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2章 看上了
作者:诺诺宝贝    更新:2024-11-04 13:02
  ()  企图不轨的景王爷寸步不离的跟在云萝身侧,引得周围那些人脸色各异,频频往这边瞩目。
  温如初看着被从身边隔绝开的云萝,不禁扼腕叹息,她那么费心扒拉的把人拉到这里来,究竟是为了谁?
  所幸,云萝并没有忘记她,伸手把隔在两人之间的景玥往边上推了推,然后跟温二姑娘说:“不是要去看人斗诗吗?站在这里做什么?”
  景玥忍了忍,终于还是默默的转到了她的另一边,不挡着阿萝和小姐妹玩耍。
  卫小侯爷安静的在旁边看了全场,到此时才冷笑一声,侧目斜睨着满腔小心思的好友,鄙夷之色都快要从他那张温雅君子的脸上满溢出来了。
  景王爷不禁憋气,要不是看在阿萝的面子上,这个只会给他添堵找麻烦的好友,他早就不想要了!
  殊不知,他嫌弃卫漓的时候,卫漓也在同样嫌弃着他。
  这种一心惦记他宝贝妹妹的混账,早就该拖出去打死了!
  温如初挽着云萝的手臂,莫名有种人生赢家的错觉,炎热天气带给她的闷胀都仿佛被一扫而空了。
  她拉着云萝步入凉亭,在亭内众人见她们进来,就往两边让出了几个位置,显露出了刚才被人群包围的那个人。
  温二姑娘终于后知后觉的又露出了羞怯之色。
  云萝一下子就明白了她此行的目标到底是哪个。
  公子年将弱冠,俊雅清秀、文质彬彬,执笔站在那儿,修长如挺拔的青松,一派端庄的君子之风。
  这个人还有些熟悉,前几天她还拿他跟杨家的儿郎比较,正是常宁伯府的大公子,两年前的状元郎——张睿。
  一个伯府放在贵族满地走的京城实在算不得什么,但常宁伯如今还领着神机营副统领的职位,张睿身为勋贵之后却走的是文臣之道,不到弱冠就高中状元,显然也是个有出息的,因此,这两年来,许多家中有待嫁闺女的夫人太太们都在密切的关注他,其中不乏有王侯之家。
  云萝不知温如初只是一厢情愿、芳心暗许,还是两家之间有了那个意思,一时间便只是站在原地没有急于发表见解。
  张睿刚写完一首诗,手中的笔都还没有放下,抬头正好就对上了进入凉亭的云萝等人,不由一愣,然后放下笔从石桌后走出来,拱手道:“见过安宁郡主。”
  云萝侧身让了下,“张公子不必多礼,我听说这里有人在斗诗,就好奇过来看看,希望没有打扰到你们。”
  张睿微微一笑,说:“只是凑个趣,聊以打发时间罢了,郡主若有兴致,不妨也提上一首?”
  此话一出,凉亭里的其余人都不由脸色各异。
  全京城的人都知道安宁郡主是在乡下长大的,在被认回卫家之前,指不定连吃饭填饱肚子都是问题呢,更何况读书?张大公子现在却竟然说出这种话来,莫非是故意与她为难?
  emmm……常宁伯不是陛下心腹吗?张睿此时与安宁郡主为难,莫非是有什么他们不知道的变故?
  温如初脸色一变,看着张睿的眼神就带上了几分异样。
  蒋三郎忽然站出来,跟张睿说道:“眼看着一炷香就要熄灭,你这时候请安宁郡主进来也太不厚道了,不管是重新点上一炷香,还是趁着最后这点余烬作诗一首,都不公平,状元郎莫非是想耍赖不成?”
  这话明显的就是要为云萝解围。
  张睿愣了下,对上蒋三郎不赞同的目光,他稍一思索便明白过来,忙说道:“我并无他意,蒋三哥怕是误会了,安宁郡主并非你们以为的目不识丁。”
  他与云萝并不是很熟,但也不陌生,有袁承那样跳脱的友人,相比于京城里的其他人,他知道很多他们不知道的事情。
  在蒋三郎怔愣的时候,旁边的刘雯笑着说道:“郡主一力承办起了大彧报馆,何人还会以为她目不识丁?”
