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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这是怎么了？”
  安小暖伸手摸了摸两个孩子的头，先问了一句。
  随后，才看向阿凤：“阿凤嫂子，你这是……”
  “小暖妹子，我……我有点事情想拜托你，你……”
  阿凤很是为难，似乎有很多话想跟安小暖说，又不知从何开口。
  于是，吞吐了半天，才鼓足勇气问了句：“方便进去聊吗？”
  “进来吧。”
  安小暖能说什么？总不能说：不方便，你回去吧！
  人家找都找来了。
  这大晚上的，还带着两个孩子，肯定有大事。
  安小暖想起了之前在饭桌上，她问过爱梅婶，家里是不是有什么困难？
  那时候，爱梅婶说没有。
  可现在看来，这哪像是没有困难的样子？
  “坐吧。”
  安小暖把人带到房间门口的走廊露台上，邀请她们坐下。
  这时，本打算休息的刘氏也出来了。
  看到阿凤娘仨，她笑着打了个招呼，便拿着油灯去灶房，给三个人冲了一碗红糖水。
  在刘氏冲红糖水的时候，阿凤一直没有说话，就垂着头，安安静静坐在安小暖对面。
  阿香和阿月两姐妹，更是局促不安，一个低头抠手指，一个偷偷扯衣袖。
  安小暖确实很累，但她这会儿没有选择催促，而是静静等着。
  她看得出来阿凤的压力很大，生怕自己再催促，会让阿凤更难以启齿。
  直到刘氏端来了三碗红糖水，放到娘仨面前：“喝碗水吧。”
  阿凤颇为不安，连忙站起身来。
  她摆
  摆手道：“刘婶，水就不喝了吧，您太客气了。”
  说罢，又道：“这么……这么晚还来打扰你们，我们已经很过意不去了。”
  “快坐吧。”
  刘氏拍了拍阿凤的背，笑容很温暖：“都是一个村的，客气什么？”
  说完，又去摸了摸两个小姑娘的头。
  见小姑娘眼睛又红又肿，也没多问，只笑道：“快喝水，刘奶奶特地给你们加了红糖，甜得很咧！”
  这时，阿凤才发现桌上的三碗水是红糖水。
  心中一感动，眼眶也红了起来。
  她轻轻推了推两个女儿：“还不快谢谢刘奶奶和小暖婶子！”
  阿香阿月也不知道怎么的，一被自家阿娘触碰，身子就抖得不行。
  两个小姑娘依旧怯生生的，小声道谢。
  刘氏本来想坐下来听一听，看看阿凤是不是有什么事情需要帮忙？
  可瞧见两个孩子如此，忍不住道：“阿香阿月，你们跟刘奶奶进屋去跟三丫玩吧？屋里暖和一些！”
  说着，便伸手去牵两个孩子。
  阿凤见状，连忙道：“不用麻烦刘婶了，她俩……她俩还有话要跟小暖妹子说哩！”
  “她俩有话跟我说？”
  安小暖一听，面露诧异：“阿凤嫂子，是她俩有话跟我说，还是你有话跟我说啊？
  都这个时辰了，咱们也别憋着，有话不妨直说。”
  “我……”
  阿凤下意识攥住了自己的手，紧张得很明显。
  安小暖见此，蹙眉道：“是不是家里有什么困难？
  你先说来听
  听，看看我们能不能帮得上忙。”
  说完，又道：“虽然我不知道你们家为什么要坚持留下来。
  但既然你现在来找我们了，那我们就打开亮话，别耽误时间。
  我们后天一早就得走，明天还要收拾东西呢。”
  安小暖是不想催阿凤的。
  但阿凤要说不说的样子，她也不能陪着熬到天亮啊，只能把话说得直接一点。
  而这番话，虽然让阿凤变得更紧张，但也终于激发了她的勇气。
  “小暖妹子，刘婶，我……我确实遇到困难了，想求你们帮忙！”
  她急急拉着阿香和阿月到一旁，扑通跪下。
  “小暖妹子，刘婶，求求你们了。
  我……我求求你们，帮我把阿香和阿月带出去吧！”
  阿凤说着，就开始磕头。
  还不断提醒阿香和阿月：“快求求你们刘奶奶，求求你们小暖婶子！”
  可阿香阿月却没开口，也没跟着磕头。
  只是死死咬着嘴唇，眼泪哗啦啦往下流。
  “阿凤，你这是做什么？”
  “阿凤嫂子，阿香阿月，快起来！”
  阿凤的举动，着实把刘氏和安小暖给吓到了。
  她们赶紧上前，想将这娘仨给拉起来。
  可阿凤却哭着摇头，死活不肯起。
  “刘婶，小暖妹子，我这也是没有办法了，所以……所以才求到你们身上。
  你们帮帮我吧，帮我把两个孩子带出去。
  我……我和我婆婆可以不走，但两个孩子不行啊，她们的日子还长啊！”
  “你起来！”
  安小暖
  见阿凤情绪有些激动，不好再去拉她。
  只能严肃认真道：“不管你需要我们怎么帮你，你都得先起来，有什么话咱们好好说。
  你这一来就带着孩子又哭又跪，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家怎么欺负你们娘仨了。”
  言毕，赶紧朝刘氏使眼色。
  刘氏会意，一边上前拉起孩子，一边道：“小暖说得没错，有话好好说，别激动。
  你这样一整，用不了多久整个村的人都得过来看热闹。”
  “我……我……”
  在没有达到自己的目的之前，阿凤并不想起来。
  因为她知道，她要刘氏和安小暖帮的忙，实在太为难人了。
  可安小暖看穿了她的心思，神色和语气都淡了下来：“阿凤嫂子，我的脾气你是知道的。
  你现在起来的话，咱们还能坐下好好谈。
  你把你的困难说给我们听，我们来想想办法。
  但如果你不听劝，还是要跪着让我们为难……
  那么不好意思，我们只能把你们娘仨赶出去了。”
  说完，安小暖便往一旁让了两步，做出一个‘请’的手势。
  阿凤见状，瞬间就慌了神：“我……我起来，我起来！”
  她撑着地板站起来，再不敢跪着了。
  安小暖重新坐回长竹凳上：“坐吧，慢慢说。”
  “我……我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阿凤从来不是一个擅于表达的人，更何况她心知自己的要求有多过分，所以很难开口。
  方才安小暖的催促，确实给了她一些勇气。
  可那
  一点点勇气，早就在安小暖将她拉起来后，又消失无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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