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所谓侦探，就是那种贩卖别人隐私的老鼠？”
  春日虎纲笑着说出了狠话，醉意之中带着几分真情。
  是威胁还是恐吓，是无意还是有意。
  双方都在试探。
  李爱火学着春日虎纲的模样，在喉咙里也灌入了一碟辛辣的清酒。
  “所谓商人，就是那种出卖良心的恶魔？”
  二人的笑意越来越僵硬。
  他们互相对视着，然后.......
  “哈哈哈——”
  又情不自禁地大笑起来。
  “李兄，真是好理解！”
  “虎纲君，你的领悟也很正确。”
  在低矮的榻榻米上面，李爱火跟春日虎纲这两个似敌似友的人，慢慢建立起了一种......
  奇怪的友谊......
  ......
  秋季的萧条，影响的并不是风景，而是整个市场。
  “据财务报表分析，我们沈氏集团上半年的纯利润，相比去年，减少了百分之十......”
  沈氏集团总经理办公室内。
  沈墨，沈念，还有雅纯三大巨头，正在听着小雅念着上半年的财务报表分析。
  自从有了家，有了家庭，有了产业过后。
  沈墨就知道，自己再也不属于自己一个人的了。
  他是属于大家的。
  公司需要我。
  家庭需要我。
  甚至蓉城也需要我。
  或许是提前迈入了中年焦虑，不到三十岁的沈墨，看上去更加沉默和疲惫。
  宛如一个被生活榨干了的中年老男人。
  “所以，下半年的计划，所有部门必须裁员百分之二十。”
  小雅战战兢兢地念着PPT。
  她知道，自己面对的是沈家的高层，而这次宝贵的机会，也是雅总给自己。
  不过今年的财务报表，似乎并不像往年那样引人注目，高歌猛进，她也一直观察到，沈墨的脸色，有些不太好看。
  这间接地导致了小雅的内心无比紧张，做起事来，也毛毛躁躁，她本想端起水杯，润一润干涩的喉咙，可是玻璃杯子太滑，再加上手心里有汗。
  只见水杯在手里一滑溜，直接落在了自己的笔记本上面。
  滋滋——
  投屏的PPT瞬间关闭，小雅连声抱歉：“对不起，对不起，我.....”
  雅纯见状也十分生气。
  沈墨今天好不容易来公司一次，小雅怎么会这么粗心大意，所以就忍不住说了两句。
  “小雅，你在干什么？”
  “平时你可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听到雅纯的责备，小雅的内心接近崩溃，慌乱的表情之中，带着几分歉意......
  就在现场的气氛快要压力到爆炸时。
  沈墨微微一抬手，他那双一直在晃神的眼睛，渐渐恢复了神色。
  雅纯给小雅递去了一个眼神，小雅连忙带着故障的电脑低头跑了出去。
  办公室内，再次陷入了沉静。
  “不能裁员......”
  许久，沈墨才憋出这一句话。
  雅纯跟沈念互相对视了一眼，心里都觉得很怪异。
  “快过冬了，大家的日子都不好过，至少让员工们开开心心过完今年的春节。”
  沈墨说完，雅纯跟沈念也没有反驳，都微微点了点头。
  毕竟这是沈墨的企业，他的话，就是圣旨。
  “沈总，我们以前投资的生意，也都相继破产，现在除了餐饮店还在营业，其余的......”
  沈念的话，夹杂着秋风，吹打在沈墨的脸上。
  他抬着头，仰着面，依旧沉默寡言。
  沈墨知道，经济有周期，人也一样，他早年间承受了太多痛苦，才换来了这份福业，可慢慢的，自己也要走下坡路。
  公司不营业，他也舍不得辞退太多员工。
  就比如小雅，她除了能在自己这里做事儿，还能去哪儿呢，继续去风月场所跳舞吗？
  多少聪明的年轻人，找不到工作。
  所以自己能撑一些时间，就多撑一些时间吧。
  在这个沉默，凝重的气氛当中。
  办公室外，却传来了不一样的声音。
  “狗蛋呢？”
  “张小姐，不好意思，他在里面开会呢？”
  “诶，您不能进去......”
  咔嚓——
  办公室的门被扭开，只见张铁心大大咧咧地走来，她看上去很生气，但生气的同时又多了一些担忧。
  “狗蛋，你原来在这里啊！”
  沈墨回头，看着这个咋咋呼呼的姑娘。
  她身上的活力，仿佛能滋补自己身上的阴郁，就像一缕阳光照射在了阴沟里。
  “这些天你跑哪儿了，怎么见不着？”
  “跟我走，我研究了好多好多新口味的面，柠檬味儿的，你吃过没？”
  张铁心大大方方地闯了进来，又大大方方地想带沈墨走。
  雅纯见状，嘴里有话想说：“会议还没......”
  不等他说完，沈念就冲她摇了摇头。
  “你看着我干嘛，走啊，跟以前一样，真是根木头......”
  在众人的注视下，沈墨就这样被张铁心牵着走了。
  好像一个大姑娘，牵着一个小相公。
  二人走后，沈念才说出原由：“公司的事儿，雅纯姐，你就跟我对接吧。”
  “沈墨太累了，他需要好好放松放松。”
  “张铁心是我叫来的，这个世界上唯一能让沈墨放松的人，也就只有张铁心了......”
  沈念感叹起来。
  他对张铁心的看法改变了许多。
  毒品的事儿，黑手党的事儿，还有公司的事儿，压得沈墨几乎喘不过气来。
  他也是个人，需要正常的生活。
  他更加是个男人，需要跟女人腻在一起才有活力，才有希望。
  而且沈念几乎可以百分百确定，张铁心跟沈墨在一起不是为了他的财富，更不是为了他的名声。
  他就是自己心目中最好的嫂子了。
  “的确，最近这段时间，就连我也很少见到沈墨。”
  “他能来看公司一眼，我也就知足了。”
  雅纯的内心，也渐渐释怀。
  她知道，以前的沈家，那个其乐融融，经常聚在一起的沈家，自从林啸入狱过后，就再也不复存在了。
  大家的内心，似乎渐渐开始有了隔阂。
  雅纯低着头，她很怀念.......
  怀念以前那种感觉。
  那种......一大家子，温暖，关怀，有爱......的感觉.....
  “对了......”
  一旁，沈念似乎想起了什么。
  “我好久没看见你妹妹了。”
  “她干嘛去了？”
  雅洁？
  提起她，雅纯一个劲儿地摇头叹气。
  “我已经管不住她了，就当她是个野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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