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从里斯本回首尔的差不多就要开始准备回归的进程了，李长桉进练习室的第一反应就是开窗通风。
  公司的练习室除了已出道艺人之外全部都是需要预约公用的，但出道的艺人越来越多，房间永远也不够，于是也会有其他人在跟工作人员请示之后暂时使用其他艺人的练习室。
  每个人的卫生习惯标准不一样，李长桉开窗通风的表情很自然，但是架不住有人一直在高度关注他。
  下午在公司路过吸烟区的时候他就被喊住了。
  “长桉xi。”
  李长桉抬眼看过去，是郑成灿曾经的NCT同事之一文泰一。
  “前辈好。”李长桉到韩国之后就很习惯鞠躬了。
  文泰一地对着他伸出手然后掌心朝下勾了勾手指。
  李长桉不动声色走近他：“前辈有什么事情嘛？”
  “抽烟吗？”文泰一问。
  李长桉表情不变：“不抽的。”
  文泰一笑了：“很有个性嘛，但是你这样在社会生活可怎么办呀？你不知道我们公司企业文化是抽烟吗？”
  “是吗。”李长桉猜到这人无缘无故把他叫过来肯定是有事，“但是楷灿哥跟我说公司的企业文化是打游戏呢。”
  “哟。”文泰一伸手拍了一下他的肩膀，“那你怎么从来不跟哥一起打游戏？”
  李长桉本来下楼是因为要接过来合作的李泳知，他计算着李泳知出现的时间快要到了，也没有心情继续跟文泰一打太极。
  他敷衍着：“那以后有机会一起打游戏吧。”
  文泰一挑不出态度上的毛病就开始转变了别的思路：“你有洁癖吗？你的工作室不能进就算了，练习室也不能给别人用？”
  原来是因为工作室的事？
  五中心给他安排的工作室关他四中心的文泰一什么事啊？
  况且这人是有什么特殊癖好么？别人的私人工作室他也要闹着用，那别人在碗里吃过一半的饭他也吵着要吃吗？
  有本事去跟他们四中心的制作人吵啊，找他一个五中心的后辈阴阳怪气做什么。
  李长桉刚准备开口输出就有人叼着烟含嘴里从员工通道电梯走了出来。
  文泰一一下子又恢复成平时那种不太起眼也没什么存在感的样子，不过在他看清楚来人是金道英之后又把演技收起来了。
  金道英有点意外李长桉怎么会跟文泰一在一起：“你们干什么呢？”
  “泰一前辈在对我进行社会生活教导。”李长桉告状告的非常麻利。
  这是多子女家庭长大的小孩从小练就的本领，只有告状快才不会被背锅。
  金道英叼着烟缓缓眨了一下眼睛，然后很快反应过来：“嗯？”
  文泰一无所谓道：“作为前辈展现一点公司爱罢了。”
  “你找他展现什么？”金道英到嘴边的话看见李长桉的表情之后又吞了回去，他上手拉着李长桉的胳膊把他拽到自己身后，“长桉啊，没事的，去帮你泰一哥买包烟就好了。”
  李长桉被他就这样半推半送地重新弄进了员工电梯里。
  文泰一看了一眼电梯，在显示上行之后，他才问起：“怎么了？他跟你关系很好？”
  “没有。”金道英拉着他把人带进吸烟室，“就是一起吃过饭，但是哥，你最好还是别惹他。”
  “为什么？”文泰一也是听工作人员传话才知道李长桉开窗通风的事情。
  他前不久找空练习室的时候就没少受过排喧，正想找个后辈出一出气。
  一般这个时候外国人都是好选择，毕竟他们能不能听得懂还不好说，就算听懂了敢不敢告状又是一回事。
  金道英慢慢吐出一口烟：“就，公司在他做练习生的时候就有过传闻……”
  文泰一不太相信这回事：“那他还能做组合队长？”
  所有人都默认队长就是干脏活累活的保姆，属于是没有家世背景的人才会被退出来干的苦力，真太子只会美美藏在成员之中当着隐身皇族。
  “那是另外一回事。”金道英不太方便多说，抽了一口烟之后又暗示，“之前3月份的时候，Anton xi，就是尹尚前辈的儿子，挨打的事情你知道吗？”
