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站在山坡上的三人还没有发现异常。
  可是当龙山大寨当中的贼匪倒下十几人之后，三人才发现了不对劲儿的地方。
  很明显官兵是被贼匪追着一边倒的砍杀。
  甚至是连一点还手的余地都没有。
  这种情况下，怎么会有贼匪接连不断的倒下？
  而且，随着倒下的贼匪越来越多，三人也终于看清了。
  原来，是在他们下方不远处的一块巨石上站着一个人。
  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
  段羽。
  双手插在衣袖当中的贾诩一眼便认出了在月下开弓的段羽。
  每一次当段羽从箭囊当中取箭过后，便会有数名贼匪倒在地上。
  只是转瞬之间，山寨当中的数十名贼匪便一一被段羽的箭羽点杀。
  速度极快。
  在贾诩，李傕郭汜三人看来简直就是快的不像是人。
  而且段羽每一次开弓，就会有贼匪应声而倒。
  百发百中！
  “这......这他妈还是人吗？”李傕惊讶的瞪大了双眼看向了一旁的好友郭汜。
  二人同出边地，而且很早便已经跟随董卓征战在凉州。
  凉州骑兵善射，羌族骑兵也善射。
  箭法超群之人这么多年两人也见过不少。
  什么能百步穿杨的啊，能开硬弓的啊。
  能骑马命中数十步之外目标的啊。
  两人都见过。
  但却唯独没有见过像是段羽这样的。
  从段羽的位置道营寨的位置差不多百步。
  百步！
  而且此时还是黑夜。
  每一箭都能精准射杀一人，这是何等的箭术？
  若是被段羽的箭盯上，那会是一种什么后果？
  想想两人都觉得脊背发凉。
  “稚然，你还记得不，前两天说是小姐收了几块兽皮。”
  “当时主公极为喜爱。”
  郭汜回忆的说道：“据主公府里的侍卫说，当日牛将军也在。”
  “主公考校牛将军，让牛将军寻找兽皮上的关键之处，可牛将军没有找到。”
  “后来还是主公说出兽皮上的关键之处。”
  “说那些被射杀的猛兽大多都是双眼中箭，身上兽皮完整，左眼进，右眼出。”
  “射杀猛兽之人箭法通神。”
  “还有那猛虎是从下颚射入，从耳朵射出。”
  “为的就是完整的保存兽皮。”
  李傕点了点头，这事儿他也听说了。
  而且据说当天回来之后，牛辅的心情就十分不好。
  一个人在营中练箭练了很久。
  最后好像还折断了两柄弓。
  一开始在听闻这事儿的时候没有人觉得是真的。
  什么人箭术可以这么厉害。
  那山中的猛兽可不会只站在那里让你瞄准了射。
  像是虎豹狼熊那些个猛兽感知都超强，等你发现它们的时候，它们早就发现你了。
  自然不会安静的站在那里等着你去射。
  两人也不是没有打过猎。
  什么样的箭法才能做到在猛兽扑咬过来的时候，还能精准命中双眼？
  控制箭矢射出的角度而不破坏兽皮？
  多半是以讹传讹罢了。
  可现在。
  两人心中的这种观念完全打消了。
  什么人能做到百步之外箭无虚发。
  只要抬手必然就会有人倒下？
  而且两人也注意到了，段羽每一次抬手并非是会倒下一名贼匪。
  而是会接连倒下数名。
  这说明了什么？
  连珠箭！
  有善射之人，可手持数箭连发。
  是为连珠箭。
  可大多数的连珠箭不过就是徒有其名罢了。
  虽然可以做到连珠。
  但是准度却是一般。
  多是只不过就是一种炫技的手法罢了，看着唬人而已。
  但眼下段羽的连珠箭可不是这样啊。
  百步！
  精准命中。
  当两人的关注点全都放在段羽的身上的时候，细数一下，每一次段羽抬起手臂开弓之后，差不多就要有五名贼匪中箭倒地。
  这种杀人如割草，百发百中的箭法两人真的是第一次见到。
  太厉害了！
  简直不是人。
  双手插在衣袖当中的贾诩也看着远处巨石上的段羽。
  他......
  他之所以如此自信，就是因为有这种强大的武力吗？
  回想起昨夜两人的赌约，贾诩心头微震。
  段羽的原话的意思是，跟着牛辅，注定碌碌无为，或可自保，但终究不能一展胸中抱负。
  如果段羽能化解这次危机，并且成功在晋阳获得一席之地。
  便让其转投。
  贾诩好奇，好奇为什么段羽这么认可他。
  他在牛辅帐下，只是表现的很中庸，没有什么显赫的名声，也没有什么流传甚广的美谈。
  为何段羽只见了他一面，就要求他转投？
  还有，段羽为什么这么自信？
  能轻松的化解此次的危机？
  但是现在他看到了。
  那个昨夜坐在他面前，看似人畜无害的段羽，此时在挥箭的时候杀人简直让如同割草。
  从一开始，段羽就知道这是一场针对他的局。
  但段羽偏偏就入了局。
  杀人，肯定不是段羽的最终目的。
  有这种手段，段羽完全可以悄无声息的解决掉龙山贼匪。
  为什么段羽要用这种方式，在这个时间。
  他还有什么别的目的？
  震惊的同时贾诩也十分好奇。
  “文和啊，我看今晚咱们就只要坐在这里看戏就好了。”李傕从腰间摘下了羊皮酒囊，然后举起灌了一口，随后又将酒囊递给了贾诩。
  贾诩微微摇头，紧了紧身上的衣袍，目光紧盯着下方的段羽。
  ..........
  夜色浓郁。
  月光清冷。
  站在龙山大寨内，看着远处山寨木楼的段羽一手按着箭囊。
  铁石头，王虎奴，领着村中青年已经收集了干柴准备点燃主楼。
  站在木楼门前的铁石头手举着火把，看了一眼旁边的王虎奴。
  两人相视一眼之后，将手里的火把直接扔在了干柴堆上。
  瞬间火起。
  干柴烈火，瞬间引燃，明亮的火光还有滚滚浓烟在夜色下直冲云霄。
  木楼当中仅剩下的数十名贼匪颤抖的握着手中的直刀。
  在看到外面燃起大火的时候，都惊恐的开始喊叫。
  “大当家的他们放火啦！”
  “着火了，着火了！”
  “咳咳.....他们要烧死我们啊！”
  “我.....我.....我不想死啊，我不想死啊。”
  屋内一片慌乱，所有人都捂住了口鼻。
  历山风表情狰狞。
  “他妈的，和他们拼了！”
  历山风举起手里的直刀喊道：“与其困在这里烧死，还不如出去和他们拼了！”
  “弟兄们，冲出去，冲出去和他们拼了，能活一个是一个！”
  “冲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