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作者:曹文轩    更新:2021-11-24 02:14
  这怎么可能?时间结界是一层静止时间的保护罩,在这层罩子上时间是静止的,声音怎么可能传进来?
  独孤飞鸿身上一阵发麻。
  魔眼火妖似乎已经发现了他,甚至对他冷冷的笑。
  更让独孤飞鸿困惑的是,魔眼火妖并没有找出他的意思,而是刹那间,斩剑而下……
  时间瞬间重新开始流逝。
  “斩天剑式第一重!灰飞烟灭!”斩天金蛇剑在一片狰狞的光辉之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冷冷斩下!顿时大地颤抖,整个剑城都被震动,强光形成飓风卷遍宫殿,片刻之后殿前的侍卫荡然无存,甚至连残骸都没有留下!
  太史金狐占在魔眼火妖身后,浑身剧烈颤抖起来。
  魔眼火妖似乎也懒得与他为难,带着几个小火妖化为火焰消失在空中。
  独孤飞鸿被眼前的一切惊呆了,这种力量,就是曾经连神界都不敢妄动的火妖的真正力量!居然这样的强大!
  或者,这种强大,仅仅是以后一种真正强大的开端?独孤飞鸿迅速整理好自己的情绪,不管怎么说,自己的任务是找到映寺父亲的骨灰盒,刚才还小心翼翼害怕惊动侍卫,而现在,侍卫已经被全部杀死,也就可以光明正大去拿东西了!
  他解开时间结界,大摇大摆走进正殿,果然不出他所料,那骨灰盒就在殿内放着。
  唉,大铁头呀大铁头,这个骨灰盒可是你这帮死敌以后治你的手段之一啊,他们怎么可能随便扔掉呢?
  想到这里,独孤飞鸿把骨灰盒拿好,趁着此时无人看管,匆匆溜出护剑宫……
  回到房间,映寺因为一天劳累还在呼呼大睡。独孤飞鸿轻轻将骨灰盒放在他枕边。
  天色还很晚,正是午夜,独孤飞鸿没有半点睡意。
  究竟是怎么回事?魔眼火妖来到哈尔克族的目的是什么?如果它的力量这么强大,为什么还要夺走那把斩天金蛇剑?
  还有刚才体内的能量翻滚……那种感觉好奇怪,自己长这么大以来从来没有过那样的体验,仿佛水深火热之中的煎熬,有种东西似乎要在体内苏醒一般!
  苏醒!苏醒!?独孤飞鸿想起来老铁匠曾经给他说过,自己体内似乎隐藏了另外一个灵魂。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这种苏醒的感觉,该是这个灵魂在苏醒吗?
  独孤飞鸿实在想不通。
  “你怎么还不睡……”映寺的声音传来,独孤飞鸿一个激灵,活转过来。
  “哦,去上了趟厕所……顺便,顺便找到了你的骨灰盒。”独孤飞鸿只有将所有疑惑暂放一旁,当前最重要的事情是救回神尼。
  “啊!真的吗!?”映寺一个咕噜坐起来,看到枕头旁边的骨灰盒,睡意一扫而光,“你在哪里找到的?”
  “我……我就在咱们楼下的茅房……”独孤飞鸿道。
  映寺看了独孤飞鸿一眼:“别骗我了,你这身行头,一看就知道去别的地方了。有谁如厕还换身夜行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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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独孤飞鸿这才低头一看,原来忘了换衣服。
  “其实就连我自己也知道骨灰盒应该在护剑宫。只是没有能力去那里,只好做最坏的打算,去那些脏地方找了。”映寺低声道,他很少承认自己的能力弱。
  “呵呵,别想那么多了,你才负伤当然不好行动。做为好哥们儿,我自然该帮你找到这个骨灰盒的!”独孤飞鸿看着映寺,眼中闪着温和的光。
  映寺没有多说,将骨灰盒收在怀里,又静静躺下去。
  “对了!咱俩结拜成兄弟吧!”独孤飞鸿忽然来了兴致。
  “结拜……兄弟?”映寺对这个词语很陌生。
  “是啊,我们两个以后就是患难兄弟了,以后你出事我帮忙,而我若出了事你也要帮忙!同生共死,患难与共!”独孤飞鸿说道,“我从来都是看别人结拜,今天咱们两个也结拜吧!”
