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6章
作者:阿丸    更新:2021-11-23 17:36
  拍开舰内通讯机,耳中的噪声嘶嘶作鸣。沉默的片刻,另一头的人已等不及。“什么事情,快点回报。”
  “报……报告,三号卫星偏离轨道。”
  “什么,再说清楚一点!”
  “三号卫星偏离轨道,往地面坠落!”
  “洛奇~!”
  ※※※
  地底的玉座,其实只是由闪亮发光的宝石与金属,铺成一张舒服的席位。最为尊贵的红龙静卧其上,伊底帕里斯卿聆听着诸龙的赞颂。
  第一个完全统治四色的龙王、在无数战役中掌握胜机的战神、于谈判中夺取最大利益的权谋者、拥有无数财宝的至高者。多到让人厌烦的赞美声,如泉涌不断冒出。甘心接受统治的巨龙们,无不运用所能想象的词汇,称颂着伟大的龙族之王。
  唯有牠例外。
  笼罩着太过强烈的光环,做的再多也无法得到赞美。只因为牠是龙王的孩子,唯一的孩子。
  逃窜在龙宴中的弱小物种,只是四海龙兵口中的佳肴。看着一个个同类,玩弄着哭啼哀号的弱小动物,亚曼西只觉得一阵无趣。偶尔两匹巨龙同时低头,咬到同一个人,牠们通常是拉扯较力。边倾听着痛苦的嚎啕,边看谁使力较准,能够扯下比较大块的部份,再一齐吞下。
  欺侮弱者,是一件无趣的事情。从诞生始,就在周遭的注目中,不断努力去获取其它龙族的认可。认可牠有成为第二任龙王的资格,认可牠有不输给父亲的能力。在不断的挑战强者中,却渐感无趣。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强者,让牠有接受磨难的感觉。
  ‘亚曼西。’老迈的蓝龙走到年轻气盛的红龙面前,递出手中半截的人类残肢。‘不要吗?开心一点,今天可是龙王的大日子。你应该学习心怀虔诚,更加去信仰、努力,毕竟牠是难以超越的父亲呀。当中很重要的一环,就是懂得伏顺龙群的心。理解牠们的需要,进而去满足。你可是下任的龙王候选之一,不要辜负了我们的期望。’
  强而有力的后足轻轻使劲。红龙不疾不徐的起身,流畅的画面就像一支舞蹈。亚曼西鄙视地看着周围荒淫的景色,朝踩出地底龙穴的方向前进。
  ‘亚曼西。’属于元老的蓝龙,高声呼叫着从蛋看到大的年轻红龙。‘你要去哪里?’
  ‘千年的等待,是长还是短?’红龙回过头,放光的眼神是前所未见的。
  ‘你在说什么?亚曼西。’
  ‘约定的千年,很快就会来临。战乱的时代,我将会再度降临大地。假如父亲所建立的帝国,是我所无法超越的。那么,我就用毁掉它的方式,来证明我能超越父亲吧。’龙语魔法之中,赤子的外型不断在改变。模糊着惊愕的龙族们,那一双双发愣的视线。
  红娘与杰克 [本章字数:4709 最新更新时间:2006-11-19 14:44:32]
  东南山水有大好的景致,栉比鳞次的高峰拔于江岸,葱绿的山景崖壁偶现猿迹。潋艳晴光刺目,河风徐拂,醉卧轻舟上是何等惬意。舟复前行,穿梭数十里,河道上舟只渐增。不远处是一座热闹的集市小镇,捕鱼人家、南货北谷,都会在此地逗留。有些人会上岸找个机会,当然也有些人直接在船上叫卖。遇着合意的,两条船一并便做起生意来。
  杨老翁才载了一船自家种的白菜,打算来此换些银子,兑点米粮、布帛。家里的几口子都还在田里忙,只带了个心疼的小孙女儿来帮手,顺便见识世面。究竟这个孙女太静了些,一天里说不上几句话。杨老翁生怕她闷出病来,趁便学学作买卖的本事。
  迎面一艘花舫,舵夫轻摇船橹,行过小舟边。杨老翁起身探过花舫船舷,高问:“东家,可要新鲜的白菜?今早儿才摘的。”
  “不要,不要。哪来的糟老儿呀,还不快把小船驶开。给碰沉了,扫了咱家少爷的兴头,吃罪非轻呀。”
  “对不住,真是对不住。”陪笑低头道歉,杨老翁船桨使劲摇摆。花舫上的少爷听见家丁吆喝,走来舷边,探头一看。呵,梳着两条大辫子的女娃,可真标致。他摇起纸扇,大喊:“喂,慢,慢呀,船家。”见喊停了老翁,伸手招呼说:“靠近了好说话。”
  “是,少爷,可有什么关照?”
  两条大船小船,侧舷碰在一块儿。那少爷再仔细端详起女娃的容貌,虽然带着几分土性,但那脸蛋圆润,肌肤透红。不脱稚气,一双凤眼已可勾魂,耳珠有如水玉,两片唇亦是粉嫩,直让人想要一口啄下去。扬嘴轻笑,折扇一指,问说:“这娃儿,是你什么人呀?”
