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 第八十二章
作者:织岁    更新:2024-08-28 1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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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杨士奇与蹇义,相互搀扶着重新走进灵堂里的时候,正正好,便听到了这最后一段话。
  他们本来就苍白的脸色,更是一丝血色也无。
  杨士奇噗通一声跪了下来,涕泪如雨下,对朱元璋说:“陛下,是臣之过啊!”
  他已经听明白了。
  堡宗年少不能当政之际,是他们三杨,在辅政。
  先皇崩逝,如他这等辅政大臣,一般也当担着教导新皇的职责。
  如今堡宗做出这等有辱国体之事,他们三杨,难辞其咎。
  朱元璋看了杨士奇一眼。
  杨士奇不在的时候,他对杨士奇燃起了熊熊怒火,杨士奇出现了,他看了看那并不作伪的痛苦难当的年轻人,到底,幽幽叹了口气:
  “子不教,父之过,教不严,师之惰。按理来讲,咱确实应该狠狠治你的罪!若是按咱以前的脾气,现在将你推出去斩首也不为过。只是,一来,此事现在还没有发生,咱不能拿未来的罪,治现在的人;二来,你们来得迟,不知道,咱有个叫摄宗的好孙,严厉教着他那叫摆宗的儿子,可最后,却差点被那摆宗掘了坟,唉……”
  那最后的叹息,真是悠长又落寞。
  “子孙都是债啊,你且起来吧,都说前车之鉴、后事之师;你现在,看着这后事之鉴,从现在,砥砺自己吧!”
  【王骥没班师回京前已经被扔去南京。
  此时南京沦为陪都,倒是个躲灾养老的好地方。比如前文提过的太医盛寅,他因为仁宗讨厌自己,在朱棣死后就自请去了南京。
  景泰元年8月,堡宗回来了,王骥也恰好押着俘虏回来了。】
  “也就是说,这个堡宗,被抓了整整一年时间,然后又苟且回来了?”朱柏说,他十分不喜这堡宗,“我等父皇子孙,何等高贵,岂可受辱于彼辈!此诚非我朱家男儿!”
  也不奇怪。
  这湘王朱柏之气性,在放火之际,便展现得淋漓尽致了。
  大家深有同感。
  与他同列为朱家男儿,感觉自己的档次都被降低了。
  【明史纪事本末载,冬十月,景泰让王骥去看守堡宗的南宫,孤证,不太可靠。且9月,他已经正式下旨让王骥备守南京。
  这条记载,大约是想表达,王骥因为看守南宫,与堡宗有了联系,同情他的待遇,才有了后面参与夺门之变的想法。
  实际上按11月,王骥自己上奏要求景泰赐他世券(丹书铁券)的思路看,他是在着急向新老板寻求安全感,新老板不发话,那就他开口。
  内在逻辑是,他认同新老板的皇位不可动摇。
  按王世贞的《弇山堂别集》记载,他这一年还被加了工资,实录不载,大约是伴随着这次主动求保命符一并下达的嘉奖。】
  “关什么南宫?”朱元璋狠狠皱眉道,“此时就应该让大宗正出来,把这不肖子孙关到凤阳府区!”
  大家擦擦汗。
  这大宗正,哪敢去关一个前皇帝呢?
  朱棣摇头:“关到凤阳府,就天高任鸟飞了!万一有贼心不死之辈冲进去,也要防一防啊。”
  大家默默看着朱棣。
  肯定得防一防如你这般的靖难故事啦。
  【总之,王骥带着保命符(非朱八八的可使用版),安心的去南京养老了。
  他是个老而爱动的性格,在南京也没闲着,看着军备松弛就按着自己那一套练兵。】
  老朱先道:“这王骥,倒是不错的。景泰不用他,有些可惜了。”
  然后他悚然一惊:“什么?这南京的军备也废弛了?就算那时候,南京已经是陪都了,但它可是陪都啊!”
  将军们掬一把辛酸泪:……你已经默认你的丹书铁券是废纸,都不再反驳了吗?
