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国鑫略微沉吟，道：“其他的可能性就……太多了。当初，从上海押解过来后，所有宾馆的人，以及接电话的接线员。值班员，甚至当时在局里的每一个人，都是有嫌疑的。“
  范克勤道：“被我打死那小子就在宾馆刚下班，有他的存在……其实，就算没值班的，也有嫌疑。”
  孙国鑫当然明白这个道理，那小子下了班，他理论上就有可能用什么方法通知所有人。就算是他本人，都在这个辐射之内。于是说道：“我现在最担心的一点就是，这个卧底，本身就没有过任何动作，甚至是接到电话，或者通知的可能性都没有。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真的不好查了。我已经让电讯处的技术科去密查所有人的电话，凡是在那晚出事的前后，无论是家里，还是在局里，凡是接到电话的，都整理一份名单上来。到时候，我交给你，你来查这个人。”
  说到这里，孙国鑫又想了想，道：“我之所以说，担心这个卧底根本没有得到通知，就是在这里。如果他没有得到通知，那他就会向以往一样，什么动作都不会做出来。如此，反而没法查下去。他只要正常的上下班，正常的工作，等到我们内部再查卧底的动作，他就会知道我们再查这件事。“
  范克勤也似乎是回想了一下，道：“那天康旭说的是，他知道在军统，和咱们局内部，分别有一个潜伏多年的卧底。确实是没有任何迹象表明，这个卧底的任何信息，所以您刚刚的担心是有道理的。这个卧底没有动作……确实不好查。”
  孙国鑫道：“不好查也要查啊，不然内部有问题……就太可怕了。”
  范克勤笑了笑，道：“没错，不好查，我也会查的。而且，虽然这么说，还没有什么足够的证据支撑，但我相信，我一定能够揪出这个人。”
  孙国鑫点头，道：“我相信你，这才是第一高手的风范，要是没有这个自信，怎么会成为第一高手呢。”
  范克勤道：“哎，局座，我可从没说过自己是什么第一高手啊。”
  “哎呀。”孙国鑫笑道：“说不说，都没关系，能力在哪摆着呢。总之，这件事，你全权负责，有任何需要我支持的，随时跟我说。”
  “明白。”范克勤道：“那按照内部调查的程序，我是不是先自查一下。“
  “别扯淡。“孙国鑫道：”那我也交一份自查报告呗。“
  范克勤道：“嗯，局座要是这个卧底，根本就不可能让任何人知道。所以您是万万不可能是这个卧底的。“
  “嗯。“孙国鑫道：”你也一样，你要是这个卧底啊，调查处，外勤总队就都完蛋了。所以你不用有顾忌，想怎么查我都支持。“
  “多谢局座信任。“范克勤道：”那我先把华章查了，然后在查别的。“
  孙国鑫看了眼范克勤，道：“别因为华章是你的人，就放松啊。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要亲眼看见才能真正的放心。”
  “明白。”范克勤道：“这事，我立刻就办。当时，我交给她任务时的处决时间，那都是随机的。她根本不可能有准备的。“
  “嗯。“孙国鑫道：”也是，不可能长期总在某个地方准备着尸体，用以换人吧。就算能，尸体也一样准备不了。就算真的准备，没有设备，也保存不住……也不一定，如果真有设备……也不对。准备其他的尸体，年龄，身高等不相符合也是不行的。狸猫换太子的把戏，在咱们这里是不存在的。“
  孙国鑫说的，范克勤是明白什么意思的。不是说没法调包，而是说，你调包也得调换差不多一样的。刚刚自己说了，处决时间对于华章来说是随机的，是自己下令，然后华章才去执行。那在这种情况下，孙国鑫就会觉得，能调包，可是你要用一块大石头，去跟对方调包，这完全就是两个物种，在专业人士的眼里是一定能够看出异样的。是以，在这种情况下，狸猫换太子那是不可能出现的。
  范克勤道：“局座，您之前那句话对，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只要我把那几个人刨开，就什么都清楚了。”
  “嗯。”孙国鑫点了点头，道：“也是，行，那就这么办吧。”
  范克勤告辞了孙国鑫之后，立刻单独召见了一个人，其中一个更是陪着华章，去丘陵地带，处决过一个红党的。范克勤让这小子细细的回忆了一遍。这小子把当时的情况说的非常清晰，范克勤听着他的说辞，没找出能够威胁到华章的信息。因为在最后，这个小子是亲自填土埋的。当时打死的那个人，就倒在坑底下，用他自己的话讲：“处座，我绝对看的真真的，一点都不可能有差。“
  于是乎，范克勤带着这小子，还有自己的八个保镖，直接去了丘陵地带。这小子拿着铁锹，吭哧吭哧的挖完了坑，出了一脑袋汗，也不喊累。吭哧一锹下去，这小子手上一顿，道：“处座，挖到了。“
  说着，手下加紧，没一会的功夫，就把尸体刨出来了。范克勤带着一副胶皮手套，抽出一把刀子，问道：“在哪中的枪？“
  “我记得很清楚，是心口位置，当时流了很多血嘛！”这个小子把铁锹往旁边一放，斩钉截铁的说道。
  其实，现在尸体埋了这么长时间，想要从面目上分辨，那是不可能的了。但衣服保留的还是相当不错的。范克勤首先指了指这个尸体的，位置，道：“嗯，这一枪打的很准，是心口。”
  “对，我记得就是这样。”这个特工说道。
  范克勤把衣服往旁边一扒，用刀子沿着弹孔往下一挖，尸体其实都腐烂的不行了，是以很轻松，没一会，他用手一扣，将一粒子弹挖了出来，看了看这个小子，道：“行，你小子记忆力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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