  蒋三郎皱着眉想了想,在此之前,完全没往这个方向去想呢,而他敢发誓,有一样想法的肯定不止他一个人!
  景玥悠悠的站在云萝身旁给她打扇子,桃花眼微眯,泛起丝丝缕缕的凉意,从众人身上扫过,冷笑一声,毫不客气的吐出了五个字:“狗眼看人低。”
  他家阿萝会的可多着呢!说出来能吓死你们!
  蒋三郎脸一红,瞪着景玥不满的说道:“过分了啊!真以为你是个王爷就能肆意骂人了?”
  “能!”
  “……”
  刘雯忍不住笑出了声来,对云萝说道:“郡主少在京城走动,才会让人生出这样的误会,还望郡主莫要恼怒。”
  云萝无心博取此类名声,对外人的误解也不在意,因此并不恼怒。
  “我确实不擅诗词。”她跟刘雯说,“想让我作出读之使人唇齿留香的诗词,太为难我了。”
  她读过许多书,但还真的从没有人特意教过她写诗填词作赋,她本身对这些也提不起兴致。
  刘雯愣了下,笑言道:“但郡主写的文章却精彩绝伦。”
  云萝侧了下头,并不因他的称赞而欣喜,甚至有些过于冷淡,淡淡的说道:“其实我更爱写白话文。”
  白话文才是未来的大趋势啊!
  旁边一个二八少女不由好奇的问道:“刘大哥,不知安宁郡主写了什么精彩绝伦的文章?你是在何处观看的?”
  刘雯说:“你可以去购买下一期的文秀报。”
  云萝眉头一动,她怎么不知道这件事?
  刘雯似乎看出了她的想法,紧接着跟她说:“这是长公主殿下的意思。”
  云萝不知公主娘想干什么,但不管她想干什么,当女儿的只要默默支持就好了!
  不就一篇文章嘛,她能头也不抬的一口气写出三千字检讨……咳!
  此事就像是一个小插曲,波澜之后,凉亭内的斗诗会很快就恢复了原定的程序,至于有没有在他们心里留下印记,就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了。
  一首首诗被传递着阅读,有平淡寻常,也有朗朗上口,更有精妙词句。
  亭内的每人手上都有一朵绢纱制成的荷花,将所有的诗作都阅读之后评选出自以为最好的那一首,将绢花放到那首诗上,得花最多的为魁首。
  出乎意料,拿到魁首的既不是状元郎张睿,也不是以文才闻名京城的刘大公子,而是另一个年轻公子。
  云萝不曾见过他,从景玥的口中才得知,这是周家旁支的一个子弟,名周维,在京城颇有才名,深受周侍中周相的看重。
  他赢了上一届的状元,又赢了刘相家的大公子,捧着作为彩头的一方端砚,神色中不自觉的就带出了几分得意。
  当然,这或许真是一件值得得意的事。
  云萝看了一眼就收回目光,转身出了凉亭。
  温如初走在旁边,还一个劲的转头踮脚往后看,不服气的嘟囔着:“怎么就让他得了第一呢?明明张公子的诗才是最好的!”
  讲道理,其实那个周公子的诗作得还是很好的。
  云萝不跟陷入恋爱的少女争论,却是问:“你看上张大公子了?”
  温二姑娘忽然剧烈的咳嗽了起来,一瞬间红霞满面,都分不清是羞的,还是咳出来的,或是两者都有。
  云萝耐心的等她缓过神来,才又问道:“之前一直没见你对他有特别的心思,怎么突然就看上了?”
  温如初忍不住的又想咳了。
  但她坚强的忍住了,睁着水润润的大眼睛瞪云萝,手中的团扇一挥,轻轻的拍打过来,娇嗔道:“胡说什么呢?哪里……哪里就到了你说的这般地步?”