  【景泰2年2月,王骥上报,正月18,南京的泉水等有罄香,景泰听了,很开心,让他取一点。奉先殿(皇宫内家庙)说,这祥瑞呀!礼部尚书胡濙你快带着文武百官庆贺皇上圣德,天心有感。
  被无情驳回。
  胡濙表示,老领导(朱棣)曾颁布旨意,有进祥瑞者按阿谀罪论处。ps,朱元璋也不信,措施是让底下人别上报。
  这个事儿吧,很微妙,你如果去翻朱棣实录,会看到永乐4年11月,孝陵甘泉出,朱棣夸,好祥瑞!全靠他孝感动天+治国有方!
  同为非正常继位,景泰可不似朱棣,说啥是啥,碰了个灰头土脸。】
  朱元璋:“……”
  朱棣:“……”
  朱元璋:“然后那甘泉呢?分给了文武百官,再广而告之一波,这水里头,全是我对你的爱?”
  朱棣:“那,也确实?”
  朱元璋累了,懒得反驳了。
  【同一月,王骥上报雷击大报恩寺。
  啊……祥瑞不给夸,灾异却得罪己,景泰本还想给自己继位合法性找点天人感应的基础呢,就被当头棒喝。
  大报恩寺可是朱棣为纪念爸妈而修的,代表孝道和祖宗法度的重要建筑物啊。古人又不知道雷击的原理,就以为是在感应不孝。
  换朱棣来,也得罪己(参见三大殿事件,三大殿还没报恩寺有象征意味)。】
  朱棣一愣:“三大殿事件是什么事件?难道也被雷击了?”
  朱元璋则在想:“嗯?难道说,这雷击也是有道理的?”
  皇子们也不禁想了想这关键词:“是有个叫电视机的……还有个天雷真君富兰克林,想是这富兰克林,把电给格明白了,就有了这电视机吧?”
  老朱悟了:“所以这雷电,看来也是可以利用的啊。”
  而且他还知道,这电视机,是个大家播放东西看的,播放的应该就是他们现在的戏剧吧?虽然那些播放的内容很奇怪……
  但想来,这电视机,也是个顶顶好的东西!
  于是,老朱目光一扫,好,揪住了朱柏。
  这儿子是个道士,天天开炉炼丹,想来和这雷啊电啊的,很有共同语言。
  他威严道:“老十二!”
  朱柏已经学会抢答了:“我知道,雷电政!”
  朱元璋欣慰:“很好。”
  朱橚此时插话说:“但是老爹,这个雷电,听上去,似乎不太安全,不像那萝卜一样。”
  朱柏:“五哥,你不用担心,我会注意安全的。”
  此时朱元璋也摆摆手,说:“真的朱家子弟,敢于直面烈火,也该敢于直面雷电。”他对朱柏鼓舞道,“去吧,咱在后头看着你!”
  朱柏:“……”
  不得不说,是亲爹了。
  【于谦赶紧把锅全揽给自己,说皇上你都是好的,错都在我。
  讲了好长好长一段,宽慰景泰,提出理论,我们以后多多重视练兵、多多抚恤、多多秉公审理,会好的。
  南京重地,应有所“自思”,及时防范。
  景泰说,不是你的错,大概是“朕临君位,未合天心,故有此灾”,我们一起努力吧。
  然后反手把锅分给了南京文武百官,敕令,皇帝我固然不德,你们更是大错特错。你们玩忽职守、假公济私、妨碍正道以至于军民嗟怨,赶紧改过自新吧。
  对比一下三大殿灾时朱棣的态度,不难发现两个皇帝的性格差异。
  三大殿灾被一些人利用起来反对迁都。
  而朱棣的罪己诏,认了是自己不德,进行了一番税务减免……迁都?老子说迁都就迁都,你想让我在罪己诏里写这种东西想屁吃。
  罪己诏里写“宜条陈无隐”,实际上所有胆敢提迁都的,反手下狱。
  而景泰是很郁闷、很灰心的的说出了自己内心最大的隐忧。当然这段大家也可以理解为,是朱见深写实录,故意让景泰这么说(敕令不能改,对白可以改)。
  但这种深深的焦虑和隐忧肯定是存在的。碰上这种破事,谁会开心呢?】
  大家……这……朱棣……
  朱樉鄙视道:“老四,你说让他们条陈直议,实际上就是在钓鱼执法吧。等有人真的相信了你,开始直抒胸臆,你就正好对他们一网打尽。”
  大家:嗯……就结局来看,确实如此。
  大家叹了口气:“只有正经的老实皇帝景泰,才会去担忧这件事情,乃至需要于谦去安慰吧。”
  朱棣看八八,八八看朱棣。
  最后他们选择什么也不说~
  【相对微妙的是,他会不会因此迁怒南京百官王骥呢?
