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鱼？”
  青痕上下打量了陈烛两眼。
  “谢谢，不吃，我戒鱼了。”
  这小子，别看小小的，可可爱爱一头，实际上可坏着嘞。
  青痕在养伤的那段时间算是看得明白了，越是好看的龙越坏，也就越有问题。
  平白无故拿条鱼给自己吃，多半有诈。
  “啊？不吃嘛？”
  陈烛无奈叹息一声，“我也吃饱了的，既然您不吃，那就算了吧。”
  他把鱼丢在地上，叹息离开。
  青痕看着陈烛的背影远去惊疑：
  “嘢？这小子还真是给我送鱼的不成？”
  像是这种食物的东西，一般死去之后很快就会腐烂。
  要是不吃，岂不是浪费了？
  青痕想了想，还是把鱼捡了起来。
  “不能浪费了，懒得下水去抓。”
  从首山到海里可有不少的距离，而且一但捕猎久了，再回来得加倍的游，不然追不上首山。
  这也就导致了，要想吃海鱼还真不容易。
  先小心翼翼来一口。
  味道不错，没有问题。
  再来一口，青痕尝到美味，张嘴几口就给吃进了肚子里。
  刚吃完，他就见烛明去而复返，正笑眯眯的看着自己。
  嘿嘿，没有人比他陈烛更懂谨慎。
  “青痕伯伯，您还说您不吃呢？”
  他言语调侃：“看来您这鱼……没戒掉嘛。”
  这简直就是“钓鱼执法”！
  青痕一时间面红耳赤，是真的面红耳赤。
  他感觉很热，肚子里像是有火焰燃烧，继而爆发出无比的精力！
  “小烛明，你给我吃的什么！”
  青痕体内的疲惫一扫而空，感觉浑身上下都有使不完的力气！
  “你等等我，我去去就来！”
  陈烛眼皮子一抽，这……自己好像有些比例没有对。
  他看到青痕伯伯找到了一母角龙，就扎入了某片深山当中。
  这……阿这……
  挺让龙尴尬，这显得他多么邪恶似得。
  陈烛思索着，忽然想起什么。
  “不好，饕吼！”
  他怎么把这茬给忘了！
  饕吼可是吃了十倍的剂量，不会出事吧！
  他急急忙忙的去找饕吼，最后发现他已经在树林里杀了个七进七出。
  不时能看到一些饕餮，离龙，瘫软在地上，眸子闪烁着满足。
  这些都是饕吼的情人，陈烛可以肯定，因为他都见过。
  还好没有熟人，他找到了精力旺盛的饕吼，现场……
  不敢看呐不敢看。
  这是给对方长脸了，白担心一场。
  他悄悄感应，饕吼的气血流动十分快速，血肉全部都在运动。
  但这的后遗症也很直白，高强度劳作之后会陷入疲软状态。
  如果把握好这个尺度与分量，无疑能够让清神散成为洪荒版的“咖啡。”
  稍微加大点剂量，便是周山不倒！
  再加大剂量，就……
  陈烛回去琢磨，如何安全的把清神散炼入杀手锏当中。
  数天之后，他找到了比例，把粉末撒在首山的上风口。
  两族明显精神了，不再昏昏欲睡。
  而他把其撒入矿坑里，员工给他爆发了十倍的干劲，让陈烛惊喜非常！
  果然牛马配咖啡，效率增倍倍，他怎么就没有早点发现呢？
  青瀛那边，他稍微调配了一下比例，只要浓度够，超过一个极限之后，旺盛的作用就会如饕吼一样，先定个三天三夜。
  先天生灵的身体基本上是承受不住的，陈烛给这些不同剂量比例的清神散，取了很好听的名字。
  普通提神用：清粉。
  增加快乐用：强神散。
  用以对敌用：飘飘欲仙。
  最后他自己用：灰粉。
  嗯，多么朴实无华的名字。
  陈烛没发现，一个小老头正蹲在不远处看着他。
  “这小烛龙，有点意思。”
  小老头手臂轻轻一晃，上面是一些灰色的粉末，无色无味，看上去就像是路边的灰土一样普通。
  但就是这一点……
