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主任见几个女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趁着几人说话的空档，对程奶奶道，“妈，话我也听了，我还得上班呢，我先回去了！”
  说完，对沈白榆抱歉一笑，扭头拽着听得津津有味的许川就走，还不忘训斥道，“还不回去休息，晚上不上班了。”
  程奶奶对着范主任摇摇头，又对还留在屋里的几个人絮叨起来。
  “我对这个儿子最满意，不是我夸口，对家里人好又孝顺，大事上帮理不帮亲，深明大义，周围谁不夸我儿子一身好，可惜婚事就是不顺。”
  驾牛车的男人已经把煤核都搬到板车上。
  沈白榆觉得再不打住，程奶奶可能都要说到天黑。
  “程奶奶，我们还得回家，下次见你，咱们再聊！”
  程奶奶这才不舍的止了话头。
  几人跟着牛车出了巷子，许川搓着手走了过来。
  “我三叔让我守在这儿，给你们道个歉，说我奶奶年纪大，比较啰嗦，说的那些话你们别往心里去。”
  许川看着几人，视线落到沈白榆身上，“尤其是沈同志！我三叔本来想亲自给你道歉，但教育局有急事，所以就先走了。”
  许川似乎遗传了程奶奶话痨的属性，将范主任的30多岁还没结婚的事情扒了个干净。
  原来范主任20多岁本来都要结婚了，谁知道那对象竟然怀孕了，还信誓旦旦说这个孩子是他的。
  范主任连对方的手都没牵过，就这么喜当爹。
  范主任也是硬气，说等到孩子生下来，验证是自己孩子才结婚。
  那女的就开始一哭二闹三上吊，一时之间周围的唾沫星子都能淹死范主任。
  但范主任不惯着对方，对方发现范主任是真的铁了心要等孩子生出来找证据，于是便偷偷联系肚子里孩子的爹。
  而范主任等的就是这一刻，当场带着人把两人抓了个现行。
  此后，舆论风波逆转，范主任口碑好起来。
  但他也似乎怕了女人，这些年事业有成说亲的不断，但一个也没成。
  林翠英和王爱云虽然不知道找板车期间，程奶奶和沈白榆说了什么，但看着程奶奶望着沈白榆喜欢的眼神，和许川的那番话，也能猜到一点。
  于是在许川走后，王爱云无语道，“你说这程奶奶也真是的，她儿子都能当你爹了，竟然想着把你这个如花似玉的姑娘说给自己儿子，幸好你嫁给陆营长了！”
  “范主任除了年纪，其他条件配我一个山里人绰绰有余。
  当时我被养父母抓，任谁都不会去趟这浑水，程奶奶这么自信找我做她儿媳妇，也能说得通！
  我到底几斤几两我自己知道，你们别忘了，陆营长娶我，可是被我养父母讹了不少钱。”沈白榆也不是为谁开脱，她只是实话实说。
  林翠英真心道，“我就喜欢小榆这份清醒，对待自己的身份总有清楚的认识。”
  她以前过的不好，也有一部分原因就是认不清自己，才一边在娘家干活一边难过生闷气。
  到头来，也就她一个人痛苦，其他人压根不在乎。
  “说到你养父母，前段时间他们来部队好几次，怎么最近不来了呀？”王爱云道。
  “家里起了间泥瓦房，他们没空！”沈白榆道。
  她之前也问过陆维远朱红妞两人三番两次过来，到底是什么目的？
  后来得知老两口找过来，其实就是想要钱再盖一间房。
  当时她表情就是一惊，生怕陆维远又当冤大头给钱。
  陆维远确实给钱，但给的是这半年的生活费，120块，还白纸黑字搞了协议按了手印。
  老两口本来不同意，想捏沈白榆这个软柿子，但几次三番来，都没见到沈白榆的面。
  最后被陆维远人高马大的气势威吓一番，这段时间才没来纠缠。
  “胡大姐通知你俩了没，下周给那些单身士兵们拆洗被褥。”林翠英问道。
  这是他们团的优良习惯。
  部队里没结婚的年轻小伙，每到快过年的时候，他们的被褥都会由随军在部队的女家属们组织，帮忙拆洗。
  沈白榆和王爱云同时摇头。
  “她昨天晚上才过来通知我的，可能还没通知到你们家。”林翠英不以为意道。
  王爱云也是第一年随军，之前听说过这件事。
  想起院里女人们在一起做针线活时，嘴里没把门的笑话，忍不住问道，“听说那些小伙子的被子上都是一片一片的地图？”
  林翠英笑得八卦，“可不是，那些个小伙子正是血气方刚的岁数，不想女人那是假的，一大群男的一年到头待在一起，再不自己纾解，可不就憋坏了。”
  沈白榆跟着干笑了一声，莫名就想到陆维远那晚在卫生间那样对她。
  怪不得前几天和他睡，他要不断强调他是男的。
  怪只怪他之前被下药还能克制住没欺负她，让她误以为他自制里很强，两人睡在一起也没什么。
  沈白榆东想西想跟着牛车回了家属院。
  接下来几天她便彻底投入学习，王爱云和林翠英知道她要高考，也没来打扰她。
  过了几天，她想起给士兵拆洗被子的事情，便问起陆维远。
  “我听翠英姐说年底家属院的女同志们会给士兵们拆洗被子？”
  陆维远拿着钳子把封好的炉子盖上铁盖，抬起头来。
  “是，胡大姐那天过来，我在路上把她打发了，你马上就要考试了，好好看书！”
  沈白榆见男人体谅，微微一笑。
  ……
  考点设置在州市，底下的各个县里的考生都要去到市里考试。
  有的人家里离县城远，离市区就更远了。
  这些人早早几天就来了市区，住在招待所。
  沈白榆本来也想早点过来，但部队报名的士兵和家属有不少人，领导批了辆车在考试这两天接送。
  天气寒冷，招待所冷冰冰的，肯定没有家里暖和。
  沈白榆自然是跟着部队的车去考试。
  等到了考试那天，陆维远凌晨四点便把她从床上拉了起来。
  帮她检查完证件和纸笔，塞了吃的，便把她送上了车。
  天色一片漆黑，冷风呼啸。
  从部队到市区快两个小时，九点开始考试，早去可以避免或者应对突发情况。
  沈白榆上车后，借着车上的灯光，看到车棚里面已经做了十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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