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作者:佚名    更新:2021-11-24 03:19
  王卜全忍不住怒声喝道:“是哪位高人,既然敢架梁子,又何故藏头露尾的不敢见人?”
  连问数声,没有一丝回应。
  斌儿见此情景,心想大丈夫敢做敢当,怕他什么?遂一纵马,来到丁开杰身边,在马上一欠身,道:“发暗器的并不是什么高人,就是我一林斌,堂堂鲁南七虎觊觎镖银,我特地施舍一些碎银子,好叫你们人宝山不致空手而回。”
  说着,将小手摊开,赫然还有几粒碎银锭。
  众人口头又向刚拚斗之处望去,果然发现地上几颗银光闪闪的碎银子。
  沈槐见发暗器的竟是个娃娃,不由气往上冲,戳指骂道:“小子,你下来!我沈槐倒要见识见识!”
  斌儿早巳打定主意,这时见三虎沈槐喝骂,遂轻轻一笑道:“三虎,不要鬼叫,你能躲过我一颗银锭,我才和你动手呢!”
  丁开杰急得浓眉深锁,他虽知斌儿武功已然不弱,但七虎个个了得,岂是他所能斗得过的?连用眼色阻止他,暗地为他捏一把汗。
  沈槐怒答道:“好!就依你。小子,出手吧!”
  斌儿坐在马上,眼光向沈槐一瞟,道:“留神!小爷要打你的帽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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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罢,右臂微抬,手指轻弹,嗖地一声,一颗耀眼生辉的银锭,直向沈槐头顶飞去。
  两旁众人也都认为斌儿口气过大,手上功夫却也平常。
  沈槐暗笑,凭这种手法也想打得着我三虎?
  眼看暗器距头顶不足一尺,沈槐将头微偏,举手之间,已将暗器操在手中。陡然又听唆地一声,一颗暗器快逾闪电,已迎面飞至。
  沈槐大吃二惊,忙身形微塌,将头一低,说时迟,那时快,正当沈槐低头躲避之际,一粒银锭已不偏不倚地打在帽顶,余劲将帽子带得向后一歪,沈槐见此情形,感觉大丢脸面,也无心再战,转身喊了一声:“我们走!”带着其余人众一溜烟消失了。
  一个趟子手望着斌儿道:“要不是小师傅这一手,恐怕我们都得挂彩。”
  朱毅也咧着大嘴道:“好小子!你从哪学来这一手暗器?恐怕总镖头的飞蝗镖也不如呢!”
  镖师及趟子手们纷向斌儿道谢,斌儿谦虚地道:“我只是出其不意,攻其无备,你们不要这样说。”
  丁开杰拍拍他肩背道:“真想不到你有这一手,要不是你,真不知作何了局呢,不过,如此一来,前途凶险更多了。”
  斌儿不解地道:“七虎走了,还敢再来?”
  丁开杰点点头道:“嗯!恐怕还要引出大魔头来呢!这是鲁南七虎的门口,你想他们会认栽吗?”
  斌儿问道:“什么大魔头?”
  丁开杰缓缓说道:“鲁南七虎虽不是亲兄弟,却是同门师兄弟,平日狼狈为好,为非作歹,但从不在鲁南境内作案。他们武功个个了得,更练就七虎阵,江湖上能闯过七虎阵的,除了三老二毒一癫丐之外。恐怕无人有此功力。而且他们背后还有一位与三老二毒一癫丐齐名的师父,人称鬼才人魔杜衡,是毒蜂马其熊的师弟,为人介于正邪之间,早年是个独行大盗,黑道宵小闻名丧胆,自从十多年前收了七虎为徒后,很少亲自出手,这次七虎铩羽而去,只怕引出这魔头来,那就只有认命了。”
  第五章人魔
  丁开杰说得众人心里惶惶不安,一起人黯然上路。
  路上,丁开杰避开众人,暗问斌儿道:“斌儿,你这一手同时打出四五颗暗器,命中不同方向的目标,是谁传授的?”
  斌儿作难地道:“丁伯伯!并非我敢瞒你,只因教我的人不准说出他的名号,还请伯伯原谅。”
  丁开杰追问道:“他是你师父?”
  斌儿忙答道:“不是,他老人家说他不会武功。”
  这更弄得丁开杰如坠五里雾中,原想问他有关归藏秘笈的事也不再问了。
  翌日,正当镖车继续向前,哪知在距徐州约有五十里的地方,迎面驰来八骑快马,片刻间已到面前,一字儿排开,拦住去路。
  但见为首的是一个干枯清瘦的老人,面容黄淡,发髯皆白,两眼精光如电,威煞凌人。那枯瘦而冷漠的面庞,比隆冬时节的天气还令人党得冰冷,直使人望而生寒。错后两步一字儿排开的,正是鲁南七虎,这时八人纷纷下马。
  丁开杰一看,就知道这老人定是鲁南七虎之师鬼才人魔杜衡,遂也连忙下马,躬身一揖,道:“敢问来者可是杜老前辈?威镇镖局丁开杰问候老前辈安好。”
  老人冷冷地道:“你这娃儿原来就是长臂猿丁开杰,算你照子还亮,认得老夫,但是我问你,你可知道七虎是我的徒弟?”
  丁开杰不敢惹这魔头,只得忍气答道:“晚辈知道,不过……”鬼才人魔杜衡怒道:“既知是我徒儿,为何还敢如此无礼?你这是渺视我老人家教不出好徒弟!现在我老人家在此,快点亮了你的宝剑,倒要看看你这娃儿有多少斤两,竟敢目中无人?”