  祂丢下首山，落入海里。
  一瞬间海洋上面大片大片的生灵肚子翻白，七窍流血，浑身抽搐着口吐白沫。
  “神奇，神奇。”
  小老头似乎很喜欢这一点，双手笼罩首山，开始交织。
  “今天晚上的素材又有了，这个梦大家一定会喜欢的。”
  对于这一切，陈烛丝毫不清楚，他只是为族群作出贡献，顺便让精力旺盛的他们帮自己寻找原材料。
  “这东西，一定要小心使用。”
  在陈烛说了功效之后，青瀛难得的脸红了一下。
  随后她转告族人：
  “一定要小心使用，这些清神散兑水一缸，抹一点效果就够了。”
  “这是……”
  有角龙回去尝试了一下，结果当天晚上，陈烛听到了此起彼伏的龙吟。
  “玛德，想睡觉了。”
  他叹息着睡不着，刚才为了不睡觉不做梦躲着梦神，他吃了一些清粉。
  但是，距离这里不远的牢族则遭了殃。
  牢魄感觉眼皮越来越重，越来越重，最终缓缓合上。
  又要面对那敌人了。
  牢魄心知肚明，不知道今晚能否再杀对方一次。
  他的思绪越来越飘，越来越远。
  但是这一次，牢魄却没有看到熟悉的敌人。
  天空上，散落着一些粉末。
  这些粉末呈现灰色，祂能够感受到澄净的先天之炁。
  先天之炁对于任何物质，生灵都有效果，让牢魄警惕了起来。
  他屏住口鼻，不再呼吸，牢族也不需要呼吸，只是交谈时才需要吸气。
  但他发现，这些灰色粉末能够溶于自己的皮肤。
  “哞！”
  牢魄感觉，自己皮肤开始爆炸，随后浑身燥热，紧跟着继续爆炸！
  他猛的在梦中开始挥舞起来，紧跟着，一些他认识的雌性出现……
  “哞！”
  声声咆哮，此起彼伏。
  天亮之后，牢族们罕见的都起晚了。
  大家互相见面，心有羞涩。
  “好！太好了！”
  只有小老头欣喜的连连拍手，就见梦之大道触动，一片片的梦境飘了出去。
  附近的所有族群，一旦进入夜晚就是难以言喻的无休无止。
  陈烛不睡觉，他无法察觉。
  因为他也不让别人睡觉，首山上的龙族倒是不受影响。
  嗯……
  但是他估计，角龙和离龙两族，在不久的未来应该要添加不少人口了，明明是用来对敌的东西，结果……结果他们这样用！
  真是羞死龙了，陈烛严肃警告青瀛：“千万，千万不要说是我炼制的！”
  他打算甩锅，“你就说是太平爷……嗯……
  陈烛迟疑。
  要是太平杀神知道，会不会顺手把他给宰了？
  “你就说是一个无名的先天神干得，那先天神模样苍老，头生双角……”
  他说完，认真恳求：“弟弟我的清白，可都靠姐姐你了啊！”
  “放心吧！”
  青瀛浑身发光，神圣无比，胸口拍得嘣嘣响：
  “我一定不会说出去的，我办事，你放心！”
  她越是这样，陈烛越是不放心……
  忽然，陈烛发现太元灵龟看着一个方向，似乎有些疑惑。
  “你看到什么了？”
  陈烛顺着太元灵龟的地方看去，什么都没有看到。
  他皱眉，留了个心眼。
  ……
  ……
  几天之后，大日龙镜又升级了一次，陈烛悄悄观察，每日抱着太元灵龟。
  他发现，太元灵龟老是看着一个方向，不论他如何移动，都只盯着一个位置。
  陈烛暗自记在心里，随后在这一日，来到菩提祖师的世界。
  刚一来，他就感觉到了方寸山的不同。
  “咚！”
  天空有一只大钟摇晃，每个时辰一敲。
  山上有数道气息涌动，他放眼看去，曾经的小屁娃已经长成了玉姿少年，丰神俊逸。
  除了那几个黑蛋儿，看起来有些猥琐。
  “大师兄来啦！”
  不知道哪个先喊了一声，顿时陈烛的周围围了一大群小屁孩。
  “大师兄，我的礼物呢？”
  雨萱瞪着扑闪扑闪的大眼睛，已然亭亭玉立，眼巴巴的看着他。