  从他后面更改太子,把亲儿子朱见济扶上位的“前一天”,都要特意下一道指令给王骥,说,你八十啦,简在帝心,啥也别干啦,就在南京自娱自乐吧,不要参合政务看。
  他是很不喜欢对方了……】
  大家叹了口气:“这事儿确实难,礼法在那里,就算大宗正,也不会同意改立太子的。”
  【王骥的最后一道政务相关的上奏,是一件up很赞同的小事,他察觉到,由于士兵为避粮或者外调,总是抛弃之前娉下的妻子,改娶他人,女人们只好改嫁。可是一旦诉之公堂,这些苦命女人依大明律都要败诉,要么判给前夫,要么发卖为妾。
  明明是男方无义,而非女方背盟啊!
  他例举了很多具体的婚姻惨事案例,看得出亲自调研过不少。】
  “啊?”朱元璋意识到了,“是个问题,这个得拿到朝堂上,让他们给朕好好议一议,这事儿,改倒是简单,但怎么落实,是个问题。”
  朱棣说:“现如今移民如此之多,此类事件肯定也是屡见不鲜。难道这样的事情,直到那堡宗时候的王骥,才注意到并上报吗?”
  说话间,他看向杨士奇与蹇义。
  杨士奇与蹇义此时也是决心了,一定要把这未来的缺漏,逐一补上!
  【景泰4年6月,他说,领导你让我在南京自娱自乐,不过我老家在北面,靠近北京。我八十啦,随时都要死啦,领导你能让我回来吗?
  景泰同意了。
  此后便没有消息,下次再见,就是他参与夺门,并在夺门后非常直白的对堡宗说,夺门过去有一段时间了,你没册封我儿子,不要忘了他。
  这种直白,也不知道是性格所致,还是景泰一朝的教训让他学会了,别t打隐语了,开口要吧。
  历史人物总是那么复杂,不能简单去评判一个人是好是坏。只能说,王骥是个有私心的、不完美的人,而被赶鸭子上阵的景泰是个政治手段不够娴熟的君主。
  王骥会是真正的夺门计划策划人吗?
  不知道了,但可以确定的是,他被摁在南方不允许回来,连带着摁住了一个真小人——张軏。
  而君子易处,小人难防啊。】
  没错,别t打隐语了!将军们心想。你悟透了这点,就对了!
  不过他们几乎下意识的,又看了看朱元璋,继续想道:当然,这王骥,可能也是因为当时十岁,无所顾忌了,才开口如此直白讨要吧。
  【现在,我们返回到土木堡刚发生,混乱的宗法继承事件上。
  这份混乱无序,便是夺门之变发生的第二大诱因,可能也是最主要的。
  先拉一下时间线。
  8月16,孙太后刚被劝明白守北京,8月17,袁彬奉堡宗之命去宣府叫门。
  8月18,放权给朱祁钰,8月20立朱见深为皇太子。
  8月22,袁彬奉堡宗之命继续去大同打秋风。
  同一日,孙太后只得又退一步,先说朱见深为东宫,再认了朱祁钰监国的身份(注,之前只是干监国的活,无确切名分)
  按照明史的说法,孙太后一开始命取襄王朱瞻墡的金符入宫,意思就是襄王你来。
  朱瞻墡可太明白,这是烫手山芋了。昔日,朱瞻基早死,皇位一度有人声称兄终弟及得他来,张太皇太后驳回,让堡宗继位。
  朱瞻墡麻溜的被换了封地,并牢牢谨记张太皇太后≈ap;ap;三杨拟定的年号“正统”。
  父亲死了,儿子继位才是正统啊。
  现在堡宗没死,就算死了,按宗法制也是朱见深,再次,朱祁钰。他的顺位是绝不可能继承皇位的,过去就是当个染指正式皇权的监国,太要命了,旨意不是从堡宗出,从代行权力的孙太后出。
  堡宗处境又丢脸。
  监国当的不好,大家一起玩完。
  监国当的好,就是对照组。看呐,假皇帝比你真皇帝好多啦!
