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老六。”
  秦川打死都没想到，赵志林念口诀还能只念半截的。
  怪不得今早他照着梦境中的经验蹲马步蹲的头晕眼花，起初还以为是初次练习，体质不好造成的。
  结果是口诀不全，差了半句话。
  没说出来之前觉得高深，说出来之后并不稀奇，就是个眼保健操，望远点，看绿色。
  也难怪人家说真传一句话，假传万卷书。
  “赵师傅，我现在是不是可以跟你学功夫了？”秦川可没忘记昨天的赌约。
  他的目标是内门弟子。
  “可以，以后你每天早来半小时，我在这边教你点东西，能学多少看你造化。”
  “谢谢师傅。”
  “不用谢，愿赌服输。”
  虽然打赌输给了秦川，秦川的资质和天赋也很强，但赵志林并没有马上正式收徒的意思。
  一身功夫传承上百年，真要找一个衣钵传人，肯定要找靠谱的。
  秦川的天赋他看到了，但德行没有看到。
  还是要再观察一段时间。
  但这会秦川像是吃了春药的小伙，早就已经迫不及待了：“师傅，现在闲着也是闲着，要不先教我两手？”
  “可以。”赵志林倒也没拒绝：“所有功夫都分为演法，练法，打法。”
  “演法就是套路，少林寺的武院，什刹海的体校，释行羽，李连节这些人学的就是演法。”
  “虽然也是传武，但只有其形，不具其神，打起来好看而已。”
  说到这，秦川已经明白后面的练法和打法是什么意思了。
  赵志林继续道：“练法是一门武功的基础，除了熟悉招式外，还能锻炼身体不同部位的肌肉，骨骼。”
  “打法就简单了，顾名思义，打人的招式，也是一個门派的绝学。”
  “你既然叫我一声师傅，我也不拿演法来糊弄你，从今天开始，我教伱洪拳的练法。”
  秦川激动，终于要来了。
  在开始教之前，赵志林觉得有必要给秦川普及一下洪拳的来历。
  “洪拳有老洪拳和南洪拳的说法，我们这一脉是老洪拳，传自明末的郑成功，取洪武大帝的洪字为名，又叫洪门，习得洪拳，反清复明。”
  秦川听得头皮发麻，得亏现在是好时代。
  话说洪门好像还在。
  世界三大帮派之一，和意大利黑手党齐名，堂口在国外。
  这百年间出过不少大佬名人。
  “洪拳是集南方拳种之大成，五大名拳之首，细分之下又为工字伏虎拳，虎鹤双形拳，铁线拳。”
  “我师公黄飞鸿三门拳法大成，为一代宗师，不过百年动荡，传到我这一辈，就剩下铁线拳了。”
  “铁线拳别看名字刚猛，但是实打实的内家拳，讲究的是刚柔并济，外练筋骨皮，内练一口气。”
  “我先教你前面几招，看好了。”
  “第一式，敬礼开拳。”
  “第二式，二虎潜踪。”
  “第三式，双剑且桥。”
  时间有限，赵志林在天台上教了秦川三招，手把手的指点。
  讲解完已经是一个多小时以后。
  剧组要开拍了。
  让秦川自己练，赵志林回到片场拍戏。
  赵志林一走，秦川就找了阴凉地方躲太阳，斧头帮老大帽子往脸上一盖，躺下就睡。
  没几分钟，袁八爷的声音响起。
  “赵志林还真教你小子了。”
  “不过你不知道珍惜啊，师傅前脚刚走，后脚你就偷懒。”
  隔着老远，袁八爷就看到赵志林在这边指点秦川，如果不是真收徒弟，也不会一教就是一个多小时。
  秦川把帽子从脸上拿下来，笑道：“八爷，师傅说练功欲速则不达，该休息就要休息。”
  白天练武太慢了，不如他晚上用傩具刷经验来得快。
  更何况他来剧组是工作的，不能耽误拍戏，所以注定白天练武时间有限。
  再急也不差这会儿了。
  嘶！
  袁八爷倒吸一口凉气，本来只是猜测，现在听到秦川都叫师傅了，说明是真的教了。
  这小子命好啊。
  赵志林可不只是演员这么简单，最厉害的成就是一手创立国际洪拳总会。
  在海外的影响力非常大，名下徒子徒孙几十万人。
  檀香山都是挂了名的。
  没见周星池敢跟黄金宝咋咋呼呼，丝毫不给面子。
  但面对这位洪家铁线拳，可是一直客气得很。
  “好好学功夫，对你有好处。”袁八爷意味深长的说了这么一句话。
  秦川没听懂，嬉笑道：“我听师傅说了，练习洪拳能强身健体，百病不生。”
  袁八爷附和道：“是挺能强身健体的。”
  秦川现在不懂，以后就懂了，他也不多话。
  两人又闲聊了几句，袁八爷背着手离开，忙他的武术指导的活儿去了。
  ……
  “老僧挑担。”
  “惊鸿敛翼。”
  “左右寸桥”
  “三度珠桥。”
  “大仙拱手”
  接下来的几天，每天赵志林都会教秦川几招铁线拳，秦川吸收速度也很快，晚上开挂，第二天就熟练多了。
  七十多招铁线拳，十来天全部被他学完。
  “招式我都教完了，以后你需要反复练习，每天都不能松懈。”
  “师傅，那要练多久？”
  “练出肌肉记忆就行了，也要不了多久，按照科学的说法，一个动作练习三千遍以上就会产生肌肉记忆，咱们铁线拳稍微有点复杂，万八千遍吧。”
  “啊。”
  秦川傻眼了，这可真是水磨工夫。
  一套铁线拳七十多招，得打十几分钟。
  一个小时最多四遍。
  一天不歇气的打五个小时也才二十遍，但中间不可能不休息，算上休息时间可能得八个小时。
  一个月六百遍。
  想要形成肌肉记忆，最快也得一年。
  难怪这年头学传武的不多了，这谁顶得住啊。
  一年时间，每天八小时去学个散打，跆拳道，也能混个业余水平，单挑两个普通人不在话下。
  不过秦川有傩具，不断的刷经验，提高熟练度，这一年的时间可以缩短不少。
  赵志林道：“别啊了，你这速度已经够快了，搁以前拜师学艺的，想把这套练法学完，没个三五年根本不可能。”
  他说的三五年不是练出肌肉记忆，而是学到练法的时间。
  以前的老师傅不轻易把功夫教给徒弟。
  别说功夫，就是厨子，木匠，算账的，想学他们的手艺，得免费伺候师傅三年。
  三年后再教你东西。
  这一教又是三年。
  等你学会了再免费帮师傅干三年。
  加起来九年。
  就这，师傅还留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