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会放大人的无数感官，姜百川的呼吸喷洒在颈侧，云荔下意识往后躲。
  他发现了。
  可惊讶过后，云荔又自嘲地想，怎么可能没发现。
  她那样明显……
  “没怕你。”手抚摸上他的脸颊，云荔靠过去蹭了蹭他，嗓音微淡，“姜百川，与你无关，是我自己的问题。”
  “什么问题？”掐着她腰肢的那只手收紧，他往后靠，带着云荔一起。
  这样的动作，只会让彼此的距离更加亲密。
  云荔身体僵了僵，没做声。
  姜百川在等，等她开口。
  却只等来云荔的一句：“给我点时间，你让试试。”
  “试什么？怎么试？”姜百川不允许她退，正是猜到她会逃避会退却，所以他才要逼她。
  他没法放手，也绝不会放手。
  云荔咬着唇依旧不吭声，眼眶湿热，如果开着灯，能看到她眼睛里有水花在打转。
  “姜百川，你不能逼我。”手搭在他肩膀上，身体下意识往后仰，这是一个很明显想要退却的姿势。
  “好。”只那么一句话，只察觉到一丝她起了逃离的心思，他就心软害怕了。
  姜百川按着她后背压在自己怀里，嗓音微沉：“我不逼你，但云荔，你得答应我，不管困住你的原因是什么，不管你害怕的是什么，你不能离开我，永远不能。”
  手缓缓下移抓住她带着戒指的那只手，姜百川紧紧扣着拉到自己心脏跳动的地方，态度强势：“这只手你抓着了，就不要企图放开，你要是敢走，就是要了我的命。”
  回应他的是一滴温热的眼泪。
  眼泪低落在他手背，变得温凉，冷却。
  她哭了。
  但姜百川却不知道她为什么哭。
  薄唇吻上她的眼睛，姜百川紧紧抱着她：“乖乖，别哭。”
  云荔潸然泪下。
  她也不想哭，可是怎么能不哭。
  遇上姜百川，是她这辈子最大的幸运。
  如果她也有一个完美的家庭，如果她干干净净，她不会退。
  她会大大方方地接受他的表白，毫无顾虑地跟他做小情侣应该做的事情。
  会热烈地跟他表达爱，会理所当然地接受这份天降的幸福。
  姜百川的手擦不完她落下的眼泪，察觉他要起身，云荔按住他的手，摇头哽着嗓子：“不要开灯。”
  “不开灯，我拿纸。”姜百川有点自责自己弄哭她，摸黑找到纸巾给她擦眼泪，边擦边有意逗她笑，“怎么跟水做的一样，我们老板娘除了如花似玉，还柔情似水……”
  尾音拉长，颇有几分男狐狸精的模样。
  云荔打了他肩膀两下，这姿势坐着不舒服。
  硌得慌。
  扭着腰刚想要调整一下位置，被一道呼吸急促的嗓音吓得一激灵——
  “别动。”姜百川似乎是嘶了声，带着几分克制与隐忍。
  察觉云荔被吓到果真没敢动，他又笑了声：“你可真是……我的好乖乖。”
  云荔：“……”
  “黑灯瞎火的，怀里坐着个心上人，心上人还处处惹火。”姜百川长呼一口气。
  云荔一动不动：“……”
  姜百川继续往下说：“乖，现在不是考验你男朋友的时候。”
  云荔：“……”
  姜百川现在什么感觉她不知道，但她知道自己的身体因为他这几句话给撩拨得红温了。
  那么明显的哄她，她不可能看不出来。
  姜百川说完就安静，似乎是在配合云荔的沉默。
  “怎么了？”因为看不见她的表情，姜百川蹙着眉，语气透着担心。
  落地窗外有灯光映入，虽然黑灯瞎火看不清五官，但云荔的手还是精准摸到了姜百川那微凉的嘴唇。
  她浑身都在紧张。
  听见自己心跳加快的声音，她声音隐隐颤抖：“姜百川，我们试试。”
  至于试什么，在怀里这姑娘忽然兜头一掀把衣服脱下来的时候不言而喻。
  姜百川愣了，喉结急速滑动了好几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