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2 郑院长
作者:陈正义    更新:2024-11-07 15:10
  ()  剧痛,撕扯着我的身体,跟我的灵魂。
  “啊,你流血了!”
  旁边,那个流着鼻涕的小孩指着我的身体再次惊呼。
  我勉强坐了起来,发现身上缠着一圈绷带,绷带上沾满了鲜红的血液。
  是枪伤撕裂开来浸出来的血液。
  不过我身上的伤明显是被处理过的,但......我又为什么在这儿呢?
  嗯?
  我猛然意识到,自己身上的外套居然不见了,左右寻找起来,除了被江水冲上来的沙子,什么也瞧不见。
  我的外套里面,还藏着那个账本!
  身体的剧痛,加上灵魂的焦急,催促着我这副残破的身体,开始站了起来。
  一旁流着鼻涕的小孩连忙上来扶着我。
  “你去哪儿?”
  我注意到了这个小孩。
  他在这儿一直盯着我,说不定知道我的外套去哪儿了。
  “鼻涕虫,你身上的外套哪儿去了?”
  小鼻涕虫害羞地抹了抹自己的鼻涕,然后对着我摇了摇脑袋。
  “是院长在岸边发现你的,他去找人来帮忙了,让我在这儿看着你......”
  院长?
  “什么院长?”
  我疑惑地发问起来。
  “就是院长啊,不是什么院长......”
  鼻涕虫呆呆地挠了挠自己的大脑袋,两条鼻涕又从他的鼻孔里钻了出来。
  这小孩,怕不是个傻子吧?
  不过我也看了看四周的环境。
  这里似乎位于江河旁边,我的上一段记忆还停留在雅纯跟雅洁开车载着我去游艇上......
  游艇!
  我猛然想起来,这个唯一跟眼前的江河能联系起来的物体。
  从我身上的伤口被包扎的情况上来看。
  我应该是在路上昏迷了,然后上了游艇,在游艇上我的枪伤被包扎好.......
  可是我,为什么会被水冲在这里?
  游艇翻了?
  还是说遭到了什么人的袭击?
  我的心里越发地着急。
  “喂!豆子,他醒了吗!”
  远处,一大群人朝我们这边挥着手。
  一个戴着眼镜的中年男人,身后跟着几个医护人员朝我们跑来。
  那个鼻涕虫小孩立马露出了激动的笑容,也忍不住朝男人挥手。
  “院长,他醒了!”
  我的身体很虚弱,这里看上去很偏僻,不如就在这里休养一段时间。
  那个叫院长的男人跑到我的身边,几个医护人员用担架将我抬了起来。
  我看向院长。
  他是那种斯斯文文,和和气气长相儒雅的中年男人,穿着粉色衬衫,戴着金丝眼镜,踏着一双大头皮鞋,颇有一股都市白领的气质在。
  “你叫什么名字?”
  院长开始朝我发问。
  “苟......”
  我愣了一下。
  “沈墨......”
  说出了沈临风临死前给我取的名字。
  黑白为墨,以后我不能非黑即白地看待任何一个人。
  这个名字,也时刻提醒着我。
  想到这里,我的心,更加忧郁了。
  我的外套呢?外套里的账本呢?那是我翻身的本钱!
  周正!
  你特么给我等着,哪怕在干里之外,哪怕我一无所有,我也要死死地咬住你,然后报仇。
  最后,再......救回张幼蓉。
  此刻,我的脑袋里,想起了张幼蓉最后看向我的模样。
  心疼,身体更疼......
  “我姓郑,是附近孤儿院的院长,我院里的几个孩子,在长江边发现了你,所以我才叫人赶过来救你......”
  孤儿院,院长?
  我看向郑院长,他脸上的笑容善良得跟天使似的。
  还是开孤儿院的,心一定很善良吧?
  “对了,你是怎么搞的?身上还有伤啊?”
  郑院长打量了我一下,开始朝我询问起原由。
  我自然不能告诉他实话,简单地在脑袋里编了一个谎言,然后就随口说道:“我想跳江自杀的......”
  自杀,这很好地掩饰了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郑院长敏锐地察觉出我的话语漏洞。
  毕竟我身上的伤口,和缠着的绷带可没有那么简单。
  但他还是露出一副十分关切的态度:“年轻人,何必轻生呢?既然没死成,说明老天爷还是很眷顾你的,要不你就在我院里疗伤吧,我们孤儿院里有很多活泼的小孩,说不定能稍微治愈一下你的心灵。”
  郑院长说完,就没再对我发问了。
  我看了看一旁跟着我的鼻涕虫,他叫豆子,看上去呆头呆脑的,但实际上却是我的救命恩人。
  从江边出发,穿过一片树林,然后是农田,最后在一个孤僻的山上,出现了几座老旧的建筑,看上去像是八九十年代的学校,生锈的大铁门,几间不起眼的小平方,这里,应该就是郑院长的孤儿院了吧?
  “这里以前是希望小学,不过来上学的孩子越来越少,我收养了一些弃婴,就把学校改成孤儿院了,不赚钱,条件也不是很好,希望你住得习惯。”
  郑院长十分谦卑地跟我提醒起来。
  我被抬进了孤儿院,里面有十多个孩子瞬间就围了上来,这些孩子的年纪有大有小,有的看上去走路还不稳,但也有大孩子,平方的二楼站着几个大人般高的少年,我隐约看见其中一个人,还穿着我的那件外套。
  不过我并没有当场说出来。
  毕竟这里是郑院长的地盘,我得先弄清楚一些信息才好意思找他帮我拿回我的外套。
  我被抬到一个房间里,房间里像是一个卧室,置放着一个桌角都不齐的木书桌,还有一张木床,木床上盖着白色的蚊帐,蚊帐上甚至还有三两个破洞。
  郑院长露出憨厚的笑容朝我说道:“这里就是我的卧室了,希望你不要嫌弃,我马上看看你的伤,如果没什么大问题的话,你以后就住在这里吧。”
  如此简陋的卧室,竟然是郑院长的屋子,看来他的确很拮据。
  没有钱,但又收养了这么多被遗弃的小孩,又主动帮助我,郑院长可以说是把善良表现到了极致。
  即便是我,也很少看到心地如此善良的人了。
  我躺在床上,郑院长一层一层剥开我身上的纱布,一股刺痛传来,药味跟血腥味传入我的鼻子里,纱布被揭开,郑院长手里拿着奇怪的药水朝我的伤口上涂涂抹抹着。
  他冷冷地说了句:“这是......枪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