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奴婢犯法,罪加一等
作者:毕贵圆儿    更新:2024-11-16 23:01
  ()万吟儿咬着嘴唇,浑身颤抖,拼命忍着让自己不要哭出来。
  幕亓一怒气勃发。
  他知道,这事儿,他娘做得出来。
  他娘嫌弃万吟儿门第,喜欢那个顾如烟。可那是他的一生幸福,为何要顾虑门第、顾虑旁人……
  幕亓一:“放心,我不会送你走。从今天开始,你一日都不要离开我身边。”
  万吟儿咬着嘴唇泫然欲泣:“这怎么行……”
  “怎么不行?”
  万吟儿纤细手指攥紧身下被子,脸上挂着泪珠惨笑道:“阿一哥哥已有了婚约,顾家连试婚丫鬟都派来了,又是阿一哥哥心尖尖上的人,我岂能、岂能……”
  她低下头,声喘气咽,说不下去。
  江书之前,她明里暗里撺掇着幕亓一弄走了三个试婚丫鬟。没想到百般的手段,在江书这里就不好使了。
  幕亓一是真待这个丫鬟与旁人不同。
  不过是一个卑贱的试婚丫鬟……
  万吟儿秀美的头垂得低低的,眼泪珠串一般滴落,在锦被上打出一块块深色痕迹。
  半晌。
  男人声音响起:“说道江书……”
  万吟儿抬眼。
  幕亓一:“那日,可是她推你落水?”他顿了顿,声音艰涩,“或许,她也是无意……”
  白皙的手指把锦被攥出道道痕迹,万吟儿沉声:“阿一哥哥说得是……我、我是自己脚滑,不干江书姑娘的事……”
  隔天,江书被放了出来。
  略略梳洗了,换了身干爽衣裳,江书揣着书去难民营,找临时支起来用作村学的小棚子。
  她到时,正赶上高湛领着孩子们诵读。
  书声琅琅。江书听不懂,却也觉得悦耳动听。
  待到下课。
  宝儿第一个小鸟似的扑过来,“江书姐姐!”
  高湛随后,“再不下课,这丫头心都要飞出去了。”
  “打扰先生了,奴婢……”江书蹲身行礼,“我来还书。还要谢谢先生。”
  “不谢。”高湛含笑,“武安侯世子是个通情达理之人。他忙着赈济灾民,姑娘若是得闲,可以来我这学堂帮忙。”
  说是帮忙,其实也是顺带着让江书听课。
  江书心动不已。
  她托随安问了幕亓一,得到了肯定的答复。
  第二日开始,江书便在学堂内帮忙打扫桌椅,照顾孩子们吃饭。
  学堂里的孩子们一口一个“姐姐”地叫她,声音又甜又脆。
  忙了一日,回到武安侯府营帐,江书只觉自己这一天都在笑,笑得脸颊都有些酸痛。
  她要照顾孩子们,还要抽空听课。
  忙得很。
  差不多一天都没想起过幕亓一如何了。
  日子若能一直这般过下去,该有多好。
  第二日,学堂里午间散学,江书牵着宝儿的手送她去找爹娘。
  迎面遇上了流花。
  万吟儿能起身后,流花恢复得很快,几乎是顷刻之间就好了。
  只是她脸上那道伤口,未好全时经了水,结痂落后留了浅浅一道疤。
  除了这疤,流花看起来,处处都好。
  全不像一个昏迷了几日的病人。
  “江姐姐!”流花脆生生叫道,“你真是福大命大,三番两次都关你不住。”
  江书牵着宝儿的小手,本不愿和流花冲突。
  可流花不依不饶,挡住两人去路。
  “伤了我的脸,你就想这么走了?”
  江书迎上流花目光,“你我都清楚,你这脸与我无关。”
  流花满眼的阴狠,“小姐说是你,就该是你。你这贱人岂敢狡辩?!”
  还没等江书说什么。
  宝儿大声道:“不是江书姐姐。我看到了,那个白衣服的是自己跳下去的!你们、你们……”小姑娘嘟着胖乎乎的小脸,皱眉想了一会儿,才想起先生刚教的新词:“你们诬陷江姐姐!”
  “小婊子。”流花阴森森地冷笑,“你还不知道吧?你这个江姐姐是试婚奴婢,本来就是专门给人骑的……”
  “啪!”
  一记耳光,重重抽在流花脸上。
  江书用力之大,直接把流花打得跌坐在地。
  流花整个人愣了。几次交手,她虽没讨到过什么大便宜,可从未想过江书也会反抗!
  甚至动手。
  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
  流花眼底的怒火瞬间变成了得意。
  她坐在地上痛叫,“江姐姐、江姐姐……求你饶了我,别再打我了!我疼!”
  掌沿一阵发麻发痛,江书胸口剧烈起伏。
  她一时怒极打了流花。现下有人来了,以流花、万吟儿的手段,此事恐不能善了……
  一道饱含愤怒的声音,自流花身后响起:
  “哪儿来的贱婢?满口污言秽语!”
  流花一愣,还不等她回头。
  宝儿撒开江书的手,直直冲来人跑了过去,“先生!”
  高湛强压着怒气,“你也是女子,也在武安侯府伺候主子,怎么能当着孩子的面讲这些话?!”
  流花眼珠转着,上下打量高湛。见他一身布衣。
  流花:“你帮她说话,是尝过她身子的好?也是,这样的狐狸精,连世子都迷得住。我们侯府的事,你管不起!”
  “高先生管不起,本官总管得起吧?”
  高湛身后,陈河身形现出。
  他认出了流花,“你便是那个,那日嚎得满营地人都睡不好觉的婢女?”
  认出陈河身上官员服色,流花脸色瞬间白了,像老鼠见了猫儿。“奴婢、奴婢没有……”
  高湛向江书点头,“这位是陈大人,官拜刑部给事中。陈大人会为你做主。”
  江书冲陈河一礼。
  她想起来了,陈河便是那个问她是否有冤的人。
  江书没说话。
  陈河满脸厌恶地看向瘫坐在地的流花,“你是武安侯府婢女?可怜侯爷一生清明门风,丧在你手。”
  “奴、奴婢实是不懂大人说什么,奴婢没有……”
  流花颤颤巍巍。
  她指向江书,“是江姐姐不肯放过我,今日又打了我……”
  说着,她抬起满是眼泪的小脸,目光惊惶地看向宝儿,“小姑娘,你看得最清楚,是不是你江姐姐先动手打人?说谎可是要下拔舌地狱的……”
  “你给我住口!”高湛忍无可忍。
  他蹲下身,双手捂住宝儿耳朵,“你做的那些事,我都看见了。你别对孩子瞎说。”
  他转向陈河:“陈大人,我亲耳听到这个婢女在孩子面前满口污言秽语,对旁人肆意侮辱。更不用说前几日还闹得满营不安!”
  “高先生不必再说。”陈河举手制止,“她说的那些话,本官也听到了。”
  “依大盛律,污言秽语,搅扰旁人不安者,罚银十两。”
  “若奴婢犯法,罪加一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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