  从未见过温二姑娘如此娇羞的模样。
  所以,这话一点说服力都没有。
  云萝索性转头去问叶蓁蓁,“她这般模样有多久了?”
  叶蓁蓁捂着嘴吃吃的笑,说:“自从姑母有意与常宁伯府结亲,她就上心了。”
  温如初扑过来挠两人,叶蓁蓁笑着闪躲,云萝却直接一胳膊将她挡在了外面,一本正经的说道:“看上就看上,有什么好遮掩的?女孩子就要拿得起放得下,莫要扭扭捏捏,看着不爽快。”
  这话怎么好像怪怪的?
  温二姑娘不由得呆了下,反应过来后忽然指着她问道:“你爽快,那你倒是跟我说说,你有没有看上景王爷?”
  景玥原本在看着阿萝难得小女儿姿态的与人打闹,觉得怎么看都是那样可爱,猛的听见温如初这话,手上一抖,差点把折扇捏成了两段。
  一顿之后,他缓缓的又摇起了扇子,凉风徐徐,吹到云萝的身上,他脸色平静、目光专注,似乎在等着她回答温如初的问题,而在表面之下究竟有多紧张,却只有他自己知道。
  这是一个他连想都不敢轻易去想的问题,没想到竟会从温如初的口中问出来,以至于他一点准备都没有,都不知现在该继续听下去,还是落荒而逃的好。
  云萝似乎听到了一个极其压抑的轻微喘息,不由转头看向景玥。
  温如初则在这个时候又叉着腰哼哼笑着说道:“只要长眼睛的都能看出来景王爷对你格外的与众不同,去年宫宴上更是直言思慕于你,就是不知安宁郡主看不看得上瑞王殿下?”
  下一秒,她受到了一记来自瑞王殿下的警告目光。
  温二姑娘差点被他看得吓岔了气,顿时一下子就怂了。
  成功吓退温如初,景玥的心里却并不好受,只是与其让阿萝感到为难,他宁愿什么都不问不说不知道,反正不管如何,他都不会离开阿萝。
  缓缓的、暗暗的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心口隐隐作痛的窒息感,景玥指尖发白,垂下的眼睫轻颤,正想说两句话缓和下此时有些过于安静的气氛,就忽然听见云萝说:“看上了。”
  景玥霍然抬起了头。
  温如初和叶蓁蓁也被惊得瞪大眼睛张开了嘴,万万没想到,她竟真的这样爽快!
  不等她们回神,忽然觉得眼前一花,一阵风将她们颊边细碎的发丝都吹了起来,然后两人就发现,云萝和景玥都不见了。
  咽了下口水,温如初前后左右都看了看,拉着叶蓁蓁问道:“这是景王爷把云萝掳走了?你说,我们要不要去跟长公主或小侯爷说一声?”
  叶蓁蓁觉得她真是问了一个傻问题,这种事情要怎么跟长公主和卫小侯爷说?
  温如初大概也觉得不好说,不由愤愤的,“景……王那么凶,还阴阳怪气的一点都不知怜香惜玉,多少芳心被他捏碎?云萝怎么还真看上了?”
  “怜香惜玉有什么好?我爹说,见着个好看的姑娘就怜香惜玉的郎君都不是好东西,遇上了就要远远的避开。”叶蓁蓁眼眸微亮,说道,“我倒是并不惊讶,云萝又不是绵软的性子,也不爱与人过于亲近,但瑞王殿下却能一直在她身边打转,从没见她驱赶或拒绝。”
  温如初惊道:“难道不是因为景王爷的脸皮够厚吗?”
  叶蓁蓁:“……”你说得好像也很有道理呢!
  姐妹俩正讨论得热火朝天,迎面走来了卫小侯爷,见到她们两人便停下了脚步,问道:“小萝没有与你们在一起吗?”
  温如初、叶蓁蓁:“……”
  说还是不说,这是个问题。
  卫漓看着她们的脸色,又见景玥也不见踪影,倒是明白了什么,不由深深的呼出了一口气,既堵心,又有那么一点点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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