  丁开杰已是五十来岁的人了,让他左一名娃儿,右一句娃儿,叫得很不是味,但又不敢碰这魔头,还忍着气道:“晚辈不敢在前辈面前舞刀弄枪。”
  鬼才人魔杜衡道:“你既不敢和我老人家过手,只要你愿意受罚。
  从来犯在我老人家手上的,重则死罪,轻则自断一肢,现在你自己断去一手和一脚,我就放过你。”
  此话一出,众人俱都大惊,丁开杰更是进退两难。
  斌儿见此情景,暗忖:“为了我的事,可不能让丁伯伯代我受过,我得自己承当。”
  于是,越众上前,朱毅在他身边,一把没有拉住,他越过丁开杰,向杜衡一躬到地,道:“老前辈请受小子一礼,小子有两句话,想问问你老人家。”
  老魔头见一个粉妆玉琢般的孩子,居然不为他威凌所逼,而敢向他问话,暗地里已经赞许,双眼开合之间,寒光逼人,道:“小娃,有话只管问,但如没有理由,或问得不当,别看你人小,照样断肢处死。”
  斌儿从容地道:“老前辈是武林奇人,相信你老人家绝不会有意为难后辈。”
  斌儿说着,望望社衡,鬼才人魔杜衡当下点点头道:“嗯!你说。”
  斌儿接着道:“老前辈说,犯在老前辈手里要罚,为了对前辈尊敬,这是应该的,不过要依我看,处罚的方法有些不当!”
  鬼才人魔杜衡两眼一瞪,怒道:“我老人家说的还有什么不当?谁敢说不当,我先废了他!小娃娃,你既然当面说我不对,你也自断一肢!”
  斌儿仍甚镇静,缓缓答道:“好!老前辈既如此说,小子领罪。不过天下人定会笑老前辈无容人之量,既答允别人问,又不准别人说理,当面不敢骂你挟技凌人,背后恐怕骂得更难听呢!”
  杜衡被说得哑然失笑,道:“哈哈——好!好!依你说,就不该罚了?”
  斌儿这几句话说得很普通,但在鬼才人魔杜衡来说,从没人敢当面如此顶撞他,今天听到倒蛮新鲜的,一时竟被问得哑口无言。
  斌儿仰首急道:“谁说不该罚,我第一个问他不敬你老之罪。”杜衡道:“我说该罚呢!小娃娃你说如何罚法?”
  斌儿沉思片刻,答道:“罚他向老前辈陪不是,这所谓——不知者不罪。”
  ’杜衡眉头一皱,道:“那太便宜,不行!这样好了,威镇镖局的缥车,我本来无意劫留,既然你们认为七虎劫镖,那就将镖银留下,免得别人说老夫惧怕河洛一剑!”
  这一说,大家又作难了,这无异是要威镇镖局停业。于是,你看我,我望你,都怔着说不出话来。
  斌儿一撇嘴道:“这样一来,别人还是会说老前辈欺凌后辈。”
  杜衡怒道:“那我的徒儿就白白受辱不成?”
  斌儿微微笑道:“这怎能算是受辱,兵刃相见,不是你胜,就是我败,何况一时失手,又如何算老前辈教徒不精?比如老前辈武功已出神入话,我虽没有正式投师,也说不定在那些地方能胜你老人家一着呢!”
  此言一出,在场诸人,个个脸色为之一变,人人暗地埋怨斌儿不知死活,妄逞口舌之能,敢与魔头争胜,岂不是以卵击石?杜衡怒目相向,道:“你这乳臭未干的娃儿,也敢和我老人家争强斗胜?”
  斌儿答道:“我怎敢跟你老人家比?不过,我只是说在某一种情况下,能赢老前辈一着。”杜衡道:“好!那我们来试试,让你说,如何比法?”
  斌儿道:“轻功、内力、兵器,你老前辈称雄武林,我不比也是输,我们比暗器,距离三丈,每人发三次,每次多寡随便。谁让谁打中了,谁输。但因我们武功悬殊,不准用轻功逃避,不得内力震飞,不能用兵器抵挡,也不能用手接,只准在一丈之内,凭身手躲闪,老前辈认为怎样?”
  杜衡笑道:“哈哈……小娃娃取巧,不过这种比法,倒也新鲜,好!我们来比,娃娃你用什么暗器?“斌儿答道:“我没暗器,我用碎银锭好了。”
  杜衡道:“我也用碎银锭,小娃娃你先发。”
  斌儿摇头道:“慢着,我还要跟你老人家先打个赌。咱们比划暗器,如是我赢了,可得请老前辈放手,不要计较今天的事,不知老人家以为如何?”
  杜衡哈哈一笑,道:“好,但是老夫我也有个条件,小娃娃如果你输了,就得拜我为师,这样才公平。娃娃!你先发暗器吧!”
  斌儿道:“我年纪虽小,也读过几天书,为了敬老尊贤,还是请您老人家先发吧!”
  鬼才人魔杜衡看斌儿伶牙俐齿,十分可爱,听了他这番话,又是一阵哈哈大笑,道:“好!老夫就先动手,娃娃你快准备。”
  斌儿一转身,向前走了约三丈多远,然后在地上划了个一丈方圆的圈子,站在当中,装模作样地将小拳头一抱,向杜衡躬身一礼道:“请老前辈手下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