不理这一套。”
  李瑶英道:“义父,那总不太好吧,虽然义父身膺重寄,但逾越人臣之节,总难免受批评的。”
  汪振道:“你放心好了,没有人敢批评的,咱家跟皇帝商量好了,只要有人敢对东西两厂的人提出弹劾,那一定是个不怕死的忠贞之臣,咱家不但不去记恨他,反而会保荐他立膺重任。但满朝文武就是找不出这种人来。”
  “皇帝会跟义父商量这种事?”
  汪振哈哈大笑道:“你不相信是不是,这是千真万确的事,你们都以为咱家跟忠顺王一样跋扈,其实大错特错了。
  咱家是忠于皇帝的,因为咱家是皇帝的贴身近侍,从小一块长大的玩伴,咱家怎么会反对他呢?对外,咱家做出一副跋扈之状,是为了对抗忠顺王。”
  “忠顺王手中的权越来越重,态度渐有不驯之势,皇帝深以为忧,但不敢过份地压制他,因为抓破了脸,只有两条路,不是他低头,就是皇帝低头。他是不会低头的,皇帝又不能低头。
  唯一的办法,只有以咱家出来跟他别别苗头,叫一些忠于王室的人支持咱家,跟他分庭抗礼……”
  “这有什么用处呢?”
  “自然是有的,皇帝若压下他时,朝廷威仪尽失,朝纲不振,他就更得势了,咱家跟他争争不过时,陪个笑脸,低了头都没有关系。
  还有,就是他用钱去讨好一些将领,厚植势力,朝廷不能也学他的方法,咱家却可以的,这样子才能扯他的后腿,而且一定要有个人跟他争一争,才免得他手遮天,势力越来越大。”
  李瑶英道:“原来你跟皇帝是早有默契了。”
  汪振笑道:“这就是权术的运用,你们小孩子不会懂的,咱家若真有不臣之心,出入禁宫无忌,皇帝不是太危险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