  洪荒年份何其多，陈烛几乎隔几年就要来，自然和这些少年们打成一片。
  但他觉得，这些孩子们心都很黑，因为每次来都只看着他那点资产。
  还好带了。
  陈烛送出一把叶子，都是精心挑选，每一片都有先天之炁流转。
  好吧……其实是他顺手从路边薅的。
  拿好的东西，这些孩子们也承受不了，都还没有成仙。
  “谢谢大师兄！”
  少年们齐齐道谢，然后……
  一溜烟走得干干净净。
  陈烛无语，这些小娃娃不愧是神墓来的，心也太现实了，还是悟空师弟好，至少还知道给他揉肩捶背。
  “师父在哪里？”
  他拉住一个黑不溜秋的小碳娃，是敖黑。
  “龙少爷我一回头啊，师父去了五指山。”
  “哦。”
  陈烛把后者踹开，心头一动，眼睛已经看穿了大界。
  从这里到五指山遥远非常，但是他目之所及，身子便能够抵达。
  到了这里之后，他微微惊奇，山下居然有一座城市。
  来往行人鼎沸喧闹，有一条大河流淌而过，水势平缓，上面可见来往船络绎不绝。
  “这里为什么这么繁华？”
  陈烛皱眉，往四周看去，都是一片山川，就这里特热闹。
  “听说仙人又要讲道了，大家赶紧的。”
  有人回答了他，百姓们纷纷往五指山下跑，原来是那边有一尊驻世仙人，时不时就会讲道。
  讲的东西也千奇百怪，有讲医术，有讲治世之方，也有讲修炼之法。
  这一来二去，这里就繁荣起来，迅速发展成了一座城市。
  陈烛闻言靠近，才发现那哪里是仙人，分明就是菩提祖师。
  只是祖师变换了模样气息，与之前完全不同了
  而他为何认得？
  因为祖师身侧，童子模样的卡尔正在轻轻为仙人倒茶水。
  “金锁玉关，是为阳窍，一日不通如同浑噩之辈……”
  伴随话语，陈烛目光往后移动，五指山下有一扇大门，大门洞开。
  里面的猴子坐在桌前，听得如痴如醉。
  还好，总归是体面的。
  陈烛轻轻一动就坐在了桌上。
  “师兄！”
  孙悟空惊喜了一下：“师兄你怎么来了？”
  “我听说你被镇压了，所以特地来看看。”
  “师兄，你真好。”
  孙悟空抹着眼泪，对他来说，除了师父之外就只有烛明师兄对他最好了。
  “我怕你吃亏。”
  陈烛笑着，给他递了一包灰粉。
  “如果有一天，你面对了不可战胜的敌人，就把这东西撒出去。”
  “但是切记要站在上风口，千万不要沾染一点，切记切记！”
  他认真叮嘱，询问孙悟空还有多少年。
  “快了，应该就这两年。”
  孙悟空说道：“如果再慢些的话，据说大唐的军队就要打到天竺了，到时候我也用不着去取经。”
  这……
  大唐有些厉害了。
  看来西方那边真的有些劣势。
  自己该不会遭到嫉恨吧？
  不行，回头得想个办法，不能缓和关系，就只有把那两尊圣人干掉。
  “咳咳咳！”
  骤然，外面讲道的驻世仙人咳嗽起来，对百姓缓缓说道：
  “诸位，今日到此为止，还请回去吧。”
  他驱散了众人，转身去了山下。
  那里有间茅草屋，简陋非常，却是驻世仙人的住所。
  听道的百姓们遗憾不已，却也尊敬的对驻世仙人行大礼之后离开。
  他们也想给驻世仙人修大房子，修的豪华一些，然而不论如何修建，那房子最终都会变成茅草屋的模样。
  这无疑让大家对仙人深信不疑，又是佩服与痴迷！
  菩提祖师起身的时候看了陈烛一眼才回到茅草屋当中。
  陈烛心领神会，辞别孙悟空之后屁颠屁颠的游了进去，刚一进去，就见菩提祖师板着脸看他。
  “小烛明，你胆子越来越肥了，连西方圣人也敢编排？”
  他骂了一句：“别以为你心里悄悄说，人家圣人就不知道，就连为师都晓得你在想什么。”
