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作者:JJ    更新:2021-11-23 20:02
  「爹,为甚堋你这样肯定」?
  「寒铁衣这个名字分明就是要告诉我这是白衣铁扇韩冲的弟子」。
  万里平湖如镜,倒影山色,远近渔帆点点,衬著水鸟上下争飞,四月的太湖总带著一水艳丽。
  盘膝坐在客舱前的甲板上,关若飞双手轻轻抚摸著大腿上的一张剑,一张平凡的剑。
  平整而光滑的剑鞘,除了为防止脱手而在剑把上铸造的防滑龙鳞纹之外,整张剑就连吞口都是由光滑无花的精钢所铸造。
  这是一口平凡的剑。
  当关若飞第一次从师父手上接上这把沉重的剑时,也有这种感觉。
  「这是一口平凡的剑,若飞,你可看出其中有何特别之处」?
  望著这张全以精钢铸练而成的剑,关若飞一时也看不出有何特别的地方。
  「要打造一口好剑己是件不容易的事,而要打造一口全用精钢铸炼而成的剑,更非一般铸炼师傅所能胜任,而数当今天下,有能力造出这张剑的人不多於十个」。
  听到这 ,关若飞的心不禁奇怪的问道 「如果这是一把出於名师之手的剑,为甚堋在她的身上看不出任何名师的风范」?
  这就是此剑不凡的地方,出於精钢,不重修饰,蕴含铸剑者的心血及希望在平凡中见不凡。
  接过恩师手上的剑,关若飞突然明白,这正是师傅对自己的期望,精雕细练,风华内敛,不求威震江湖,但决不辜负此生。
  突然,船头忽转,若飞虽然盘膝而坐,亦不禁以手撑地。抬头看时,只见船家手指惊呼,循著方向,关若飞看见十多丈外的另一支小船正在冒著火烟。
  关若飞霍然而起,手中剑往甲板一插一拍,己将其中两块木板挑起,同时左脚一扬,先将其中一块 出三丈之外的水面,同时右手拾起另一块木板,提气纵身,不偏不倚的直往水面的木板跃去。
  脚尖还未触及水面上的木板,右手一扬,己将手中的另一块木板抛出,同时人如蜻蜓点水,一沉一纵,己向第二块木板掠去。
  就在关若飞以上乘的轻功扑向水面的同时,一支舢板载著三人,以极快的速度直往冒烟的渔船驶去。
  只是摇著舢板的大汉满脸胡子,赤裸著上身乌黑的皮肤,一望而知是个终年飘泊於湖海之间的水上人。
  另一个身披连身斗袍,头载布笠,负手而立,虽然风急浪涌,但看来还像站在平地般稳当。而站在船头的却是一名少女,只见她蛋面汛愁,皱著眉心,不住的回头叫道 「黑猩猩叔叔,快一点,要不是可赶不上了」。
  「楚儿,不用急,看来有人比我们更快一步」。那个头载斗笠的人语气温柔,赫然是个妇人。
  而那个叫楚儿的少女转头回看时,刚巧看到关若飞扑进船舱。
  那个妇人背负的右手突然扬起,那名摇橹的大汉立时会意,手下腕力突扭,舢板立时停了下来。
  船头的少女正欲纵身前往那艘正在冒烟的小船时,身後的妇人己一手搭著她的肩膊,同时轻声的说道 「有点不对劲,待我来」。说著人己跃离舢板,直往那艘小船掠去。
  火其实并不很大,但浓烟却充塞了整个船仓,关若飞不待多想,手中剑己出鞘,先在船顶划出一个洞,好让烟火外散,再定眼看时,只见舱内端坐著一个面容饱满,年近五十,身形略带肥胖,双目紧闭的男人。
  正当关若飞暗自奇怪的时候,对方紧闭的双目突然张开,露出一对熠熠有神的眼,同时说道 「小娃子,你不是金鲤门的人,犯不著趟这淌混水」。
  关若飞未及回答,身後一阵衣袖风动,一个头载布笠,身披长袍的人己掠进船舱,同时一张音调甜美,但语气冷漠的声音说道 「姓魏的,二十年不见,你还是那堋爱玩弄这些下三滥的小玩意」。
  「嘿嘿,卫十娘,才二十年的光景,想不到你竟然会成为统 太湖,急人之难的金鲤门门主。好一个小隐隐於山林,大隐隐於市集,大娘你既是稳身山林之间,亦能涉足江湖之地,就凭这一手似隐还现的功夫,就足以叫在下佩服」。
  说著转向关若飞 「嗯,小娃子,这是我们天魔地鬼的事情,你还是少理为妙」。说著右手轻轻一佛,一阵劲风向关若飞迎面扑去。
  关若飞不闪不避,暗 却运气拿桩,罡风急骤,关若飞的衣袖亦褶褶幌动。
  姓魏的见眼前的少年动也不动的就能接下自己四五成功力,心下亦不禁愕然 「好、好、果然是英雄出少年,看来我们这些老魔恶鬼这番重出江湖,要会的还不只从前那些所谓名门正派的窝囊废」。
  「魏少夫,你这样故弄玄虚的找上门来,到底想怎堋样」。
  「卫十娘,二十年之期已界,诸魔群鬼令亦传出现江湖,你难道忘记了二十多年前望江楼之誓吗」?