  绝对、绝对会被报复清算的!
  于是他不来,并上书请立皇太子,朱祁钰监国。
  好吧,孙太后琢磨,反正皇位还是自己儿子这一系身上嘛,就是找个冤大头看着。】
  这一段说下来,大家也是完全明白了,景泰所处的尴尬处境。
  “原来中间还有襄王一着?”
  “这襄王,不会是当时的大宗正吧?如果是的话,大宗正也支持朱见深,那景泰想换太子,确实孤立无援。”
  “再说,那堡宗确实有辱国体,可是朱见深在这深宫之中,目前来看,似也没有过错啊。”朱允炆不禁为朱见深说话。
  【可是,事情哪有她想的那么简单呢?
  我们且看一下也先那边对皇位的反应吧。
  9月16日,明朝派岳谦跟随太监喜宁、袁彬和也先取得联系,送来了孙太后给儿子的衣物,以及朱祁钰登基的消息。
  喜宁:“家里如今要立郕王做皇帝。我再三言说,也先诚心要送皇帝回来,你且不要立。朝里不肯信,只要立郕王做皇帝。”
  10月3日,郁闷的也先杀马摆宴,竟是摆了一个小型仪式,让堡宗复位了。
  属实是地狱笑话,大明“正统”在瓦剌了。
  由此可见,一个监国的份量,和一个皇帝的份量根本不可同日而语。若是正常情况下,孙太后这种私心可以接受;战时状态,也先摆明了就是要靠皇帝来要挟金银的情况下,皇位空虚就是示敌以弱。
  没立之前,看袁彬的回忆录就明白了。
  8月23指挥盛广等送至银3000两;8月24送衣服;8月26送彩段羊酒蜜食。
  不动也有白饭来送真好吃哇。】
  朱棣又站不稳了:“不肖子孙,不肖子孙!”
  他怒吼一声:“朱祁镇,是个好汉子,你就以身殉国,让你弟弟正正当当的兄终弟及,哪还有后面的一堆事!”
  【此前,也先等人从大同那边敲诈完毕后,没有去攻打北京,而是去往甘肃一带游荡,等着明朝来送钱。
  发现事情和想象的不一样后,又带着人跑去了大同下面叫唤。
  也先说,你们头目出来啊!
  大同守将没理他,只是复给了羊酒诸物。也先就带人去阳和讨吃的。虽还是给了,但到底没那么简单了。
  也先因而决定改讨去抢,要去攻打北京了。
  注意注意,无论是从后续明朝方的回忆录还是蒙古方的史料记载看,也先的目的确实是抢劫,而不是吃下明朝。
  1、也先等人的动机源自他们对明朝朝贡(打秋风)被石亨等人建议嘎掉冗余人数,按规定的来。
  蒙古人实际上是很穷的,他们平常吃的奶制品,肉只有头领才能享用,平常牧民哪里舍得杀自己存活的资本。
  粮食也种,就是洒在地上让他们天生天养,回来吃点糙米。
  堡宗在瓦剌算是高级待遇了,五天能吃一顿肉,可是没米吃,以至于李实等使臣来访,他问使臣讨米吃。
  去明朝朝贡(打秋风)=我能美美吃饱饭。】
  朱棣重新窒息了起来:“建议虽好,也要看看时机。还在和麓川征战,如何能急着处理瓦剌的事情?总要有所取舍,优先分化怀柔而不是直接打啊。”
  朱元璋沉沉叹了口气:“这就是没有清晰的战略目的所致。如前面所说,这王振力主了麓川,又是这王振力主了土木堡。此人纯是个好大喜功之人,为了功绩去打仗,而不是为了国家安定去打仗。”
  【2、也先他不是成吉思汗的后裔,马上,瓦剌就要因此自爆了。
  有些友友很奇怪,为什么瓦剌不杀了堡宗?