  “老汉的大孙女儿。”
  “这许来我家吧。便十吊钱。”
  不听还好,一听可就慌了。杨老翁苦张脸说:“爷呀。老汉今日只是来卖菜,要个娃娃帮手。再说这丫头年纪还小,足岁也还不到八岁,女工礼数没有一样周到,怎敢让她到少爷府上惹事。若对这白菜满意,价钱当然好商量。高抬贵手,高抬贵手呀。”
  听着事情关乎自己,尽管女娃儿不知深意,也心生害怕。稍微缩起身子,环抱双膝。一双美目瞥向花舫上那人,哀怨给姿色添上几分艳容,即便没有抹脂擦粉,还是勾人魂魄。这么一见,叫那少爷怎么舍得。
  “呵,本公子什么人物,要的东西还没有得不到的。阿财,给钱。赵龙、赵虎,拿人。”
  几声令下,两条绳套圈住小舟头尾。数个大汉挟手挟脚跳上满是白菜的小舟,一把攫住女娃儿的小手臂,便使劲拉扯。哪管女孩凄厉哭号,四周看到的舟只只有划得更远,不敢靠近。
  唯独有条小船例外。船尾的女郎打着纸伞,只见那罗裙倚翠,轻葱般的五指轻捻伞柄。船首的粗汉抱着酒坛,光看那红鼻头、醉飘着的双眼,就不用问他是否清醒着。还有少年卧在船中,露出半截的两条赤腿,交叉翘起。草鞋没有缚紧,任由其一摆一摆。最简单的说:船中三个人,没人在操舟。顺着江水流去,撞上谁都不意外。
  花舫上的汉子们,高声惊呼好一会儿,哪曾唤醒过那对船上的三人。杨老翁的贩菜小舟首当其冲,结结实实捱上一撞。幸好这一碰没多大力,船没给磕沉,人没给颠下水。倒是花舫给连带晃了一大下,几个脚步不稳的,跌跌撞撞坐倒在地。那早已掏虚的少爷,更不可能站稳脚。
  捱了这下碰撞,对船的三人也才清醒。众人定睛看去,好怪的一组人马。女的是冰清玉容,貌若天仙;男的是乱发如蓬,丑比鬼差;俊秀少年却是金发赤目,满脸邪气。
  醉酒的壮汉猛挣起身,迷迷蒙蒙的眼中,哪看得清眼前究竟是四人还是八人。不过爷孙女两人害怕互拥,几个练家子逞凶示狠,倒是让醉酒汉子觉得此景颇熟。“哎呀呀,这又是演哪一出戏?”
  “我知道。”金发少年声音冷静,面无表情。“肯定是高老庄抢亲这出。”
  醉汉子斜眼看去,边吐着酒臭边说:“喂,小子诶。洒家是认真问,你好歹也认真答。”
  “我还不够认真嘛。”
  一壮一少在斗口,船尾的那美人只是转着纸伞,冷淡地看着两人。反而是花舫上的一行沉不住气,闻知话中嘲讽便破口大骂,几个下人是直娘贼、死泼才的,骂个不停。头戴扁巾,蓄着两撇短须的管事,为主子尖着声嗓吼道:“哪来不懂事的庄稼汉子,你们可知这位公子是何人么。统领着百家商号,河廊镇首屈一指的巨富,赵家老爷的独生子,赵志,赵少爷呀。”
  粗莽壮汉挠着大胡子,问向船尾的美人。“兰泼麻,妳听过姓赵的吗?”
  “姓涂姓司马的都还一堆人不认得,哪会记到姓赵的去。是吧,鲁丑。”兰秀舫咬着牙,恨恨地说。如此俏脸做出这般表情,别有一番滋味。几个花舫上的家丁都不自觉看呆了,就连赵志也迷上眼前姓兰的美人。
  “嘿,这位姊姊。何不上本公子的船来,有醇酒雅乐相陪。就算是琴棋诗书,也有好应对。”
  花舫上阔气的少爷相邀,金发少年不动声色地看向端坐船尾的美人。“兰秀舫,他找妳上床呢。”
  “是船,不是床,耳朵长茧也不该听岔。再说我对公子哥儿也不感兴趣,更别说演那么一出高老庄抢亲的公子。”
  “哈哈,说得好,说得好呀。”鲁仲带着戏谑,摆过头问向金发少年:“杰克呀,你可知这‘公子哥儿’,是啥意思?”
  “我知道。”
  “嘿,你又知道了。那说来笑笑吧。”
  “不就是茶来伸手,饭来张口,穿衣洗浴都有人伺候,出门采办都有人提货,三步路以上得坐舟车,三个人以上才敢出门,如此生活不能自理的高贵人士。”
  “哈,你这小子说得可就更好了。”“喂,杰克。不用跟不能也是有差距的,两者不要混为一谈。”兰秀舫的抱怨声混杂着鲁仲的嬉笑,花舫上的一群人脸色可更难看了。赵志虽然没有涉足江湖,江湖上的人物大小事倒听过不少。兰秀舫、鲁仲何许人也,他可是清楚。只是这一正一邪的两人,怎么会凑在一起,那金发少年又是何人,连串的疑问他想也不去想。反正江湖事多少带上几分吹嘘,眼前的美人不论是真侠女还是假侠女,他今儿只想跟那卖菜的雏儿温存。
  嗤鼻以对,赵志冷冷地说:“别管那几人了,带走那女娃儿。”
  “是。”赵家家丁再动手拉人。杨老翁抱住自己的孙女,拼了命地挣扎。小姑娘也是一边抗拒,一边朝着年纪相若的金发少年求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