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千峰挠了挠头，一拍脑袋，想起来了：“好像叫什么方际中！你去打听打听，大家都认得的哩！”
  得了确切消息，柳竹别提有多高兴了，没再多耽搁，很快就告辞回到家中。
  此时，柳林才刚刚起床。
  似是受到昨日之事的影响，他看着蔫蔫儿的，打不起精神。
  “小林，你读书的事情有着落了！”
  一看到柳林，柳竹就忍不住欣喜地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他。
  “当真？”柳林猛然抬头，面上掩不住的喜悦。
  “自然是真的，咱们现在就去拜访方秀才。”
  “好！”
  两人简单吃了早饭，又去早市上买了两斤猪肉和一条鲢鱼，一路拎着往城西走。
  好在方秀才家并不难找，就正对着大路。
  柳竹刚到院门口，就看到一位脸上已然有几道皱纹的中年男人，正捧着书大声朗诵。
  他摇头晃脑，口中尽念着些之乎者也之句，一看便知是学入了一种境界。
  柳竹站在门口，倒不好贸然打扰，只好等着。
  方际中读得认真，全然忘记了周围的一切，更加不会注意到门口还站了两个人。
  良久，他终于把手中的千字文背下后，放下书，被门口的两个人影一惊。
  “你们是谁？”方际中大声喝道。
  柳竹嘴角绽出一抹笑，恭敬道：“方秀才万安，晚辈有事求您帮忙。”
  方际中看清是两个年纪不大的孩子，手里还提着东西，慢吞吞地打开了家中大门：“你们且进来吧。”
  他自顾自往案边一坐，提起毛笔道：“你们也是来求字的？”
  “并不是。”柳竹把猪肉和鲢鱼挂在院子内。
  “那是为何？”方际中手中的动作一顿，眉头微微蹙起。
  “是为晚辈的弟弟。”
  “他一心求学，奈何开蒙晚了些，书院都不愿收，只好来求您了。”柳竹心中打鼓，身子不由有些紧张起来。
  闻言，方秀才眉头皱得更深。
  “他如今几岁了？”
  “十一岁。”柳林仰起小脸，响亮地回答，“晚辈亦知自己开蒙晚，只是想来，求学不分早晚，只要肯学，何时都是可以的。”
  蓦地，方际中脸上出现了一丝触动。
  这话，倒真真是说到他的心坎儿里的了。
  他早年中了秀才，那一时可谓是春风得意，风光无两。
  可不知为何，后来屡屡考不中举人，如今已经有二十个年头了。
  多少人劝他放弃，可他不还在坚持么？
  他长长地叹了口气，道：“如此，我便收下了。”
  “多谢方秀才！”柳竹喜不自胜，当即要拜。
  柳林也跟着弯腰行礼，“学生见过师父！”
  “先别急着谢。”方际中摆摆手，“我可是有条件的。”
  “您直说便是。”柳竹答应得爽快。
  “除了束脩之外，笔墨纸砚的费用，你得一应备上。”
  语毕，方际中抿了口白水，只看柳竹的态度。
  “这是应当的，我即刻准备就是。”柳竹一口应下。
  按理来说，这多少是有些不合规矩的。
  可好不容易有个人愿意教弟弟读书写字，她怎能轻易放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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