  文泰一没太关注后辈的事情。
  金道英看他这反应就明白了，只好环视一圈确定没有其他人之后凑近暗示：“是他打的。”
  “打尹尚的儿子？”文泰一不敢置信。
  金道英弹了一下烟灰，垂眸盯着在烟缸里一点点变成粉末的烟蒂：“他就是打完之后当的队长、拿到的个人工作室、争取到了队内第一次单独综艺行程。哥，你现在懂了吗？”
  ——
  李泳知到首尔林地铁站下车的时候拐过了SM大楼下的室外吸烟区走的D museum之间的小巷进了员工电梯间。
  李长桉正独自等在那里，手里正握着一包烟。
  李长桉见到她的时候勾起了嘴角，对她招手打招呼的时候很自然把烟握在掌心里。
  他刷了内部员工卡打开电梯：“泳知姐。好久不见。”
  他今天没做造型，戴着黑色帽子下面露出的那一撮漂成了银灰色的发尾随意散在脸侧，靠近的时候李泳知闻到的是跟那天录制节目时不同的香水味。
  从水生调换成了木质调吗？
  李泳知哪怕在镜头外面对他仍然有种与过敏症状相似的局促不适：“长桉xi，你换香水了？”
  “是的。”李长桉很自然用手指提起衣领拉近鼻尖嗅了一下，“想换一种风格。”
  封闭的电梯间里往往都是个人气味品鉴大会会场，李泳知除了淡淡的草木香之外还闻到了花香，清新却又细腻的气味倒是中和了李长桉具有侵略性的帅气五官带来的距离感。
  李泳知走进他的工作室之后很快又闻到了淡淡的柠檬香气。
  李长桉在得到同意之后关上了工作室的门：“这间房间没有窗户，只能用新风系统通风，还请泳知姐不要介意。”
  这应该是李泳知所见过的最干净整洁的男生工作室了。
  之前跟别的异性合作的时候，哪怕他们的工作室每天都会请专人打扫，烟味、酒味、体味、汗臭味比他们对待女友还要长情地相伴左右，偏偏那帮男的从来都不会意识到所谓的“男人味”其实就是对他们所生产制造的气味的一种统称。
  李长桉的工作室摆的基本上除了他专业相关的工具书就是歌词本、乐理书。
  “需要脱鞋吗？”李泳知觉得这地板的干净程度就算是光着脚踩也不会有任何问题。
  “不用。”李长桉不太在意道，“我虽然只要在这里工作就会每天拖地，但因为除了姐姐之外没一个人这么有礼貌，他们都是穿着鞋直接进来的。”
  李泳知看见他把那一盒烟放在了桌上：“你开始抽烟了？”
  李长桉淡淡瞥了一眼烟：“不是。这是公司前辈教导社会生活礼仪的报酬。”
  怨气好冲。
  “被前辈为难了？”她一看李长桉的表情就又笑了：“你这真的很像小说里写的那什么三分薄凉三分漫不经心三分……后面的我忘了，反正特别像。”
  李长桉撇嘴，看那盒烟的表情就像是在看脏东西。
  李泳知有心跟他多聊聊获取一些灵感：“你既然喝酒的话，为什么不抽烟呢？”
  “抽烟跟恋爱一样，都是想做随时都可以做的事情，没有什么挑战性。”李长桉话说的很气人。
  看在那张脸的份上李泳知没翻白眼：“也对，像你这样的人肯定一出生就都是全世界围着你转的。”
  “也并没有，这不是有个要我买烟的吗？”李长桉眼神又扫了一眼那盒烟。
  他随即把话题扯回合作上：“我听了姐姐的demo，你是对歌词还有不满意的地方吗？”
  李泳知点点头：“那天跟你聊过之后我有了一些初步的想法，不过韩语的歌词我不是很满意。”
  “那就写成全英文的好了。”李长桉提议。
  在李泳知的眼神看过来之后他立即表示：“如果姐姐有需要我肯定会全力以赴帮忙的，但是我对姐姐的能力有信心。”
  “跟我多聊一点你和你妹妹的事情吧。”李泳知整理着思路，“上次在节目里不太方便多说。”
  李长桉盯着歌词标题《Small Girl》，开始进行了命题式叙事作文写作：“虽然不是因为身高……但当时新冠疫情的时候我和我妹一起在家隔离，然后她胖了20斤以后回学校有被人取外号，因为她叫南珠的缘故就总是会被男生叫‘猪’这种。”
