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作者:佚名    更新:2021-11-24 03:25
  小金刚任德庚与神拳金刚急愤之下,舍命与贼人拚斗,终算“阴世秀才”倒霉,留在此地陪了葬。
  然毕竟寡不敌众,小金刚逃到大厅后,仍被夺魄郎君刺死。神拳金刚逃到佛堂旁边也倒地身死。
  贼子因为恨透了沧浪叟,所以连全部僮仆也不能幸免,临走,又翻相倒柜,尽搜括了一番,始呼啸而去。
  李禄当时适因有病,卧在后园养病不起,情急智生,躲在床底下始免于难。
  事后,李禄走进前厅一看,顿把他骇得魂飞魄散,脚下—滑,左腿刚摔在地下,锋利的刀口,将大腿划了一刀。
  当时已无一人生存,故待其醒转,已是次日清晨。他已不敢再查看,勉力的爬回后园床上,已是精疲力竭,呈昏迷状态了。
  整日并无人来看顾,连饿带急,加上原有的病势,再隔一天午后,才被柳春帆等发现。
  柳春帆等人见说贼人如此狠毒,莫不切齿痛恨,好在离开会期仅有四天了,这笔一家十余口的血债,即将可向贼人结算。故众人又安慰了虎口余生的李禄,积极准备六大门派及与会来人的食宿问题。
  当即由房大头背着李禄,在附近招了十多个临时工人,把谷口以至院子一带的断干残枝,收拾得干干净净。
  另派小猴子带了三个帮工,下山去采购了很多酒菜杂物。
  当日下午沧浪叟一行七人,包括“花雨银燕”袁凌红老太太、“金笛秀士”袁鹗、与“凌波仙子”萧霜玉、“望溪老人”及其徒“闪电手”王沛然、与其爱女王珠英等来到谷口。
  当沧浪叟等一进谷口,就看出情形不妙,此际虽经收拾,然狼狈之态仍难掩没。只当是柳春帆等人受到意外,故步行如飞的走进院子。
  一片萧条残破的景象,不由使他老夫妻老泪横流,这里的一草一木,一瓦一砖,皆是他们心血所栽植、堆砌,见到这副情景,那有不痛心之理。
  转过大厅,见柳春帆等正在忙着叫人整顿内室。沧浪叟急于想知真相,远远的叫了声:
  “帆儿!发生了什么事故?”
  柳春帆听到苍老熟悉的声音一叫,马上回头看是沧浪叟等人来了,忙对整理的人交代了些话,又对着内室高声叫道:“霞妹快来,祖父他们来了!”
  叫完之后,迅即上来与众人见过礼,闪电手及其女王珠英,也过来谢了去年在京援救的大德。
  刚寒喧尚来及问话,后园就传来一片娇嚷。
  霞青等人家受了无限委曲似的,扑在三老怀里,嘤嘤酌哭诉着。尤其是小春和正逸,更撒娇地赖着不起身,花雨银燕搂着二小温慰着。
  等会,老化子与小猴子、房大头,也都闻声赶来,这位游戏风尘的老人,在这种情形下,可再也没有兴趣来说笑了,相对只是默默无言的苦笑了下。
  沧浪叟又谢过老友,代为善后之举,并对一切处置,均感相当满意。
  三位姑娘与李禄,声泪俱下,把贼子来袭经过,诉了一遍。
  气得望溪老人等皆跺脚痛恨不已。
  次日,各门派的人物,大多络续来了。
  山西五台山的慈云老尼、与伏龙大师。
  四川青城派的苍虚上人、紫碧道人。
  陕西终南派,望溪老人的师弟,逍遥医隐、与云山樵子。
  襄北武当山的天乙真人。
  少林派的七指神陀与悟玄和尚。
  昆仑三子中的孤云剑罗玉麟、和清风客。
  差不多全都到了,仅差一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千面隐怪沈雪冲。
  时日匆匆——三天过了。
  虽然岁月如流,但沉迷在醉生梦死中的人,却觉得日子过得非常快,可是,期待着它的人,又觉得度日如年。
  皖境黄山,是名境胜区,山水景色奇佳,尤其是当这春暖花香的季节。
  在数不尽的崇山深谷,峭壁峻岩,都披上了绿色的新妆。
  像这样的名山胜区,应该是块安宁平静的地方,让寄情山水的人来秉烛夜游,诗赋吟唱。
  可是,谁也没想到,百多年来,竞成为腥风血雨的屠场。
  虽然是鸟语花香的季节。
  山野间却是一片寂静。
  夜幕拉上了——
  淡淡的月华,明耀得山林,丘壑,如笼罩着一层薄薄的轻纱。
  无忧峰脚下,伸向山上的斜坡小径上,蓦闻数声清啸划空之声传来。
  恍眼间,无忧峰下的石洞前一片广场上,有二十余条人影,疾若风驰电掣般,急驰而来!
  好快的身法!当啸声落时,这些人影,一个个如落叶飘絮般,停在石洞前的广场中央。
  夜深了,呼啸的山风,拂动着众人衣衫,也送来了空谷的各式花香。
  其中一位身材高大,鹤发童颜,白发银髯的老道,庄严的神色上,闪出眼神的精光,向四周略一打量后,对众人说道:“奇怪,贼子怎还不到呢?”
  另一个蓬头白发,身材瘦小,身穿百补破长袍的老者接着说:“李兄,会不会又是贼子安排了什么歹毒的暗计,或者是惧怕咱们而失约了?”
