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四章 开枝散叶
作者:小九徒    更新:2024-12-18 17:21
  ()我被她打得胸口发闷,艰难从地上爬起。
  “喂,大家熟归熟,但打人就很没礼貌......”
  眼见她沉着脸快步朝我走了过来,似乎还要动手,我吓得魂都飞了,转身撒丫子往道观外跑,可斜眼一瞥,她手中捏了一片石子,一副看我能跑多远的样子,我只得赶紧停下了,双手高高上举。
  “大佬,我很听话的,有事您吩咐!”
  田草山人冷着脸负着手,朝我走了过来,一双凤目严厉而冷峻。
  “你什么时候出的师?”
  什么感觉呢?
  我本来觉得自己无论是脑子还是口才,随机应变能力还行,可面对她,我却有一种想撒谎却根本讲不出来的感觉,咽了一口唾沫。
  “尚未出师。”
  “黄阿米让你开馆收徒么?”
  “我开武馆,我姐......我师父并不知情。”
  田草山人闻言,神情变得肃穆而凛然。
  “一未烧香拜祖扛青枝出师,二未经师门点头应允开馆,你哪儿来的资格收徒?”
  这句话问得极为严厉。
  国术行当,不是说随便就可以出去开馆教拳的,必须得有师门许可。
  师父认为你身手足够好,够资格出师收徒了,会带着你烧香拜祖师,然后你拜别师父,肩扛着一把青竹枝出门,表示自己开始出去闯荡江湖,本门功夫会在自己的手里技艺长青、开枝散叶。
  若没经过这道程序,往往会被认为大逆不道。
  不仅是自己师父,甚至同门的师兄弟都可以过来把你的武馆砸了、人给废掉、门派除名。
  我突然被她给问懵了。
  阿米也教过我这些江湖门派规矩,那是怕我不懂会吃亏,但她却常告诉我,这些乱七八糟的规矩就像卫生纸,应急时拿来用,用完就丢,留恋擦了赃物的卫生纸,就是变态。
  所以我开武馆,阿米确实不知道,一来我根本联系不上她,全靠她主动联系我,二来即便是她知道,我相信她肯定也不会在乎这些规矩。
  我师公已经死了,阿米又不在乎规矩,田草山人仅仅是我旁支的宗师而已,不属一脉相承,嘲笑我几句算大不了了,她这么一副惩治不孝门徒的模样做什么?
  见我不吭声,田草山人微闭了下眼,似乎在强压心中的火气,抬手直接拎着我,往道观后面拖。
  我现在就像被汤姆给抓住的杰瑞,能感受到她心中的愤怒。
  “我开武馆只挂名,从未收徒!”
  情急之下,我飙出了一句话。
  我现在身体尚未恢复,整个人如同废材,连逃都逃不了,如果被这位爱管闲事旁支大佬给废掉,那就太倒霉催了。
  此话一出。
  田草山人手放开了我,眼眸闪过一丝疑惑。
  “挂名指什么?”
  我稍微松了一口气。
  “就是开公司当法人代表,招一群武师,让他们教拳,我只收钱,不收徒。”
  “当真?”
  “千真万确!我敢拿我师父黄阿米发誓,如有半句假话,她必遭天打雷劈!”
  田草山人闻言,神情又无语又气愤,最后似乎被气乐了,嘴角竟然微扬,呵斥了一句。
  “师徒两人一丘之貉!”
  我见到她好像心情好一点了,试探着问。
  “前辈,您是我派旁系大佬,你我又曾共经生死,我能不能冒昧问一下您的身份?”
  田草山人拿着纱布继续包扎着自己伤口,答非所问。
  “旁系大佬?你可知黄门九宫祖师为何人?”
  “不知道。”
  见田草山人停下手中动作,冷冷地盯着我,我赶忙向她解释:“我师父说过,黄门九宫术乃道家秘术,溯源于鬼谷先师,但天玄地黄、万物驳杂,黄门九宫术向来习九宫玄天之变、修长生厚土之精、究百家奇术之巧、取神鬼人妖之长。”
  “为此,黄门九宫弟子从不搞祖师崇拜,天地万物、众生万相,凡强于我者,皆可为师。收徒也讲究机缘,有缘者当学,无缘者勿求,唯纵马江湖,一笑而已。”
  阿米跟我讲的,大体就是这么个意思,但话语被我用了点文化修辞给加工了一下。
  关于祖师,阿米的原话为:“只有溯源,没有祖师。混得像狗一样,拜祖师丢老人家的脸。混得要比祖师还好,拜祖师会震老人家的牌位。所以,拜祖师不如拜自己。”
  关于收徒,阿米的原话为:“脚踩西瓜皮,哪个不长眼的想学,老娘看顺眼就教呗。”
  不过,人家是旁系宗师级的人物,我肯定不能这样说,不然把阿米的脸往哪儿放?
  田草山人闻言,露出了淡淡的微笑。
  “她原话是这样的?”
  我:“......”
  她没再纠结,继续问。
  “她有未告诉过你,师公是谁?”
  我挠了挠头。
  “我师公去世了。”
  田草山人愣了一下,凤眉紧蹙。
  “哦?”
  我向她解释道:“我师父说,师公死得太早,她很伤心,让我不要问,一问她就吃不下饭,她吃不下饭就会用门规狠狠惩罚我,所以我一直不敢多问。”
  “她用什么门规惩罚你?”
  我怎么会告诉她,所谓门规就是臭袜子塞嘴、蹲二十四小时茅坑不让出来、对天发毒誓念一千遍她是美女等变态糗事?
  “用残忍的手段打熬我五官灵敏度。”
  田草山人不置可否地说了一句。
  “臭丫头气性还挺大。”
  我有些莫名其妙。
  “前辈,你说什么?”
  田草山人再上下打量了我一番,淡定地将自己伤口扎好,对我说:“我姓苗,名寒楠,你可以叫我师公。”
  我蹬大了眼睛。
  “前辈,这玩笑......并不好笑。”
  田草山人长袍一甩,单手负背而立,神色冷峻。
  “既见师公,为何不跪?”
  天井里漏下来一丝朝阳的光亮,正好斜照她身上,金光绕影,威仪加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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