  李泳知感同身受：“像我们这种个子高的女生稍微一胖就特别大只……”
  “男的嘴都很贱的，又碎又贱。”李长桉说这话的时候被李泳知看的停顿了一下，“包括我在内。只不过我贱的方向跟他们不一样。”
  李泳知扬了扬眉毛。
  “他们嘴贱是那种渴望引起女生关注的心理，低俗的天性和不堪的人品导致的返祖式显眼求偶行为。”
  “而我只对惹到我耐心耗尽的人这样，我的骂人方式类似于狙击枪似的精准命中要害，或者类似于拿着外科手术刀直接在人溃烂的伤口上刺。”
  李长桉剖析完自己之后对着李泳知又笑了笑：“所以姐姐如果以后要出diss歌也可以来找我，我骂人狠不是都出了名吗？”
  ……
  考虑到后续还有练习，李泳知也没办法在李长桉的工作室里停留太久。
  “好久没有跟人在镜头外这么深入聊天了。”李长桉在送她下楼时询问，“以后可以跟姐姐说半语吗？”
  “可以。”李泳知想了想又提醒他，“不过我很珍惜我的事业，就让我们这种友谊保留在镜头外吧。”
  “我也很珍惜我的事业，现在并没有谈恋爱的打算。”李长桉说。
  李泳知摆摆手：“我才没那么傻。”
  李长桉听出话外音后不解：“我有那么差吗？”
  “我的意思是，你真谈恋爱也不可能找我吧。”李泳知又重复了一遍她歌词里的内容。
  “虽然我确实没有跟姐谈恋爱的想法，但是我真的比起外貌、家世、学历或者性别也好，更注重灵魂同频。”李长桉压低声音说，“长相、家世、智商、性别都是与生俱来本人意志无法选择的东西，有些人很轻易地就得到了这些，并不代表他们就一定会珍惜。”
  在李泳知还想说的什么的时候，吸烟室里有人瞥到他们走了出来。
  “楷灿xi。”李泳知注意到之后向对方打了招呼。
  李长桉对对方点点头：“楷灿哥。”
  李楷灿把没抽完的烟扔掉就要走过来，李泳知跟李长桉交换眼神。
  李长桉：“姐姐先走吧，没事的。”
  “那你……小心。”李泳知仍然有点不太放心。
  “就算跟公司同事打架我也不是第一回了。”李长桉对着她笑了笑，然后上前一步挡在她前面，“没关系的。”
  李楷灿走过来第一句话就是：“你谈恋爱了？和她？”
  “不是，就是音乐上的合作。”李长桉闻到他身上的烟味就皱起来眉，“哥能不能把喉咙里的烟痰清了跟我说话？”
  “就你这态度难怪被教训啊。”李楷灿对他伸出手，“烟买了吗？我等下帮你带过去。”
  李长桉拒绝：“他要我买的烟，那我当然要亲自送。”
  “你是送烟还是送他上路啊？”李楷灿拍了他的背一下，“就给我吧，不会贪污掉的。”
  李长桉手仍然稳稳放在他外套口袋里。
  李楷灿上手扒拉着：“阿西，这么好的烟你买给他抽？”
  “走开。”李长桉迈开腿就往电梯间里走，“我最讨厌吸二手烟了。请楷灿哥在没除味之前跟我保持社交礼貌距离。”
  李楷灿伸腿踹他：“就你这态度难怪要被教育啊。我说真的，你给我吧，我帮你交给他然后替你圆一下，看在你请我们吃了那么多次饭的份上。”
  “我做什么了？”李长桉停下脚步。
  “你小子洁癖发作了，我们刚用你练习室练习完你一回来就开窗通风，嫌我们不讲卫生啊？”李楷灿赶紧跟上他。
  李长桉无语了：“多大点事……”
  “泰一哥最近心情不好。”李楷灿透露，“我知道的不多啊，但就是他最近状态确实不对劲。你没必要跟他杠什么，他那种平时不太说话的人一下子发作起来谁知道会有什么事？”
  李长桉把烟递了出去：“谢谢哥。”
  “哎呀。”李楷灿接过了之后又说，“最近人气这么高，要不要来上我和道英哥的节目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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