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娜塔莎走上前来，拍了拍安东的肩膀道：“安东，我们已经在皮衣区转了一大圈了。”
  “你也看到了，类似的款式，质量还没有斯薇达这边好，价格贵了百分之二十以上。”
  “斯薇达卖这个价钱，还不是因为我们这里位置不好？”
  “你怎么还好意思讲价？”
  “高加索的男人，不是你这样的！”
  娜塔莎这个大帽子可扣得狠啊。
  大胖子安东，被娜塔莎这一顿抢白，脸上露出尴尬的神情。
  许知月笑了，娜塔莎这姑娘，够耿直，能处！
  在这种情况下，如果她许知月是老板，如果安东他们真是亚美尼亚商场的采购人员，为了维系住长期的关系，她肯定会拿出不太好走，价值不是那么高的皮衣送给他。
  不过，她只是个打工的，皮衣送了得她赔钱。
  许知月赶紧上去打圆场笑道：“先生，我们刚来莫斯科，价格确实已经是最便宜的了。”
  “不过，你是娜塔莎的朋友，是热情勇敢的高加索雄鹰，是出产世界上最好的七星白兰地和最美丽的姑娘的亚美尼亚人，我今天，交你一个朋友，十件衣服，每件给你便宜一美金，你看如何？”
  许知月这一通彩虹屁，拍得恰到好处，安东等人，哈哈大笑。
  “斯薇达，麻辣杰次（俄语：优秀）！”
  “我们几乎每个月都会来一次莫斯科进货，如果你们的皮衣卖得好，我一定每个月都来找你！”
  娜塔莎真是个极好的助攻手，生意谈成，她适时地端出了几杯白兰地。
  许知月再次在亚美尼亚人面前，表演了烈酒一口干，惹得几个亚美尼亚人，发出了善意的哄笑。
  她这杯酒，没有白干，安东等人，从许知月的摊位，买走了十五件衣服，而且直接是美金付款，连换汇的流程，都省了。
  安东等人走后，许知月依约抽出三十个美金交给娜塔莎。
  “合作愉快，娜塔莎！”
  自从有了娜塔莎的帮助，许知月他们在大市场的生意，开始有了起色。
  许知月发现，娜塔莎这个女孩，还真是一把搞销售的好手。
  她利用自己亚美尼亚族的优势，每天往皮革制品区跑，专门寻找来大市场进货的亚美尼亚人。
  娜塔莎把亚美尼亚商人带到许知月的摊位，双方做成了生意，娜塔莎再奉上一杯家乡的烈酒，大家把酒言欢，纷纷表示下一次还来。
  一来二去，许知月和娜塔莎的集装箱，仿佛成了亚美尼亚人，甚至整个高加索地区商人在莫斯科大市场的据点，许知月光是做高加索人的生意，走的货就已经非常可观。
  更让许知月开心的是，这些亚美尼亚人，会给许知月提出很多有建设性的意见。
  哪种款式在亚美尼亚，甚至整个高加索地区走得好，哪种款式高加索人不喜欢等等。
  许知月综合他们的建议，向国内提出了自己的改款意见，刘立维经理采纳后，试着做出了一批，反响果然不错。
  大市场终于做出了一点成绩，这下，许知月和黄金发回去，总算是能抬起头做人了。
  他们大市场走量确实比不上兵营这边，但是，胜在单件价格高，集装箱位置不好租金低，综合核算下来，利润和兵营，甚至没有太大的差距！
  俄罗斯小分队在莫斯科的一个月时间，成绩可圈可点，销量直追从前吴佳明在的时候。
  兴旺公司派出小分队，一开始真没想着能挣钱，也可能确实如黄金发八卦的那样，是为了支开屈中剑而设立。
  但是，巨大的利润摆在面前，不管是刘立维还是大屈董，都不可能忽视俄罗斯市场。
  为了供应上俄罗斯的货物，国内的生产线，工人多招了一倍，三班倒连轴转，整个皮革事业部，充满了勃勃生机。
  国内有自己的生产线，效率就是高，很快，新一批货就发了过来。
  这一批，主打的就是上一批反应回去最好卖的两款。
  天下武功，无快不破，俄罗斯市场，讲究的就是一个反应速度。
  娜塔莎跟着许知月，每天少说能挣上好几十美金，比她从前卖酒挣钱多还省事，她拉客的积极性，越来越高。
  拉来的客户，已经不止亚美尼亚人，甚至也不再局限于高加索地区人。
  客户越来越多，自然是好事，但是许知月心中，却隐隐地有些不安。
  娜塔莎是亚美尼亚族人，她和亚美尼亚人套近乎，人家可能不好说什么，许知月甚至觉得，他们这个摊位，能把整个高加索地区的客户稳住，专注做高加索市场，已经非常好了。
  娜塔莎的触须如果伸得太长，将大市场其他皮革商人的利益切割得太多，难免引起其他人的严重不满，她想给爆款拍个照都差点挨打，被人夺去客户，难以想象这些人会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情来。
  许知月理解娜塔莎想要多挣钱的想法，但是，她往皮货区拉客户这件事，必须得暂停下来了。
  或许是时候，和她谈谈代销内衣和三叶草的事了。
  高加索地区离莫斯科比较远，所以，高加索的客户一般来得早走得早，到了下午，许知月和娜塔莎就没有太多事情做了。
  这天下午，许知月拜托黄金发守着摊位，招呼娜塔莎道：“娜佳（娜塔莎的昵称），这些日子辛苦了，走，我请你喝杯咖啡去！”
  许知月和娜塔莎来到大市场附近的一家咖啡店，各人点了一杯咖啡。
  “萨沙这段时间怎么没见来啊？”许知月首先寒暄道。
  “让我母亲帮忙照看着呢！”
  “我每个月给我母亲一百美金，比她的退休金高多了，她当作一份工作做，把萨沙照顾得非常好！”
  娜塔莎伸出手，握住许知月的手，动情地说道：“斯薇达，真是多亏了你！”
  许知月笑一笑：“娜佳，想不想挣更多的钱？”
  娜塔莎那双琥珀色的眼睛放着光，重重地点着头：“想！当然想！”
  “我做梦都想挣更多的钱呢！”
  “我上次送你那套内衣，是我国内一个朋友生产的，他想让我帮他在俄罗斯卖货呢！”许知月说道。
  “不过，我现在是皮衣公司的员工，他的货，我肯定没办法摆在我们的集装箱里。”
  “所以，我想和你合作。”
  娜塔莎认真地听着。
  “我知道，你就和我们苏联解体前一样，在厂里挣着死工资，卖再多的货，都是一样的钱。”
  “这对你不公平，斯薇达。”
  “大市场这边的生意，几乎全是靠你，但是我想你的工资，甚至还没有给我的提成高。”
  何止不如，低太多了。
  许知月呷一口咖啡，摇头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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