  沧浪叟自信的摇了摇头说:“不会,仙窟会期,是三年前订定的,今集天下群雄于此,谅他不敢暗算,也不致会失约。”
  怪丐管大白鼻子里微哼了一声道:“我想未必,上次我虽未参与盛会,但‘南天一怪’的雄心甚炽,‘长山尸魔’的阴狠歹毒,久已闻名,与贼子信约,无疑是与虎谋皮,我想我们还是小心提防些比较妥当。”
  望溪老人也点了点头说:“对,老化子愚者千虑,或有一得,咱们害人之心不可有,但防人之心不可无,李兄德高望重,素以仁义待人,此次关系重大,六大门派的存亡,皆在此一举,还是小心为妙。”
  众人听了,也都—致认为有理,议论纷纷起来。
  柳春帆与小猴子、房大头,对此地是旧地玺游,尤其柳春帆回味这一年来的滋味,感慨万千。
  江湖上各式人物:武林中许多束身自爱,自甘淡泊,千金—诺,义薄云天的人物,也有唯利是图,不择手段的阴险人物。
  —切都在他脑海中闪而过,他又想到,—年来,他所以能有此奇遇,扬名武林,重逢骨肉,饮水恩源,一切皆“仙窟”恩师所赐,如果不是在场的人多,他真想进洞去探视一番。
  猛然,老化子说道:“快二更天了,还不见贼踪,我们不如分散开来,先搜他一搜好吧!”
  沧浪叟点了点头说:“好!我们分开来搜。”
  沧浪叟为此次六大门派公举的临时首脑,故群雄唯以其马首是瞻,闻他叫搜,当然无条件的同意。
  随即由其按人数,略加分配,在石洞前后左右,百步以内,各自去搜查。
  半响,皆无所见,仍返原地,柳春帆偶—回首,不见了小猴子与房大头二人,只当他们有事去了,故未加理会。 沧浪叟遂又对众人说道:“各位不必心急,可能是时候未到,暂且忍耐再说……”
  话没有说完,猛然听到柳春帆轻嘘一轻,悄悄向大家说道:“听!山下有人来了。”
  群雄皆知,小侠功力冠绝群伦,听觉视觉灵敏,在座之人,无人能及!
  小侠此举,决不是无的放矢,必有所发现,
  故整个广场,立时仍恢复刚才的寂静,而且数十道眼光,都集中随着小侠的眼光看去。
  瞬间,一声尖锐刺耳的长啸,划空而过——
  众人均不禁一怔,循着啸声望去。
  一条灰影,快著电掣风飚,落在群雄对面丈余,众人尚无暇细看,又是数声厉啸,划破夜的长空,十数条人影,皆自山脚下疾驰而来,恍眼间,扇形搏开,翼护在刚才那人两侧。
  群雄见采人满头乱发,白森森的脸上,没有一丝笑意,碧眼深陷,发出幽幽绿光,山羊胡须,齐膝的长袍,腰缠根带子。
  这正是“天南帮”帮主,南天一怪。
  身后站的数人,除少数以外,柳春贞大多都认识。
  南天一怪旁若无人的,大刺刺往场中一站,那傲态与当年仍是一样。
  对着群雄,一阵杰杰怪笑道:“想不到各位来得这么早,有劳你们久等了。”
  沧浪叟也朗声一笑答道:“阁下也来得不算晚呀!” 老化子早就没好气的接着说:“看你人不像人样,心地凭是这样恶毒?既然订定仙窟约期,为什么要偷袭隐贤谷?哼!今天谅你难逃公道。”
  南天一怪神色自若,连眼角都不稍顾一下回答着说道:“谁是谁非,怨有头债有主,你算是那来的玩意,嘿嘿!凭你丐帮那点子鬼门道,尚骇不倒我南天一怪,还尽免开尊口吧!”
  说着,又是一阵冷笑,气得老化子暴跳如雷,正想跃步而出。猛觉身后一人,拉住老化子左臂,低声劝着说道:“老伯何跟他一般见识,待小侄上去收拾他就够了。”
  接着人随声转,捷如电闪,向前跃出三步,仰天一声长啸,如龙吟虎啸般,直上云霄,震得在场之人,都不禁大惊失色。想不到他功力竟如此精深。
  南天一怪面色倏变,她虽不认识“玉面神龙”柳春帆,但看他一身白色儒衫,飘逸神情,就知他是谁了。
  尤其一年来,他挑破屯溪分舵,大闹太湖,私闯琼岛落魂崖……死伤在他手里的爪牙门徒,不下数十人,尤其使他疾首痛心的,莫如把他二个心爱的徒儿“玉面神姑”葛婉仪,与“九尾仙子”田湘妹,勾引叛离“天南帮”。
  今日一见,怒从心起,碧眼凶光特炽,厉声指喝道:“乳臭小子!可是姓柳?”
  柳春帆声色不动,望着正向中移动的一轮皎洁明月,倏然说道:“然也,既知小侠大名,尚敢来此送死?还要带那末多人来陪葬,实不应该!”
  语态之间,既傲,且又像教训的口吻。南天—怪平素頣指气使,几曾受过这般讥讽、羞辱。
  虽然根据手下平时报导,凛骇于柳小侠武功奇佳,但怒火当头,正想举手之际,脑际猛然想起已定的暗计,不自觉的怒火按捺下去,双眸暴射出二道慑人心魂的奇光,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