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狂言
作者:菲硕莫薯    更新:2024-11-14 21:25
  ()齐烨终于搞明白怎么回事了。
  原本,他只是觉得宫中优柔寡断,现在,他觉得宫中完全就是个奇葩。
  什么鬼这是,天子亲军就一个人儿,还是统领,司卫全是禁卫客串的?
  在自己的“工地”里招工,完了这群人暂时拿着是给“上工百姓”发放的工钱。
  这也就罢了,阿卓还学他,学他提前发工钱,发一个月干一个月,不是干一个月发一个月。
  最主要的是,原本是没人要加入抱刀司的,结果阿卓打的是齐烨的招牌,然后就有很多人报名了。
  当然,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加入亲军,阿卓挑选的都是十八到四十岁身强体健的,还得是卸甲老卒,至少从过军。
  光这两条就淘汰了九成的人,卸甲老卒,岁数都比较大,发光发热也发不了几年,岁数小的呢,一般都没从过军。
  苛刻归苛刻,反倒是真的招进来不少“人才”,就是那种从过军,靠着战功得了点良田和赏银,为了照顾家中妻女提前卸甲了的。
  齐烨张着嘴,愣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都不知该怎么喷阿卓了。
  可在一声声“义父”之中,齐烨终究还是心软了。
  相识尚短,以性命相交,一起坑过人,一起背过锅,又是无条件的信任自己,齐烨长叹了一声。
  “好,不过有个条件,借你钱行,打欠条,哪怕我知道你一辈子都还不上,那也得打欠条,而且对外我会矢口否认这件事,只是将钱借给了你,你将钱用在哪里,我丝毫不知。”
  “义父~~~”
  阿卓的眼眶,红润了。
  齐烨刚想埋怨两句,突然乐了。
  “就是说,以后宫中有钱了,得按照你定下来的军饷发放,对吧?”
  阿卓下意识点了点头:“若是有钱,自会如此。”
  齐烨笑意更浓:“那作为兄弟,不是,作为你的义父,为父可得帮你好好筹划一番待遇。”
  “待遇?”
  “不错,好歹是天子亲军,待遇必须得高,而且还得是双薪,哈哈哈哈。”
  阿卓还是听不懂,但是他觉得齐烨应该没安什么好心。
  齐烨的确没安好心,因为他想坑宫中一趟。
  “来来来,让为父先给你讲一讲关于福利待遇的事。”
  阿卓傻乎乎的点了点头,认真的开始听着。
  就这样,一个敢说,一个敢听。
  敢听也就罢了,阿卓这傻孩子在听过之后还连连点头,准备真的按照齐烨的说法去“做”!
  齐烨滔滔不绝,如同胖东来附身,一遍又一遍的为阿卓讲解着什么叫真正的“企业”文化,什么又叫做提升员工福利待遇才是王道,总之,就是钱,钱,钱,舍得给“员工”钱,不能当资本家。
  阿卓有点听明白什么意思了,给的钱越多,亲军似乎越对“宫中”忠心。
  实际上差不多也是这个意思,齐烨,不在乎阿卓会从自己这里借多少给亲军“开支”,他只在乎之后宫中会萧规曹随。
  由此可见齐烨的屌丝心理,宁可自己吃大亏,也要宫中吃…更大的亏。
  齐烨深怕阿卓无法领会其中“精髓”,一遍又一遍的进行洗脑,并且十分大度的说可以先借阿卓更多的钱如何如何的。
  直到快入夜时,前去喻府送信的虎子回来了,并且带回了一张十万贯银票。
  即便有了心理准备,齐烨依旧觉得有些震惊。
  阿卓抓着银票,喜笑颜开:“拿着信,给了门子,然后就给你十万贯了?”
  虎子点了点头:“是如此,给了门子,等了片刻,一个管事的走了出来,给了小的十万贯银票。”
  齐烨撮着牙花子:“问都没问一句,直接给银票了?”
  “哪能啊,自然是问了。”虎子如实回答:“那管事问我够不够,不够再去取几张。”
  齐烨:“…”
  看得出来,喻家真的不缺钱,十万贯银票在人家那是按“张”算的。
  旺仔也挺震惊的:“少爷,那现在…将那喻公子放出来,您当真与他结拜,让他成为您的义弟?”
  一听这话,知晓分寸的阿卓不乐意了,呵斥道:“胡说八道,那是齐烨的义弟吗,那分明是本统领新认的义父!”
  看得出来,阿卓现在是真的一点底线都没有了,不但新认了义父,还对老义父都直呼其名了。
  “你也不怕传出去被笑话。”齐烨翻了个白眼:“好歹是亲军统领,和一个国子监的监生当父子,还要脸吗,再者说了,你就不怕宫中猜忌。”
  “也是,义父一说不过笑言罢了。”阿卓干笑一声:“那本统领就与他义结金兰吧。”
  齐烨彻底服气了,懒得埋汰阿卓,对旺仔使了个眼色,叫他去放人。
  银票到手了,人家没吹牛B,也没耍齐烨,当然要放人了。
  等了片刻,旺仔将微微打了个哈欠的喻斌带了回来,看这小子的模样,刚刚似乎还在马厩了睡了一会。
  阿卓激动了:“义父请受孩儿一…”
  “滚一边儿去。”
  齐烨一把将毫无底线的阿卓扒拉到一边去,上下打量了一番喻斌:“银票,果然送来了。”
  “自是如此,学生从不说虚言,既如此,学生请教殿下之…”
  “诶。”齐烨皱眉说道:“银票我就收下了,心意你带回去吧,你可以走了,慢走,不送。”
  “学到了。”
  一听这话,喻斌非但不怒,反而双眼放光施了一礼:“难怪殿下在京中被人提及纷纷唾弃破口大骂,学生受教了。”
  齐烨:“…”
  喻斌满面崇拜之色:“单单是这厚颜无耻的模样,便让学生受益匪浅。”
  齐烨瞅了瞅银票,终究是忍住了火。
  谁知那喻斌竟然满面认真的说道:“学生有一不情之请,近些时日国子监秋季休沐,不如学生伴在殿下身侧,殿下也好日日言传身教,如何。”
  齐烨挠了挠下巴,沉默半晌后,指了指石凳。
  喻斌老老实实的坐下了,如同一个好奇宝宝一般,双眼一眨不眨的望着齐烨。
  齐烨也坐下了,呷了口茶,皱眉问道:“不喜欢家里给你安排的人生?”
  “是。”
  “为什么?”
  “因不喜。”
  “那你想要过什么样的人生。”
  “这…”
  喻斌垂下头,面露思索之色,最终苦笑一声。
  “尚且不知,只知不愿意按部就班。”
  “那你怎么知道,你不按部就班,比按部就班过的开心。”
  “因按部就班,学生便会痛苦,煎熬。”
  喻斌抬起头,双眼直视齐烨:“学生若为官,便要做朝堂第一人!”
  “宰相是吧,那就努力去啊。”
  “学生,做不了。”
  “当然做不了。”齐烨乐道:“朝廷就没宰相这个职位。”
  “非也。”喻斌摇了摇头,满面正色:“而是朝廷,不许学生做宰相。”
  “什么意思?”
  “太仆寺一事,国子监上至先生,下至监生,听闻殿下被逐出京中后,无不拍手称快,唯有学生…”
  齐烨心中一暖:“唯有你替我感到惋惜,抱不平?”
  “不,是唯有学生知晓,朝廷,已是病入膏肓,无药可医!”
  “大胆!”阿卓勃然大怒:“黄口小儿,胆敢口出妄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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