  映寺还没回过神来,就已被独孤飞鸿拉出房间,当月置酒歃血盟誓。
  “跟着我念:从今以后,我独孤飞鸿愿与映寺共患难,同生死,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以血酒盟誓!天地共鉴!”独孤飞鸿说着,将血酒一饮而尽。
  映寺的手指还在疼,又让跟着念东西,虽然心中略有不愿,但看到独孤飞鸿那么热情高涨,便也将血酒喝了:“我和他一样。”干净利落。
  “拜托……你跟着念下嘛!”独孤飞鸿不爽。
  “那么长的句子……”映寺回道。
  “那好吧,现在咱俩决定下,谁当大哥。”独孤飞鸿笑笑道。
  映寺不语。
  “其实你比我大,自然你当大哥了。”独孤飞鸿道,“以后我该管你叫大哥,而你该管我叫二弟的……”
  映寺还是不语。
  “呵呵,那样叫太肉麻了,以后我就叫你大铁头,你就叫我独孤飞鸿好了,总之,你是我大哥了,以后要罩着我哈!”独孤飞鸿对映寺笑笑。
  映寺望着独孤飞鸿,那眼中流淌着的清澈如水。他是真的感谢独孤飞鸿。
  也许,结拜兄弟就是答谢他的最好办法吧!
  映寺轻轻点点头,郑重其事道:“好的,我们结拜!”
  独孤飞鸿正在收拾酒碗,似乎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转过身来:“你……你说什么?”
  “我们结拜!”映寺重复一遍,然后重新端起血酒,当天作拜,“我映寺愿与独孤飞鸿同生死,共患难,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以血酒盟誓!天地同鉴!”话罢一饮而尽。
  独孤飞鸿原本只是一时兴致,算是过过结拜的瘾罢了,而此时,他被映寺的主动所感染。于是他也重新举起血酒,一饮而尽……
  第二天的日光灌满绝冷关。在空旷而干燥的土地上,只有凡珂独守着昏迷不醒的映桦。
  彻夜未眠,她的双目充满血丝。
  “呃……”映桦终于微微有些意识了。
  “映桦,你醒了么?”凡珂惊喜地问道。
  映桦的额头上布满汗水,昏昏沉沉醒来,看到疲倦而快乐的凡珂。
  苍白的脸上,生涩地挤出笑容:“我……我……”完全没有力气。因为失血过多,他的嘴唇毫无血色。
  凡珂忙将映桦扶坐起来,喂了几口自己临时配的药水:“这些都是补血的药品,会让你暂时舒服些。”
  映桦费力地喝下。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凡珂问道。
  映桦无力回答,但他心里也在捉摸,这一切究竟是为什么?昨天所看到的那些画面,又都是何时何地发生的事情?自己为什么可以看到他们?
  因为体力不支,凡珂只能缓缓驾着马车前行。就这样又走了一日。映桦的身体终于有了好转。
  “珂……你这一路照顾,真的让我映桦感恩不尽……不过……你是不是该回去了?”映桦终于提出心中的话,“你这样终日和我一个犯人在一起……即便你姐姐如何溺爱着你……终究不是件好事啊……你不该伤她的心……”
  凡珂没想到映桦还会旧事重提,略带敷衍地说道:“你放心吧!姐姐不会追究的。我就算陪你们一年半年的,她至多罚我多抄几遍《老子》《易经》而已……”干枯的笑笑。
  “真的吗……”映桦望着凡珂的双眼,“我知道,作为聃族以情义传天下的玄冥……必然知恩图报……当初,我知道你一定不会放弃救下我们,再加上我自己心中着实有些私念,便跟着公主逃出来……可是眼看前路渺茫,我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公主跟着我,只会受苦,更可怕的是……很可能和你姐姐产生隔阂……”
  “你就放心吧!再说了,我把你一个人放在这荒山野岭的,也不可能啊!”凡珂笑笑道。
  映桦见她还是这样敷衍自己,忽然从马车上跳下来,因为身体状况差,险些摔倒,他固执地站起来:“如果公主不愿走,那我走……”
  “你……”凡珂一时愣住了,“你这个人怎么可以这样?我这样费心帮你,你怎么能这样自己跑了。万一你累死了病死了,那和死在姐姐手中有什么分别?那我不就功亏一篑了吗?”
  映桦被她的这几句话说住了,但他觉得自己如果此时软化,势必要让这个“情义重”的公主继续跟他下去。这样对她太不公平了。于是起脚又继续走。
  “你……你是不是怕干粮不够?盘缠不够啊?”凡珂在身后问道,“没关系啊,聃族这边好多人都被我帮助过,我随便问他们要些钱就够咱们过啦!你放心,我一定送你到我师父那里!”
  映桦当然明白这些,这一路上,靠的就是凡珂这些有钱的朋友救济的。凡珂是赶了辆马车就把他们救走的,完全没有经济准备。靠的就是自己“情义重”在好多达官显贵那里混得关系。出来东拉西凑,简直可以富裕地过完下半辈子。但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她一旦和自己的姐姐关系破裂,随之而来的,将是欺君叛国的罪名啊!
  见映桦一步步固执地走,凡珂终于投降:“好啦好啦!我告诉你吧!其实我已经回不去了!”
  映桦一惊,转过头来:“回不去?”
  “你既然这么好奇,那我就给你说实话吧!”凡珂回身上了马车。
  映桦也只好返回上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