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伤口
作者:三两米酒    更新:2024-11-08 05:20
  ()第一只尸烟鬼还没收拾利索,第二只又冒出来了,还偷袭了胡为民。
  整个承德宫已经跑的没人了,除了各处烧的噼里啪啦的木头响,别的什么都听不见。
  我急了,如果再这样烧下去,就算尸烟鬼害不死我和胡为民,这鬼火也迟早把我们烧死。
  胡为民还在惨叫,想救他,我只有一个办法。
  那就是放人血,灭鬼火。
  这招在驱鬼册书上有个名字,叫“阳血覆阴焰”。
  还记得我爹当时告诉我这招的时候,只是说:
  “这个知道就行,你爹我这辈子都没用过它,你也不可能用的上。”
  用不上?
  我有点想哭。
  怎么可能用不上?我现在不就要用上了吗?
  胡为民又惨叫了一声,我不敢再耽搁,伸手从兜里摸出一枚打磨过的铜钱,在肚子上划了下去。
  铜钱是经历了白发老鬼的事情后,我特意给自己准备的。
  驱鬼册书上有很多驱鬼的的方法,都需要鬼自己先受伤。我上次就是因为没有趁手的工具,差点就收拾不了白发老鬼。
  当然,还有一些驱鬼的方法需要驱鬼师自己受伤。
  就像我现在用的这招“阳血覆阴焰”,就必须用心口处的血。
  只是我一不小心把伤口划的有点大,从胸口直接破到了肚脐眼下面。
  血流出来,我画了一张催血符贴在伤口上,然后双手结一个催符法印,指向尸烟鬼。
  催血符被我的血浸透,在空中铺展成一条长长的符幡。符文上的每个笔画都如刀似剑,它们沾染着我的血,直奔尸烟鬼而去。
  两只尸烟鬼被催血符缠住,开始疯狂挣扎。
  催血符在尸烟鬼的挣扎下越收越紧,利刃一样的符文像无数刀剑破开尸烟鬼的身体,尸烟鬼开始惨叫。
  笼罩了胡为民的那只尸烟鬼比较小,第一个死在符幡里。
  胡为民浑身焦黑地从空中跌下,他已经不叫了,我也不知道他是死是活。
  我想靠过去看看胡为民,可是那只大的尸烟鬼还在挣扎,我不敢大意,只能一边小心翼翼地盯着它,一边慢慢朝胡为民走过去。
  结果,刚走到胡为民身边,另一只更小的尸烟鬼又把他卷走了。
  不过这只尸烟鬼太小了,只有指头粗那么一股烟。胡为民本来没有动静,结果被它在地上一拉扯,反而哼了一声。
  我心里一喜,看来这家伙没死。
  “胡为民,你再不醒过来,我身上的血都要流干了。”
  胡为民听见我叫他,努力睁了一下眼睛……
  又努力睁了一下眼睛……
  然后他的眼睛就睁大到一个不可思议的地步。
  他看着我从胸口到肚脐眼下的大伤口,和汩汩流出的鲜血,脸上的表情比见了鬼还骇然:
  “山桥,你这是要……生孩子吗?”
  我气的白眼珠都发红了:
  “你再不过来帮忙,我就该自己投胎生自己去了。”
  胡为民朝我这边挣扎了一下,但是很快他又停下来叫唤:
  “哎哟,我身上好像有伤,动不了。”
  我急的破口大骂:
  “胡为民,你要是再啰嗦,信不信我放了这恶鬼收拾你?”
  胡为民干着嗓子哈哈了两声,然后一指地面,说:
  “山桥,你看那是什么?”
  我低头去看,发现地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一个身高不到两尺的小人。
  那小人没穿衣服,浑身上下赤红一片。它手里捏着几张画好的震鬼符,正顺着我的裤腿往上爬。
  我用力蹬腿,想把那小人甩下去:
  “什么玩意啊?”
  胡为民阻止我:
  “别甩它,它叫傀戏娃娃。可以凌空而飞,去把恶鬼锁死。”
  我还是蹬着腿甩开了傀戏娃娃:
  “不用了,我的阳血覆阴焰比你的娃娃好使。”
  胡为民身上有伤,疼的脸都变形了,但还是疑惑着问我:
  “那你让我帮你什么忙?”
  我低头看着自己的肚子:
  “我的血不够用了,你赶紧放点血过来。”
  胡为民一听要放他的血,差点从地上跳起来:
  “山桥,我都伤成这样了,你还让我放血?”
  我也急的要跳起来:
  “承德宫里有十六个法坛,每个法坛里都会有一只尸烟鬼。现在才出来三个。你要是不放血,后面十三个尸烟鬼照样会要了我们的命。”
  胡为民指着还在拉扯他两条腿的那只尸烟鬼:
  “可是我现在动不了,再说我也不会你那招……什么阳的阴的血。”
  我咬牙切齿:
  “胡为民,最多两句话的时间,你要是还不放血,就等着我先死,然后你再死。”
  胡为民一听两个人都会有生命危险,这才发了狠地挣脱掉那只小尸烟鬼,一个翻身就滚到我身边:
  “说吧,怎么放血给你?”
  我用脚尖把地上的铜钱踢给他:
  “就照着我的样子,先把肚子划开再说。”
  胡为民身上的衣服早就烧焦了,用手一扒拉就碎成了渣子。
  他身上的皮肤也焦黑一片,用铜钱划肚子的时候,声音都有点脆脆的。
  不过这家伙也是个硬骨头,划开的伤口只比我大,不比我小。
  胡为民身材比我高大,流出的血也比我多。我把两股血并成一股,很快就把剩下的两只尸烟鬼缠死了。
  三只尸烟鬼变成了三块冒着臭气的黑焦炭,我用力把它们敲碎,扔进了还在燃烧的鬼火里。
  别看这东西恶臭,灭鬼火却是最好用的。它和鬼火是同生共死的关系,鬼火因它生而生,最后也因它死而死。
  处理完了眼前的麻烦,接下来就是我和胡为民的麻烦。
  我问胡为民身上有没有针线,胡为民一副要哭的表情:
  “山桥,你别告诉我咱俩这伤口,你要用针线缝?”
  我说:
  “不缝咋办?等会别的尸烟鬼出来,咱俩总不能破着肚子上阵吧?”
  胡为民把头扭到一边,一副不想理我的样子:
  “山桥,你要是问青颜身上有没有针线,我还可以接受。可你问我一个大老爷们……你觉得我有那东西吗?”
  我也发愁:
  “可是没有针线,咱俩就这么敞开着肚皮,迟早也是个死。”
  胡为民又扭过头来看着我:
  “山桥,你既然没有针线缝肚子,为什么还要拉这么大的伤口放血?反正咋样都是个死,又何必遭这份罪呢?”
  我说:
  “我刚才只想救你,顾不上考虑别的。再说事情走到这一步,都是一步步逼上来的,我又不可能提前预知。”
  胡为民知道说不过我,想了想,从兜里掏出一把鸡头米大小的铜钉。
  我拿起一颗看了看:
  “这是啥?”
  胡为民说:
  “碎骨钉,专门扎小鬼用的。不过这东西沾到肉上也拔不下来,咱俩就凑合着用它缝伤口吧。”
  我喉咙里干的唾沫都咽不下去:
  “胡为民,扎小鬼的玩意儿,怎么能用到人身上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