  「不错,二十多年前我们天魔地鬼在望江楼结盟立誓,共同进退,所以二十年前秦煌、 宫及楚霸三人联手之败,我亦不得不依约退隐太湖,二十年岁月摧人,现在我实在没有多少兴趣再争霸武林」。难然隔著布笠,但关若飞依然感到卫十娘在摇头叹息。
  「卫十娘,你虽无争霸武林之心,但结义之情决不会忘,怎样说也得露个面儿,也好为我们天魔地鬼壮壮声威,而且」¨¨¨说到这 ,魏少夫故意的停了下来,一双熠熠有神的眼像能看穿卫十娘头上的布笠似的,紧紧的盯著她的脸,过了好一会 「以楚霸的性格,只要还有一口气,必定会重现江湖,你好歹也得让女儿见见父亲,而且,要争夺诸魔群鬼令的人何只百拾,江湖凶险,这未知之战究竟如何了结,你我亦难预料,这次你若错失良机,恐怕¨¨¨嘿嘿,难道你敢说这二十年来重未想起过你的楚大哥」?
  「住口!姓魏的,你少在我面前耍这套口舌,我卫十娘虽不是甚堋名门正派,但守誓立信我还是会做的,既然天魔地鬼立意要重出江湖、当然少不了我卫十娘的一份,过两天待我整理好金鲤门的事务後,自会去找你们,现在请回吧」!虽然隔著宽大的斗袍,但关若飞仍然感到卫十娘的胸口在急速的起伏著。
  魏少夫的眉头慢慢的皱了起来,一双眼渐渐泛起怒火 「卫十娘,二十年不见,你还是没有甚堋改变,好!好!」说著身後坐著的椅突然发出一连串炮竹爆裂的声音,同时一阵强烈的内劲突向四周爆发,只见船舱的蓬顶及身後的椅子刹那间被震碎裂飞。
  随著一声长啸,魏少夫一式大鹏展翼,直扑船外湖心,不消几个起落,己消失在太湖岸边。
  望著被魏少夫脚尖点起的涟漪,卫十娘不觉轻声的叹道 「二十年不见,想不到魏少夫功力如此精进,看来他要夺取诸魔群鬼令的决心必定不少」。
  过了好一会,卫十娘转头望向关若飞 「年青人,看你年纪轻轻的,功力亦自不错,你叫甚堋名字」?
  「在下名叫关若飞」。
  「关若飞、关若飞、关山渡若飞,好名字,好名字」。
  正说著间,一艏双桅大船己慢慢驰近,船头插著一支大旗,迎风幌动,旗上绣著一条金黄色的鲤鱼。
  第二回
  「年轻人,看你眉目清雅,举止温文,内力又精纯探厚,想必也是出自名门之後,若被令师知道你与天魔同行,恐生误会」¨¨¨¨¨
  「卫大娘,恩师曾经教导弟子,正邪之道,不在乎行为,而在乎一己之念,佛陀不惜犯杀戒以拯救五百商旅,维摩诘大士不惜亲临酒肆赌坊以普渡众生,只要心存正道,又何论正邪之地呢」!
  卫十娘听後摇头说道 「能以此授徒,令师必是武林名宿,可惜江湖幻变,为敌为友尚是未知之素,卫魔卫道,你我亦难有抉择,年轻人、只盼日後相逢,不在刀光剑影之下吧」。说著人己纵身跃起,直往大船掠去。
  望著渐渐远去的大船,关若飞突然想起恩师的一段教诲 「魔、佛、正、邪,万类皆自有其理念,强改不成,横加不得,唯有随缘而去,才可以普渡众生,得修正果」。
  自从一举击杀了成安及贾佛之後,寒铁衣一直有被跟暋∮玃觉,虽然这知味不好受,但寒铁衣并不介意,甚至还有点开心。
  就好像今夜,申时未到,寒铁衣就己经选定了这座方圆百里内都毫无人烟的破庙做落脚地,经过一番整理,他终於舒舒服服的坐了下来,用捡来的柴枝烧烤著下午从经过的树林随手猎来的野兔,同时打开今早从市墟买来的陈年花雕,微微的浇了一点在燃烧的柴火之上,随著一阵青烟冒起,肉香酒意,竟也飘满破庙。
  望著偶异发出像炮竹般爆裂声音的柴火,寒铁衣的眼内现出一阵残绘的笑意。
  夜凉如水,破庙外的乱草丛中可是另一番景像。
  两个身穿紧身夜行衣的人,全身像要溶入漆黑的夜色 ,除了一双像夜猫般的眼外,实在很难被人发现。
  酒随肉香,慢慢的飘到庙外,黑衣人渐渐的按耐不住。其中一个从怀中撕下一块又干又硬的米 ,拉下面布,狠狠的咬了一口 「这姓寒的究竟是个甚堋样的人,个多月来又不投栈,又不定时饮食,时跑时停,完全没有任何规律,就好像今晚,申牌未过,就己经停在这见鬼的荒庙,装神弄鬼的在 面左搬右放,一直到现在才知道他要吃饭睡觉,他妈的叫我现在那 去张罗吃的东西,要不是今早在市墟留了这个後著,今晚又不知是怎样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