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四百六十六章 我是谁
作者:晓云    更新:2024-11-28 19:43
  ()  邢西元力属性为水。
  此时他以元力注入盒内血珠,血珠受到某种牵引,缓缓离开方盒。
  画面之中,血珠仿佛是被一簇晶莹剔透的浪花喷涌在中间,原本暗淡的血珠在幻色浪花的簇拥下渐渐闪出诡异幽光。
  秦隐专注于整个过程,心中感慨。
  还没有开始,这画面已经足够惊艳。
  只见那血珠在浪花上面不停翻滚,仿佛一颗深红色的宝石,连带着原本晶莹的浪花也变成了淡淡的红色。
  秦隐背对邢西,因此他并不能看到此时此刻邢西双眼亦泛起幽暗的红光,丹田处气海翻滚不息,涌动的元气似受到某种神秘力量的召唤,有些不受控制的往外急涌。
  其间凶险非语言可以形容。
  随着时间推移,那枚喷涌在水色元力上的血珠开始发生变化,无数条细长的红色触角自血珠往下延伸,随元力牵引慢慢落向地面赤果上身的男子。
  秦隐目及之处,那一条条红色触角在接触到男子阳白、承泣、天关三处大穴时,竟直接钻进那人皮肉。
  三处大穴随即泛起淡淡的红光,红光随身体经脉四处游走,以达相通之效。
  邢西渐渐闭上眼睛,内窥气海,此时的他已经不能够控制住自己体内元力,只能任何元力予取予求。
  好在邢西到底也是十大御用蛊师之一,元力雄厚,他很肯定自己可以承受住血珠的索求,只是这种强制抽离元力的结果,会让他身体到极大伤害。
  简而言之,他的经络并不能承受元力输出的速度,会因此造成不可逆转的侵害。
  时间越久,血珠越小,那些触及在男子身上的触角就越细。
  终到最后一刻,血珠在秦隐肉眼所见范围内消失,那些触角尽数隐于地面男子的身体。
  邢西慢慢压制住丹田仍然躁动的元力,缓缓吁出一口气。
  地面上的男子还没有醒过来,邢西强撑身子起身,转身一刻,秦隐看到他唇角血迹,脸色苍白。
  未及秦隐开口,邢西脚步虚浮走过去,伸手,“血珠。”
  邢西不是话少之人,他只是不能多说。
  两个字而已,嘴角血迹便加深了颜色。
  秦隐没有抬头,沉默片刻后自怀里取出黑色方盒。
  邢西接过方盒,缓缓打开,以他的眼光,自然可以辨出真伪。
  没多说一个字,邢西带着方盒走出密室房门。
  待房门闭阖,外面传来一声闷响。
  秦隐愠怒,“上面有令,邢西必须安全回宫!”
  直至外面的声音消失,秦隐这方起身,一步步走向地面男子。
  男子上身精壮,许是因为血珠的关系,他身上每一根脉络都显现的非常清晰。
  秦隐缓缓抬手,揭开男子脸上黑布。
  就在他欲以指探息瞬间,男子突然睁开眼睛!
  哪怕烛光微弱,秦隐依旧可以从男子的眼睛里,看到双瞳。
  所谓双瞳,就是一个眼睛里,有两个瞳孔……
  已入深秋,皇宫的夜,寂静无声。
  唯有夜风呼啸,寒冷萧条。
  长信宫外,近卫军手执长矛,立于殿前。
  被废的第二个夜晚,北冥渊依旧不敢相信现在的他,已经不是太子。
  他无数次呼唤叫喊,让李诚瑞给他滚进去,只是无人回应。
  李诚瑞早就被内务府关进慎刑司,自身难保。
  一朝风云变,皇宫里哪怕是宫女太监都不敢再靠近长信宫半步,谁不怕受到牵连!
  被废的太子不是太子吗?
  不是。
  是永远也不能再翻身的败者。
  秋风乍起,窗棂忽的被风吹开,寒意涌入。
  内室软榻上,北冥渊正襟危坐在那里,双手搥于膝盖,俨然王者之姿。
  只是那原本冷俊的容颜太过憔悴,短黑胡茬帖服于面,没有半分往昔英俊模样。
  两日两夜未睡,他双眼泛红,眼眶隐隐有些发黑。
  他直到现在都不明白,怎么输的?
  怎么就没看出来凤天歌的异心!
  “凤天歌……本太子做鬼也不会放过你!”滔天恨意翻滚于胸,北冥渊狠狠握拳,咬牙切齿。
  忽的,一抹人影乍现于眼前,“你敢去做鬼吗?”
  北冥渊猛然抬头,眼中杀意骤腾。
  只是他太弱,弱到凤天歌闪身一刻,他便动弹不得。
  “凤天歌!”
  “叫我银面。”
  凤天歌缓缓转身,坐到桌边,“再问你一遍,敢去做鬼吗?”
  “是你害本太子!你是奸佞!是叛臣!”北冥渊真恨不得手撕了眼前这个女人,可惜除了谩骂跟诅咒,他什么都做不了。
  “我若是奸佞叛臣,这天下都是我的。”凤天歌袖内藏有一种淡淡的药粉,五石散跟竹叶蓝的碎末混合在一起,会让人于不知不觉中产生幻觉。
  只是药量很淡。
  亦真,亦幻。
  “你真是银面?”直到现在,北冥渊都不相信凤天歌会是银面,那性情跟行事作派判若两人。
  面对北冥渊的质疑,凤天歌笑了,“我不是。”
  “本太子就知道你不是!银面已经死了!”
  北冥渊无比肯定时,凤天歌失声浅笑,“那你为什么不问问,如果我不是银面,那我是如何知道你跪在元帅面前时说的那些话?这里没有别人,你知道,那些话都是真的,都是你说的。”
  北冥渊皱眉,心底亦提出这样的质疑,“你是怎么知道的?”
  “那你就要想想了,除了银面,还有谁可能知道那些话。”此刻面对北冥渊,凤天歌心中再也没有那种悲愤跟隐忍。
  她已经报仇了,可那只是她于世人面前替自己跟那些枉死的冤魂讨了一个公道,那根本不够。
  比起烈云十三宗惨死,比起五十五户寒门跟军中将士血溅午门,比起自己腹中骨肉,一个太子之位哪里够啊!
  “还有谁……”北冥渊倒也认真想了想,“十三宗?他们都死了。”
  “嗯,他们不死元帅也不会把这种话告诉他们,其实元帅也不会告诉银面,毕竟那个时候在元帅眼里,你是她爱的男人。”凤天歌缓慢起身,带着满目悲悯,走向北冥渊。
  北冥渊听的模棱两可,不是十三宗,不是银面?
  可独孤艳身边最亲近的人,就是他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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