  “他心通，读心术？”
  陈烛脸色垮了起来：“你们作弊。”
  “这不是作弊，这就是圣人的能耐。”
  菩提祖师摇摇头，四下看了眼，突然压低声音：
  “当然，最主要的是为师最近和两位西方圣人有些联系，关系缓和，这会儿在做样子呢。”
  原来是这茬。
  陈烛恍然，然后他也低声询问：“西方圣人怎么会和师父您关系缓和，难道他们面子上过得去了？”
  菩提祖师用拂尘堵住陈烛的嘴巴。
  “为师压低声音他们听不见，但是你压低声音他们听得见的。”
  这就是对道的领悟程度了，陈烛实在是差的远。
  擦，还让不让人说了。
  陈烛别开话题：“对了师父，您有没有听说过梦神？”
  他谈及自己最近遇到的问题。
  “我老是做梦，梦见一头巨大的双角身影，给我一种恐慌的感觉。”
  “而且，我们族长说了，那梦神没有办法对付，只有等对方走了之后才能摆脱。”
  “梦神？”
  菩提祖师沉吟了一下：“根据我的记忆来看，曾经天地未开之前，是有三千魔神一说，其中就有梦之魔神。”
  “掌握混沌梦道，是一尊不可小觑的魔神，可最后还是被父神斩了。”
  “但是小烛明你说的先天梦神，为师倒是没有听说过，是跟梦之大道有关系吧？”
  他逐渐理解小烛明所在的世界是什么模样了。
  烛明这孩子，天资很高，但是受困于世界，无法快速成长。
  那样的世界，就是他去了也会感到绝望，一身修为说不定会失效十之九成八。
  这孩子，过得很苦。
  “不过说起来，梦之大道，为师记忆里只有一道人修得好。”
  菩提祖师脸上带着奇怪的笑容，笑得陈烛心道不妙。
  “师父，您笑得有点坏。”
  “为师是笑得有点坏，因为为师决定带小烛明你去见那个道人。”
  那笑容，人陈烛心头愈感觉到不妙，他试探询问：“我能不能不去？”
  又当缩头乌龟，又怂，但是他喜欢。
  从心怎么了？从心活得久！
  “除非你不想解决梦神的问题了。”
  菩提祖师一点都不急，他确信陈烛会想要去见那道人。
  果然，这句话一出来，陈烛所有的退堂鼓被祖师拿着拂尘，一一敲碎。
  然后架起火来烧了个干净。
  “不会是那位吧？”
  他苦着脸，已经猜到了。
  “整个三界内外，只有那位啊。”
  菩提祖师坏笑：“你刚刚还骂了人家呢。”
  这……
  陈烛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了。
  西方二圣，准提，接引。
  修佛法，成立西方教，其中的接引道人，所修一神通，名叫：
  《大梦千秋》
  又称：《梦中证道》
  其对于梦道的领悟，整个三界无人能及。
  陈烛半推半就，跟着菩提祖师去了西牛贺洲的天外天。
  不像是三清圣人一样的宫殿，西方教的天外天是极乐世界，又是圣人的掌中佛国，陈烛见到了接引圣人。
  其端坐九品功德金莲，似睡非睡，似寂非寂，当真是一方大世之圣人。
  陈烛难免带着一些有色眼镜，毕竟是洪荒看多了，这两位圣人，让龙有些不齿。
  “徒儿似乎对我有些偏见。”
  接引圣人缓缓苏醒，目光落在陈烛的脸上多是满意。
  他的称呼其实没错，陈烛是三教圣人元神所化而收的弟子，自然也是三教圣人的徒弟。
  只是……
  果然无耻！
  陈烛腹诽，若非必要，他真的不想来。
  “你对我的偏见有些太大了。”
  接引也不气恼，不解释，对他和颜悦色，有最大的耐心。
  “我已经知道你为何而来，不若睡上一觉，梦中为师教你神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