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我们是未婚夫妻
作者:蝉不知雪    更新:2024-11-23 23:03
  ()谢灼抬头凝视着头顶那把绚烂如万紫千红的油纸伞,心中不禁思索,化身为一个柔弱且无法自理的小娇夫是否可行。
  而长公主则是眉眼含笑的打量着顾荣。
  缘分,可真是妙不可言。
  她和荣金珠竟成了亲家。
  “免礼。”长公主攥起赐婚懿旨晃了晃,慈爱道。
  旋即,挑眉,瞥了谢灼一眼“灼儿,此事是由你告知荣荣,还是由本宫来说?”
  谢灼强自镇定,接过赐婚懿旨,轻声道“不敢再劳烦母亲费心。”
  长公主脸上笑意更盛,打趣道“也对,儿孙自有儿孙福。”
  目睹这一幕的顾荣,心下惊疑不定。
  长公主亲昵的唤她荣荣?
  在宫里,究竟发生了什么惊心动魄的事情。
  且,她隐隐觉得,长公主和谢灼之间的关系俨然有破冰的迹象。
  母子之间的嫌隙也似有弥合的预示。
  总归算是好兆头。
  若是,当年的忠勇侯府没有那场近乎天塌地陷的变故,即便谢灼不是鲜衣怒马的小将军,也会是风流倜傥、掷果盈车的潇洒小侯爷。
  而不是如今这般,十年清苦,下山后又别无选择的成为贞隆帝手中的一把刀。
  长公主颔首致意后,放下轿帘,示意抬轿的内侍继续向前。
  “你可还好?”
  “你为何在此?”
  顾荣和谢灼视线相触,几乎同时开口。
  随后,抿唇,相视一笑。
  “我觉得,你会想见我。”
  “所以,我来了。”
  谢灼的心噗通噗通的跳着。
  这算是情话吗?
  谢灼有些不确定的想着。
  “你呢?”
  “你可还好?”顾荣微微歪头,声音里沾染着丝丝缕缕的担忧和关切。
  谢灼“不太好。”
  “顾荣,我染了风寒。”
  顾荣眨眨眼。
  这跟她想象的不太一样。
  她以为,谢灼会死鸭子嘴硬似的强撑。
  “谢如珩,你是在……”
  “讨你怜爱。”谢灼一本正经的接话。
  暗中折返回来偷听的长公主:死嘴,不会说就不要说!
  真真是让她操碎了心。
  长公主无奈的扶额,幽幽叹了口气,重新上了软轿。
  不能再偷听了,她怕再听下去,恨不得亲自上阵替谢灼追妻。
  “甄儿,你说灼儿是随了谁?”
  甄女使垂首,轻笑道“殿下,小侯爷乃一片赤子之心。”
  长公主撇撇嘴。
  那厢。
  顾荣看着谢灼一本正经的模样,掩口失笑。
  讨她怜爱?
  “是挺惹人怜爱的。”
  顾荣的眼睛眯成了一条儿缝儿,清了清嗓子,笑道。
  “稍后我备些补品和治风寒的草药送去侯府。”
  “还有……”顾荣指了指谢灼的脑袋“疼吗?”
  谢灼煞有其事的点点头“疼。”
  这一刻,顾荣有些不知如何形容自己心中的感觉。
  像是浸泡在温水里,也像是沐浴着冬日里的暖阳。
  她承认,她是开心的。
  “顾荣。”谢灼柔弱的有些牵强的神情顿了顿,眉宇间流露出淡淡的心虚和不安“有两件事得让你知悉。”
  顾荣眸光觑了眼谢灼手中的懿旨,朱唇轻“赐婚?”
  谢灼颔首“的确是赐婚懿旨。”
  “赐婚懿旨虽是母亲所求,我事先并不知情,但我必须坦言,在看到赐婚懿旨的一霎那,我是极其欢喜雀跃的。”
  “我知,此事乃我和母亲的自作主张,委屈了你。”
  “是我对不住你……”
  “你放心,你一日不愿下嫁,你我的婚期就一日不定。”
  “如若……”
  越说,谢灼越心虚。
  到最后,声音越来越低,顾荣听的也越来越不真切。
  顾荣的心软软的。
  没有排斥。
  “我能看看吗?”
  谢灼闻言,双手将赐婚懿旨捧了过去。
  顾荣张开懿旨,一字一句看过去,极尽溢美之词。
  这门婚事,落在任何人眼中,都是她高攀了谢灼。
  但,在谢灼口中,却是委屈了她,是对不住她。
  是她下嫁,而非高攀。
  谢灼谦卑地低下头,弯曲了腰身,屈膝至极低,仿佛将自己置于尘埃之中,却将她高高地捧起,如同置于云端。
  在她毫无所知的情况下,巧妙地游说长公主殿下和谢老夫人,彻底消除了她可能遭受的任何委屈。
  是真真正正的铺就好了一条花团锦簇的坦途。
  仿佛,她只需要思考,愿不愿嫁,想不想嫁。
  外界的风风雨雨,路上的荆棘坎坷,皆由谢灼一力解决。
  谢灼所行,正如谢灼所言。
  他的倾慕你,可以反复确认。
  言行如一。
  “谢如珩,不必自责,不必内疚。”
  “我知,这是不得已而为之,更是在替我着想。”
  “只是……”
  话锋一转,谢灼的心瞬间悬起,眉眼恹恹垂下,蔫蔫道“能不能稍稍斟酌考虑月余再拒绝。”
  最起码,在远赴北地前,他可以日日守着这份赐婚懿旨。
  可以自欺欺人的告诉自己,他和顾荣曾短暂拥有过彼此,曾有相依相守一生的可能。
  “不是拒绝。”顾荣坦然道“我是想说,我远没有赐婚懿旨上说的那般好。”
  谢灼又活了……
  顾荣继续道“你可能不知道,我之前不止一次想过,来日大仇得报后,效仿二叔风流快活的日子,养些肖似你的面首,秀色可餐,赏心悦目。”
  “我不排斥赐婚懿旨。”
  “但,我眼下确实暂无婚嫁之念。”
  她的仇,还没有报完。
  于她而言,当先立业,再成家!
  万不能被谢灼的美色蛊惑的日日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
  退一万步讲,没彻底搞死那些仇人前,做不到心安理得的享受。
  一时间,谢灼不知是该惊还是该喜。
  好消息,顾荣不排斥赐婚懿旨,也没拒绝他。
  坏消息,顾荣想养面首。
  是一些。
  不是一个。
  谢灼小声嘟囔“有我,是不必养面首的。”
  “比我清隽俊美的,未必有我显赫尊贵。”
  “比我显赫尊贵的,未必有我清隽俊美。”
  “莫要看我只是一个人,但我堪比一整片森林。”
  顾荣揶揄着“今日六根清净小圣僧?”
  “明日,清贵矜傲世家子?”
  “后日,鲜衣怒马小将军?”
  “大后日,隐忍冷漠谢司督?”
  这样一算,确确实实日日都有新花样。
  新鲜感足足的。
  倒是不亏。
  谢灼“所以,哪里需要面首。”
  顾荣失笑。
  哪有手捧着赐婚懿旨的未婚夫妻堂而皇之交谈面首之事。
  她和谢灼,真真是奇奇怪怪。
  未婚夫妻……
  顾荣默默重复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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