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为什么紧急了吧。”
  ”那又如何？”打鸟语带不屑地挪揄好友。”八十八个忌部神，四海龙兵在破坏完之前，大概我们就先玩完了。”
  ”打鸟，你又错了。”书虫颇不以为然，慢条斯理地拿出几卷纸。”先不提忌部神远在神话时代，就已经存在不知道多久。五千多年的历史，忌部神石碑能有多少保持完整呢。就我与委托的朋友所调查，八十八族的忌部神石碑，泰半都已损毁。只有西方大陆，还保存有部分完整的。像是加麦雅、斯福伶、雨扬佳、九十暮。唉，不对，九十暮的已经被毁掉了。”
  看著书虫将九十暮划去。艾丽斯拿起笔，接过列表问：”书虫先生，这份列表，是多久以前的事情。”
  ”最少一年前吧。四海龙兵开战之前。”
  ”也就是说，我们可以假定四海龙兵到过的地方，不会留下完整的忌部神石碑。那么。”把列表上的一个个地区给划掉。艾丽斯怔怔地看着，剩余未被划掉的地区名：仙宫。”只剩下这里了。”
  ”不。”
  否定的字词，让艾丽斯抬起目光。
  ”那份列表上，只有八十七个地点。”
  ”那还有一个地点呢？书虫先生，您知道吗？”
  ”我知道，打鸟也知道。”
  面对黑袍学者的视线，打鸟感到奇怪。”我什么时候知道了？”
  ”你又忘记彩虹汽水在哪喝的呀。”
  ”啊。”
  看来事情是躲不掉了。打鸟不由得抱怨：”为什么这种危险的忌部神石碑，在漫长的历史中会被破坏呀？”
  ”因为纪录少，也没有特别守护的族群，所以知情的人就少。知情的人少，大家也就对破坏这件事不甚关心。总是要在这些不经意的破坏，开始反扑我们了，才惊觉起那是错误的。在长久的历史经验中，这再正常不过了。”
  ”即使害死自己？”
  ”妙处就妙在，即使受害，自己也不一定是第一个。但假如有获益，自己肯定是拿有份。”
  ”那又是谁把这种危险的东西，设计成这样。忌部神石碑全部破坏光，就连带着把其代表的种族也杀光。真低俗的构想呀。”
  ”这可就不清楚了。我查过所有记录，能问的也都问过了，谁也不知道。也许……”
  ”也许什么？”
  ”马克卢布安披索会知道。”
  ”那匹金龙？”
  ”对呀。既然有一个忌部神石碑在牠管辖范围里头，牠多多少少也会知情吧。”
  ”对喔，牠在。牠应该会阻止四海龙兵做那种蠢事吧。”
  ”会吗？”
  ”嗯。”打鸟有些心虚，转头向艾丽斯说：”仙宫这边的，交给妳负责了。我跟言妮讨论看看，另外一个石碑就交给我们。没意见吧。”
  ”很想有……而且是从头有意见到最后。”
  第二章 四色
  ”敌袭！敌袭！”
  警报声在仙宫响起，全那辛地区都进入高度戒备。唯一能发挥战力的炮阵地，以及重新聚集的飞行部队，也都藏身在防御工事下。一双双眼睛，直盯着飞在高空的红龙。巨大的身躯，在视界里如豆般大小。但那血红色的外表，仍难以漠视。
  ”那个高度，有办法攻击吗？”躲在地底建筑中窥视，艾丽斯问着身旁的将军。
  ”那样的高度，依穆拉的加农炮，也打不上去。也超过飞马、亚龙的飞行高度了，纯粹用侏儒的浮空舰队，只是红龙的肉靶吧。”
  ”单纯来侦查的呀，一点动作都没有。”
  旁边的侍卫们突然低呼。通道口飘过蜃气幻影，有如鬼魅般，吓得众侍卫纷纷抽剑。
  鬼影愈近。
  ”放下武器吧。”艾丽斯缩回窥视的脑袋，喝止侍卫们的举动。迎上凭空冒出的鬼脸。”品红，有什么消息吗？”
  ”西南，莱丁区。大概三百匹龙。”
  ”四色呢？”
  ”没有。”
  沉吟片刻，艾丽斯走到那辛地区的兵棋台旁，问起将军。”莱丁区有哪些人在防守？”
  ”以混沌神殿的魔剑士为首，三之一军与二之六军。”
  ”嗯，那边交给他们处理就可以了。品红。”大叫的同时，才发现盗贼已经到了身边。艾丽斯伸手摘下了般若鬼面，问起露出脸孔，惊慌失措的盗贼。”四色的数目还有没有增加？”
  ”四色？没有呀。除了山水先生画出来的红龙，四色的数量在战争中已有损伤。反而四色以外的龙族，不断有增长。四海龙兵的总数，已经接近四万了。”
  ”嗯。”注意力移回兵棋台上。对手的动向仍未大明，战场的选择也未确定。应该选在那辛地区以外，率领大军施计迎战；还是布置妥当后，将其引入那辛地区内，一口气剿灭。
