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要死啊，你要是死了，他的毒怎么办？”
  陈小东还在昏迷中，躺在徐溪媛的怀里。
  上一秒聂小倩还在担心被黑山老妖杀死，这会黑山老妖凉了，她反而求对方别死。
  “聂小倩，我得不得你的爱，你也得不到你的爱。”
  黑山老妖说完最后一句话，彻底挂了。
  面对爱人即将死亡，徐溪媛的哭戏也是一言难尽。
  哭了两条后都哭不出来了，只能上眼药水。
  秦川饰演的七夜圣君全程看着她为爱人哭泣，目光复杂，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圣君，有两个人正在朝这边走来，看样子是玄心正宗的人。”
  “先把他们带走。”
  燕红叶和诸葛流云赶过来的时候，草地上已经没有人，只剩下黑山老妖的尸体。
  花了一个小时，彻底拍完这场戏后，李蕙珠终于下达收工的指令。
  “收拾东西，下班！”
  所有人松了一口气。
  第一天就干了十多个小时，这种工作强度，秦川也有点瞠目结舌。
  以后对外报履历的时候，出道时间那一栏，他高低还得加两年。
  翌日，早上没有秦川的戏，他躺在酒店没动身，睡了一个懒觉后才慢慢悠悠起床。
  今晚他还是夜间戏。
  吃过一次亏，他再也不提前到片场了。
  下午四点，秦川打车去拍摄现场，化完妆，吃完饭，天色渐渐暗下来。
  今天和他演对手戏的人宣宣。
  正式开拍之前，秦川找对方对词：“宣姐，有空的话，方便对对词吗？”
  宣宣也是愣了一下，这才点头道：“可以，没问题。”
  在港岛，很少有对词的说法。
  拍戏主打的就是一个快。
  往前数几年，导演们都是一两个月就拍出一部电影，像王胖子这些人十天半月就能拍完一部。
  这种大环境下，演员睡觉时间都不够，哪有时间对台词，对剧本。
  而且有时候都不是对词的事，而是压根没有词给你对。
  拍戏现场，剧本现写，拍完上一场，下一场内容是什么演员自己都不知道。
  所以被秦川找上门，宣宣是有点诧异的，但也没反对，因为她现在不忙。
  拉来一个马扎，秦川坐在宣宣对面，两人把接下来要上演的台词说了一遍。
  顺便也提了提自己的想法。
  “待会我想先背对着你说词，你看可以吗？”
  “保持角色的神秘感？”宣宣知道秦川的意思：“但我说了不算，你要和导演商量。”
  她也怕挨骂。
  演戏这个东西，你要是按照剧本上走，就算演出来效果不好也没人说你。
  但你要是自作主张，呈现出来的结果不好，导演就要埋怨了。
  不只是导演，可能摄像，灯光都得怪你耽误时间。
  “那我先找导演商量一下。”
  “去吧，导演没问题我就没问题，你想怎么拍我都配合你。”
  秦川抱着忐忑的心去导演棚找李蕙珠，把自己对这场戏的理解和思路说了一遍。
  他描述的画面，是梦境里经过推演的画面。
  远远要比剧本上的要好得多。
  如果没有傩具的推演，秦川演就演了，但现在明明有更好的，不尝试一下有点可惜。
  李蕙珠支着下巴想了一下：“这么来七夜的神秘感确实要重了些，行，就按你说的演吧，我让工作人员调一下机位。”
  “人物转身的时候，顺便再加个风扇，衬托出七夜的不凡和威严。”
  按照原先的演法，机位是面对着秦川，现在他要背过去，机位肯定得调整。
  还不止一个机位，得调两三个。
  “谢谢李导。”
  秦川感谢一番后，又回去找到宣宣，跟她说明情况。
  二人进行最后一遍排练。
  ……
  野外，晚风轻抚着杂草，烟雾四起，燕红叶寻找着什么。
  突然，不远处的凉亭里的一盏灯笼亮起，吸引到她的注意。
  一道青衣长衫的人影背对她说话。
  “深宵良夜，姑娘行色匆匆，不知晚生能否助你一臂之力。”
  “摄像，推进去，给七夜面部特写，拍下半边脸就行，保持神秘感。”
  “对，就是这样。”
  李蕙珠也没闲着，一边看监视器，一边用对讲指挥摄像师。
  对讲机声音不小，但秦川和宣宣完全不受影响，继续对话。
  宣宣发挥稳定，面色冰冷道：“既然知道我有事在身，就不要惹我，否则后果自负。”
  两人开拍前对过词，又排练过一遍，这会问题不大，按照之前商量的演就行。
  不得不说，提前排练还是比较好些，至少不会紧张，也不会担心因为对手“灵机一动的”表演让自己慌场。
  唯一缺点就是对戏有点花费时间。
  “姑娘是在找人吧。”
  “你怎么知道？”
  “姑娘信不信占卜？若是相信的话，或许晚生可为姑娘起卦，给你指点迷津。”
  说到这，秦川才转过身来面对宣宣，手上撒了一把红色的枫叶，随后淡淡道：“依卦象看来，姑娘要找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颗心，一颗可以为姑娘带来真挚感情的心。”
  “我说的对吗？”
  边上，观戏的吴惊低声骂道：“哎呦卧艹，这都行。”
  “七夜这个角色是真的装啊。”
  开拍两天了，陈小东饰演的男一号宁采臣一直在被虐，不是挨打就是挨吓。
  自己饰演的诸葛流云也不好过，全程舔狗状态，成为燕红叶的跟屁虫。
  只有秦川，虽然戏份少，目前就拍了两场。
  但出场两次，两次都是在装逼。
  第一次是人狠话不多，一剑斩杀黑山老妖，这次是凉亭偶遇美女，拿着枫叶泡妹，言行举止间信心十足，一副一切尽在掌握中的状态。
  说真的，吴惊都想跟他换换了。
  “电风扇，电风扇跟上，把秦川的头发吹起来，好，就是这个档位。”
  “五官特写，特写！”
  “我要帅，把他的帅气拍出来。”
  “咔，过！”
  “补个妆，继续下一条。”
  这一条，李蕙珠十分满意，以前在创作的时候，她的幻想中，七夜这个角色就该是帅的。
  魔道少主，仙侠版的霸道总裁。
  对别人霸道，对自己人宠溺，愿意爱情牺牲自己，为女主付出一切。
  现在看来，秦川的演绎完全符合她的认知。
  这么好的角色，就这么点戏，是不是有点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