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嫁娶随意,怒火中烧
作者:东喜南北    更新:2024-11-17 15:10
  ()她不想再沦为生子系统控制下的傀儡。
  军帐那一夜,对他来说是折辱,对她何尝不是一种折磨,不然她也不会在那么多个夜晚,于睡梦中惊醒。
  生子系统的任务,不管如何美化,摆脱不了她就是个工具的事实。
  还是个没什么选择的生育工具。
  但她是个活生生,有感情的人。
  按照纪青梧一开始的计划,她是想和攻略对象慢慢发展感情,等到情热之时,一切自然水到渠成。
  她想尽量减少这份任务之中的功利成分,不想它彻底成为一场交易。
  可攻略任务却出了大纰漏,她搞错了人。
  她为了活命,抛下了礼义廉耻,抛下了卫廷,抛下了襁褓中的儿子......
  因为没人比她更渴望自由又鲜活的生命,这是上一世终日虚弱地躺在病床上的她,最大的美梦。
  生子任务已经完成,她在心中轻声说着,现在是为自己而活了。
  纪青梧眼中干涩,没有像之前的每次一样,氤氲出泪水。
  而是,眼底红透,就像要泣血一般。
  身前的男人给了她足够的时间去考虑,她终于开了口。
  嗓子哑的厉害。
  她的声音虽艰涩,但每个字都说的一清二楚。
  “臣女想问,那道口谕能不能作数?”
  口谕作数,就是允了她在宫外嫁娶随意。
  武肃帝的神情,彻底冷了下去。
  “你想说的,就只有这些。”
  纪青梧就算没有看向他,也能感受到一股彻骨的寒意袭来,她全身僵硬得如同置身冰窖。
  那股强大的压迫感几乎让她膝盖一软,就要跪倒在地。
  她只能用双手扶着身后的墙面,以此不至于让自己跌倒。
  等待审判的时间,总是难熬,纪青梧怕得要死,却不想低头服软。
  他的眸中愠色渐浓,变成黑压压一片,像是酝酿着一场即将炸开的雷暴。
  纪青梧已经清楚地表明了她的态度——无论如何,她不可能留在他的身旁。
  武肃帝抬起手来,强硬地箍着她的下巴,迫使她仰头,直到她的视野全部被他紧绷的脸庞占据。
  他的指节因太过用力泛着白,胸膛的起伏,都像正在为沉沉的怒气寻找着出口。
  纪青梧心跳剧烈,耳边轰鸣,呼吸变得急促而浅薄。
  她的意识开始模糊,只觉得视野范围内一片黑,她再也看不清眼前的人。
  他似乎在她耳边说了句什么,而后,猛地扯下腰间的那枚玉佩。
  玉佩撞击在她身上,贴着她的腰,滑落在了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不知过了多久。
  纪青梧恢复了清明,她蹲下身子,抱着双膝,大口地喘着气。
  房间已经没有人在,武肃帝何时离开的,她也不知。
  她的眼神找回焦点,目光落在地上的那枚锦鲤佩,那根五色缕已断成两节,彩色的丝线裂口不平。
  断了的,不止是这根线。
  纪青梧小心翼翼地收起它,放进怀里,藏在胸口中。
  阁楼窗外送进来一缕晚风,不冷,但还是让她身子一抖。
  她偏头看过去,窗外明月高悬,已快到子时。
  遭了。
  纪青梧连忙跑出茶馆,楼下的小二见到她,说着:“公子,方才那位爷......”
  她扔过去一块银锭子,就飞似的跑了。
  小二手里拿着银子,傻眼地看着碧蓝色的背影迅速消失在夜色中,可他的话还没说完。
  兰芝和啾啾还在河边。
  等纪青梧到了几人早些时候分开的地方,哪里还有她们的影子。
  问了路上的人,都说没有见过抱着孩子的黄衣女子。
  纪青梧心急如焚地沿着河边走了大半圈,脚酸小腿也疼。
  今天少说也跑了十里地,但还是没找见,她扶着一棵柳树,弯腰轻喘,打算先歇会儿。
  岸边暗影处,停靠着一辆低调又华贵的马车。
  男人阖目休息,神色冷寒。
  “爷,那位......姑娘还在河边,没有回去,店小二估计没把话传到。”
  段鸣风在茶馆中见到皇帝和“他”亲密的样子,细细一想就反应过来,那个白面小生竟是个女人。
  另一头,纪青梧在河边,一时拿不准是先回家看看,还是在这里再找找,她向河对岸张望着。
  有人走到她面前,拦住她的去路。
  进入视线的是男子的玄黑衣袍和镶金边靴子,纪青梧抬起头,神情惊讶。
  永王笑眯眯地道:“五表妹。”
  “永王殿下。”
  永王打量着她这身装扮,眼底浮动着诡异的光。
  “本王先前就在玉翠楼中望见你在逛灯市,却没敢认,原来真的是你。”
  他也一直在这附近,纪青梧连忙问道:“永王殿下,您有没有看到我女儿?”
  她眼眶发红,楚楚可怜之态,又穿着男子的衣袍,柔中带着坚韧之姿,说不出来的韵味,永王瞬间就起了绮思。
  “这倒是没看到。”永王笑着凑近她道:“五表妹,你们走散了?别着急,本王这就派人帮你找。”
  “多谢殿下。”纪青梧心有不适地退了一步,拉开两人的距离。
  永王对身后跟着的小厮说了什么,回头又紧盯着她的腰身不放。
  “不如五表妹随本王去玉翠楼等等,他们有消息了会来楼中告知。”
  看他风流多情的眼神,纪青梧就知道永王心里在打她的主意。
  只是她有求于他。
  永王见她犹豫,伸出手臂想揽过她:“夜里凉,我们去那楼上等,一块走吧。”
  忽闻一道煞风景的男声。
  “卑职参见王爷。”
  永王带着被人打搅的不悦,看了过去。
  来人是皇城司的段鸣风。
  “段使司。”
  只是皇城司与永王交集甚少,此时却上来搭话,他挑眉道:“你有何事?”
  段鸣风拱手道:“卑职听闻王爷正在派人搜寻纪家的婢子和幼童下落,她们已经在亥时回到府中,卑职特来告知。”
  得知兰芝和啾啾已经平安回家,纪青梧松了口气。
  她走上前施了一礼,真诚道谢:“多谢段大人。”
  永王道:“这消息本王知道了,本王和五表妹还有事儿要说,段使司还有别的事吗?”
  他这话说得暧昧不清,对方若是个心思玲珑的,都该赶紧走开,别在此时触永王的霉头。
  段鸣风却像个桩子似的,站在那不走了。
  “有事,这处风景很好,卑职也想在此处赏赏花草树木。”
  别人说这话,纪青梧也许还会信。
  段鸣风顶着那张厌世的臭脸,她是万万不信的。
  这位段大人不苟言笑,嘴角眉梢都带着狠厉,看柳树一眼,好像要把树干和枝叶都千刀万剐一般。
  啾啾和兰芝的行踪,他知道。
  她在河边找人,他及时出现。
  段鸣风是受何人之意?
  纪青梧觉得藏在胸口的锦鲤佩,好像在发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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