  ”艾丽斯女王。”马兹肯将军透露出担忧的口气。”不理莱丁区将发生的战事，好吗？”
  ”理？嗯，马兹肯将军，通知他们施行固字二十三号计划。这样就可以。我的对手是四海龙兵，区区三百匹龙，只要相信地区指挥官就好。而且这一次的攻击，也让我安心些。”
  意会到其它人表现的困惑，艾丽斯露出难得的笑容。”四海龙兵的战术中，虽然有所谓的扰敌。但在主力军还没整合起的现在，这支小型龙军单独的行动，只代表牠们之间也有分歧。假如能够掌握这项分歧的话，或许我们可以个别击破对手。可惜无从探查呀。四海龙兵的外貌与牠们灵敏的感应，难以派出奸细，甚至擒下可拷问的目标。”
  ”那么那群妖魔呢？”
  ”也许他们正是分歧的原因。况且抓了再多的小卒，对四海龙兵的了解也不会增加。”
  ”那陛下还在担心什么呢？”
  ”红龙一匹，另外一匹是变出来的，不能算。银龙一匹、金龙三匹、黑龙十七匹。这样的数量，足够撑起一个’族’吗。黑龙的咒术、银龙的能量、金龙的智慧、红龙的战斗，四色只要再增加，民主国凝聚的力量根本不够抵抗。尤其忌部神发挥作用的话……”
  言语顿止。品红看着艾丽斯又陷入沉思，担忧的心情驱使盗贼开口。”那另外一边的忌部神呢？”
  ”仙宫里也有你的人呀。”
  ”啊，不。只是有些消息，会自己流进我的耳里。”
  ”好了。”不再穷追无处可躲的盗贼，艾丽斯又恢复平常时的冷峻脸庞。”另一边的事情，打鸟、艾芳夫人及其随从、山水画师、书虫学者跟九星先生，已经前去处理。因为听他们描述，那个地方也不是拉大队人马就能处理的。假如他们也办不好，大陆上已经没有更适当的人选了。”
  ”是嘛。”
  终于有人担心起，四海龙兵中四色数量之际，其实早有人开始寻求答案。凭借着所学，整合起记忆中的线索，可能的答案就在眼前的地洞中。
  这里是大陆南南东的方向，一个习惯生祭年轻少女的偏远小村。每隔三十年，要将一名少女投入这将近垂直的地洞，作为龙神的献礼。小村口耳相传的历史中，曾有一代的少女，是当时村中最强壮的男子所仰慕者。所以两人在祭祀的前夕，逃离了村庄。龙神的愤怒令大地干枯，无法种植任何作物。甚至波及绵延的山脉，让数座高山变成光秃秃的一片，半颗树木都不能生长。
  ”为了平息龙神的愤怒，村子复出更大的代价。献祭了三名少女，才得以让大地恢复生机。这就是庇里斯村的传说。而距离今日，最近一次的献祭是在七年前。当然是偷偷摸摸瞒过司法厅的作为。”独臂的松任由空下的袖子漂荡，讲述他所知的传闻。不过他心底一直有个疑惑：”你们到底是为甚么，一直跟着我呀？”
  回头看。黑瞳美人冠着发，凝脂般的四指把玩着路旁摘下的小草。纤细的腰枝上，浅缚一柄玉缺剑。她正是东南武林太妃之徒，夏季。旁边一位鹤发童颜，眼带邪气，衣裳没有一处不补丁，却又不让人觉得穷酸。行止间如顽童，事实上却为世外高人高高人的，正是邪魄厉刃路十三。
  两人被松一问，夏季立刻别过头，路十三却是打趣说：”女娃儿跟上小娃儿。俺瞧着趣味，就跟上女娃儿。打算一探究竟，回去也好做个通风报信。小娃儿，聘礼够不够呀，女娃儿祖辈可是多到数不清。每人分上一锭金，可得当父当母当老婆，才有可能付得清啰。”
  ”谁，谁跟上谁呀。”
  ”俺，俺胡跟乱诌的。好夏季可别啾张嘴，回去跟兵老大嘟囔一声，老命休矣。”
  朝着洞内丢下火把，松也不理后头两人，径自攀爬入洞中。剩余单臂，几乎把身子靠在地上，才稳稳地往下走。只见身旁一人如电闪，眨眼间已落于底面。夏季如蝶飞舞，灵灵巧巧地掠过身侧，也安稳地落下。
  尽管照着自己步调下行，松心中不免埋怨。不过自己一条命，全是老人家救回来的。虽然少条胳臂，留了条命，没什么好抱怨的。突然想起临行之时，见到的三名伤者。松往洞内走的同时，问着路十三：”路爷，你知道刘老大他们怎么了？”
  ”刘老大？喔，小伙子说的是那回事儿。前阵子天荡月合璧八方寂，据疯老道所说：两人根基相若，功法相克。如能合璧，则威力难以估算。可惜一人杀意浓，一人存慈悲，招劲气足之余，招意却无法相辅相成。所以疯老道虽处于两人之间，并以松文古定剑护法，也仅是全身皮肉受创。不然老道应当跟方寸半径之内，那群大龙一般，被绞成千万碎片，落在被夷平的三里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