  护住堡宗的那个蒙古人,叫伯颜帖木儿,鞑靼领导人阿鲁台的儿子。这位仁兄在为堡宗送行前说到:“我每这里怎保得长胜,长太平。你若回家去坐了皇帝位时,就是我的主人一般。我这里有些好歹,我便来投你。”
  不久后,他造反了,和阿剌知院一起攻袭也先。
  可是!明朝方面哪里知道这种事情啊,而且你穷我就要扶贫吗?把你打回去,归顺我等王师,名正言顺的扶贫才比较合适吧。】
  朱棣已经吐血了。
  救命啊。
  明明可以不费一兵一卒,信手便做的事情,闹到如这般滑天下之大稽的土木堡!
  这事儿很难吗?
  明明问问来投降的蒙古人,就知道了啊?
  至不济,你派几个卧底间谍侦骑过去啊!
  信息战!信息战!信息战!
  【可是,即便以于谦为代表的百官都深刻的意识到皇位不能空置,他们却没办法找出任何一条理论依据。
  兄终才能弟及。
  兄未终,又还有儿子在位,哪怕是庶长子,那也是正经儿子,有绝对继承权。(可参见张懋等人,我国嫡庶之分还没有到如此严重的地步,隔壁朝鲜比较严重)
  诚如朱棣打的奉天靖难口号,他檄文里也是喊清君侧,而不是有德者君之。
  武力上位后,他亦是通过论述:我是我爸在世嫡长子、我爸洪武有35年,我爸本就想传位于我等一系列宗法继承理论,来论述自己皇位的合法性。
  他压根不敢提朱允炆,朱允炆死了or生死不明,都牢牢的动摇着他政权的合法性。
  于谦匆忙之下,给朱祁钰找了个“社稷为重,君为轻”的理论。
  好啊,我们肯定拍手叫好,不要太正确啊!
  可是各位,你们没发现吗,于谦都不敢说第一句“民为贵”。
  在这种情况下,说了民为贵,其法理就源自百姓,既然是百姓,就动摇了宗法制和家天下的根基,是有德者居之!
  隔壁叶二女皇,无法从宗法制和宗教里寻求支撑,选择了贵族和百姓,她的做法是开启新思潮,让西方民主的思想融入大家的观念,从而达到水能载舟的效果。
  于谦肯定不能这么说,说了,就不是朱祁钰当皇帝了,是他于谦也可以当了。
  那就是这大明很重要=你老朱家的祖业很重要=你要守护祖业,你上吧。
  好,法理完全框在宗法制体下,而此时宗法制的最高决策人——是孙太后。
  也就是,朱祁钰的政权合法性,完全来自孙太后。
  但是孙太后的职责是很模糊的,她也没有完全的合法性,只是代行——连带着,朱祁钰也没有足够的合法性。
  好啦,说到这里,也能解释友友们为啥疑惑,朱祁钰怎么不干脆杀了朱祁镇?
  他要是杀了,哪怕是暗杀,名声也没了。
  要么和李世民、叶二一样完全投身民主,依托民为贵坐稳江山,要么就和朱棣一样想办法抹掉朱祁镇的存在,从他爹那里寻求不牢靠的宗法继承。
  后者显然做不到啊,他还要顺便杀了孙太后,只要孙太后开口,他就bbq了。
  为了斩草除根,还得杀了朱见深,因为朱见深也可以对他质疑。
  没人会让他这么大杀特杀的,所有文官都无法接受这种事。
  而武将……军队调动大部分由于谦建议,于谦这样的纯臣,必会宁死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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