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作者:佚名    更新:2024-11-16 11:57
  ()裴远舟是了解裴承韫的,
  他心里对丹阳侯府有着极深的恨意,若是他这会儿倔着性子不好好回答他的话,裴承韫想要为难他,那可有的是法子。
  于是即便他满腔不情愿,也得一五一十地道来。
  “不就是和周家、罗家那些公子哥随便聚一聚?大约是喝到了二更天吧?散席后我不胜酒力,在路边醉倒了。”
  “哦?”裴承韫挑起眉峰打量着他,“仵作验过,肖文胜是在昨日三更天左右丧命的。世子二更天散了酒席,而后于路边醉倒,这事可有人证?”
  “我在大街上睡觉能找到什么人证?”
  “你彻夜未归,侯府的下人没有去找过你?”
  “去过。”一直从旁沉默的沈秋辞,于此刻突然开腔,“昨日世子心情不佳,我瞧着二更天了他还没回来的,担心他会出什么意外,便让下人们出去到处寻着。后来听说肖家闹出了人命,得知那凶犯又出来犯案了,我更是焦心不已。后来直到天亮世子回来了,侯府上下这才安下心来。”
  昨日二更天的时候,沈秋辞点了灯,吆喝着府上的下人全都上街去找裴远舟。
  丹阳侯府如今虽然势不比从前,但府上伺候的下人还有大半没有辞退,
  这么些人跑出去把上京翻了个底朝天,愣是没有找到裴远舟的人,
  如今大理寺来人询问,这些下人也就都成了人证。
  裴远舟眼见势头不妙,这才觉得有些慌了,忙解释道:
  “我喝得不省人事,醉倒的地方被杂物遮挡着,他们是在从天香楼出来回侯府的那段大路上找我的,找不到不是很正常?”
  他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弱,连自个儿都有些不自信了。
  对啊......
  他喝得醉成了那样,即便是倒地就睡,那也应该是在距离天香楼不远的大街上才对,又怎么会睡在那样一个偏僻的死胡同里头?
  正纳闷着,见裴承韫忽而凑到了他的面前,鼻尖都快抵到他脸上了,
  裴远舟一阵犯怵,一把推开他,喝道:
  “你作甚!?”
  裴承韫蹙眉盯着他,“世子既说昨夜喝得酩酊大醉,何以今日身上一点酒气也不沾?”
  “我......”
  裴远舟一时哑口。
  裴承韫见他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便道:
  “看来世子还有许多事情解释不清。既然如此,只好请世子先跟我们走一趟了。”
  说罢大手一挥,
  “来人,带他走。”
  得裴承韫一声令下,官兵们立即上前将裴远舟扣押起来。
  裴远舟竭力挣扎着喊冤,“放开我!放开!”
  挣扎不得,他便恶狠狠地瞪着看戏的裴承韫,骂道:
  “裴承韫你这个王八蛋!你就是故意要找我麻烦!你明知道肖文胜的死法跟上京凶犯的作案手段一样,这件事不可能是我做下!你为何偏要这般针对我!?”
  “哦?”
  裴承韫‘啪’的一声将手中折扇合起,用扇背轻轻在裴远舟发红的脸颊上拍打两记,低声道:
  “那为何你,就不能是那个上京凶犯?”
  “你......”
  官兵不作停留,一路扣押着他往外走。
  跨过门槛时,裴远舟死死扒着门框,冲沈秋辞喊道:
  “秋儿你要帮我!这事儿不是我做的!你去找刘知府,告诉他裴承韫公报私仇,他故意要刁难我!”
  沈秋辞冲他用力颔首,高声喊道:
  “世子别怕,我信你。你没有做过的事,相信朝廷一定会还你一个公道。”
  话落,便是目送着裴远舟被人强行拖走,唇角勾起轻蔑的笑意来。
  裴承韫离去之际,与沈秋辞擦身而过时,温声对她道:
  “人我就先带回去了。等大理寺审问清楚来龙去脉后,自会通知长嫂来大理寺‘探望’。”
  沈秋辞浅施一礼,应道:“那此事就有劳裴大人。”
  哄闹过后,沈秋辞也是觉得乏了。
  夏裳伺候她回房洗漱的时候,好奇问道:“二姑娘觉得这事儿真能是世子做下的?他虽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杀人这种事,奴婢觉得他没那个胆子做。”
  “人被逼急了,难免会恶向胆边生,这种事儿,又有谁能说得准?”
  沈秋辞将柔软无骨的双手浸泡在玫瑰汁子里,随口冷笑道:
  “他不是常说启朝律法严明吗?那就看看这律法,能不能帮他洗脱嫌疑,保他平安。”
  与此同时,
  被关押入暗牢的裴远舟,在嘶吼谩骂到嗓子都沙哑了也得不到回应后,终于瘫坐在地上,安静下来。
  而今他只有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想出办法自证。
  约莫半个时辰后,他终于有了些许头绪。
  肖文胜每日睡觉都很晚,如果有人潜入了他的房间,他不可能会察觉不到。
  一旦察觉就会闹出动静,肖家守卫森严,肖文胜只要喊出声,行凶者很快就会被人发现。
  而要想做到神不知鬼不觉,除非作案之人身手极高,能在肖文胜还来不及发出声音的时候,就一刀割喉将其毙命。
  可显然,裴远舟是不会功夫的。
  想至此,他兴奋地朝着牢房外大喊:
  “来人!快来人!我有办法证明我是无辜的!”
  “吱呀”
  几乎是在他刚喊出口的一瞬,暗牢外层的门被人推开。
  裴远舟见裴承韫提灯入内,另一只手,则拿着一柄玉如意。
  “这是你送给肖文胜的?”
  不等裴远舟分辩,裴承韫先开腔问道。
  “是。”
  “所以你是认了?”裴承韫将玉如意丢给他,厉声道:“肖家点的是沉香烛,而这玉如意上被你涂抹了迷药上去。
  这迷药只会在沉香烛点燃后,被熏了烟气才会弥散出来起了效用。你算准了入夜肖文胜会点烛,迷药生效他便毫无反抗能力,任你宰割。
  你从送玉如意的那一刻,其实就已经开始谋划如何杀掉他了。是不是?”
  面对裴承韫的接连发问,裴远舟怔怔盯着玉如意,顿感头皮一阵发麻。
  他想不到自己拿来自证清白的证据,转瞬竟会变成了指证他的铁证?
  不可能……
  这怎么可能!?
  玉如意从买回来之后,除了他就只有沈秋辞接触过。
  这上面怎么可能会被人涂上去了迷药?
  难道……
  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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