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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7章
作者:佚名    更新:2025-01-05 14:14
  ()终于我决定搬回主院。
  搬家那天,又遇到二夫人,她见我出现在主院,愣住了。
  有一瞬间,我在她脸上看到了“不情愿”。
  她很快回过神,高兴地恭贺我与大公子和好,又说我打开始就不该给贱人让位。
  “贱人”两个字像刺一样扎进我心里。
  “大哥早就后悔了,想让她走,她就是赖着不走,还威胁大哥说要告诉婆母。”
  二夫人悄悄告诉我。
  “大哥那天生了好大的气,我从没见过他发火,那是头一次。”
  ……
  我顾不得别的,把仙娘的东西收在一处。
  男人不懂,但我知道光她那条云衫裙的用料就得上百银子。
  绣工又是最好的,整套带鞋子做下来,花费不菲。
  仙娘酷爱奢华之物,衣冠鞋袜、钗环首饰无比堪比皇家。
  还是那句话,她不会舍得把东西留在府里。
  我想放下这件事——一个连自己都保不住的人,没有资格去管别人的闲事。
  可我做不到。实在过不了心里那道坎。
  所以,我去了大公子所说的,仙娘在府外的住所。
  那附近的人说根本没人住过那所房子。
  那房子空了一年多了。
  可是他们住得都离房子有段距离,也许仙娘来的时候他们没听到?
  可怎么说她也不会只住一两天,她爱热闹爱美的性子,总要出门,总要打扮的。
  她连口脂香粉都没拿!
  谁在说谎?
  我在那房前站了许久,前后都看过——
  那房子不大,前后才两进,不深也不宽。
  我做了平生最大胆的一件事。
  找来个箩筐踩着,翻进墙里。
  因为我产生了一个极卑鄙的念头。
  可以用这件事做把柄,威胁大公子还我自由?
  自始至终,我想到的最坏结果是,他把仙娘发卖了。
  他那样软弱胆小的人,做坏事也有限。
  ……
  庭院寂寂,窗棂上落的灰很深了,窗纸多有破损,院子里长了杂草,墙根有动物粪便。
  二道院门掩着,但主屋门关着。
  我推开了门,里面一股霉味儿扑鼻而来。
  阴阴的,不见阳光,死气沉沉的气味。那是久不住人,房子缺了人气才会有的味儿。
  房子住不坏,总空着却会坏掉。
  我提着心,小心翼翼迈腿进入房间内部。
  走到内室,窗边摆着梳妆台,一样满是灰尘。
  床倒是有人躺过的印迹,但这说明不了什么,细思之下更觉惊悚。
  全无人迹只能说明仙娘不曾来过。
  到处都没人动过,只有床上有人睡过,这又说明什么?
  肯定不是仙娘那样精致的人儿睡在上面。
  谁睡过这张床,仙娘又遭遇了什么?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我再保持沉默,便有违我做人的底线。
  在房间内我就打定了主意,回去直接同大公子摊牌。
  他把仙娘弄哪去了。
  不不!不能用这种方式,不能这么气冲冲和他说话。
  我得哄着他。
  为了一个无辜的女子,我可以做到!
  ……
  我回家更完衣,邀他下棋,他喜气洋洋的来了。
  穿着新装,束着宝石抹额,穿着千层靴子,气定神闲,一副没有任何烦心事的爽快模样。
  我们坐在树下,花瓣飘洒,春意浓浓,他看向我的双眸情意深深。
  艳阳天里,我打了个冷战。
  心像一片深湖,阳光照不到心底,我的心留在那个满是灰尘的小屋里。
  我一向不爱在下棋时说那么多话。
  他忍不住问我,“碧君,你可要回主院去住?”
  “再等几天。”我轻声说,落错一子。
  “她刚走,我还要再收拾收拾东西。”我给自己找理由。
  “你不怪她吧。”
  “她有何错我要怪她?她只是个可怜的女人罢了,我搬到此处并不为她。”我略强硬地告诉他。
  “我倒喜欢她的模样,生成那个样子,谁会不喜欢?”我垂下眼睛。
  她接过我的项圈,眼含热泪又满心欢喜的样子我见犹怜。
  那么美的一个妙人儿,她现在会在哪里?
  “说起来,她怀着你的孩儿,我们去瞧瞧她?”
  “她搬离了那个地方。”大公子说。
  我漫不经心又落错一子,“她真的搬到了那里?你是不是记错了地方?”
  “我亲自送她过去的,眼见着孙大嫂将她送入屋内。”
  大公子毫不在意,这个怀着自己孩子的女人竟然才几天就不见踪迹。
  真让人心寒。
  “你进去了吗?那房子怎么样?”
  大公子摇头道,“仙娘在门口与我说此后不再有关系,请我回去。”
  “孙大嫂是个可靠的,二夫人的陪房,做事稳妥,我才放心的。”
  “我想你陪我去看看。”
  “我们别惊动别人,悄悄去,只有你和我。”
  大公子闻言哪有不愿意的,这么久了,他连靠近自己的妻子都被她嫌弃,两人同乘一车,那岂非倾诉衷肠的好机会?
  “这事须保密。”
  大公子点头如小鸡啄米。
  目的达到,我没了下棋的心思,便乱了此局。
  再次到了那门前,我心凉了,的确是那户,我本抱着三分希望,是我找错了地方。
  大公子说眼见两人进了院,那床只能是孙大嫂睡过的。
  仙娘到哪去了?
  当时送到后,轿子抬着大公子回了府。
  只有孙大嫂和仙娘留在了这房子中。
  我在屋里又来回看了几圈。
  大公子也看出端倪。
  “这不像有人住过的。”他嘟囔一声。
  他恍然大悟,“是了。她早同旁人约好,等出了薛府,只怕直接去了别人家呢。”
  又咬牙道,“这贱人,果然婊子无情。”
  我冷然道,“她不是你的妻妾,你也是旁人。”
  大公子讪讪的。
  男人真是奇怪,一面自己像孔雀开屏,一面要求女人对自己忠贞。
  “可她的东西是送到这里了呀。”我喃喃自语。
  仙娘走时已然明白自己的依靠永远不会是男人,而是她的钱财。
  她怎么可能对自己那么多财物不上心?
  “是呀。”大公子接话说,“送东西来时,孙大嫂还在此接应来着。”
  “要不问问孙大嫂。”
  我点点头,心中总觉遗漏了什么。
  回程同坐一车,不管大公子说什么,我理都懒得理
  整个府里,与仙娘有联系还关心她的,竟是我这个最该憎恨她的人。
  我厌恶地别过脸,不看这个我称之为丈夫的人。
  我一向自认为是个凉薄之人,真正薄情的是他。
  到府上,我打发他找机会私下问孙大嫂,那日送仙娘的私房体已过去时,谁接应的东西。
  他依言而去,现在的他,对我言听计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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