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姜一怔，“老太太，您这是什么意思？”
  老太太继续把玩着手里的念珠，一颗颗转着，“姜夫人，你和修筠，未免走的太近了一些。”
  “我曾经也做过平头百姓，并不是看不起你的身份，但这是事实。”
  “你们两个不相配，他日后肯定要找一个对自己有助力的女人做王妃，而不是你。”
  “你虽然聪明，但这还远远不够。”
  姜姜能理解老太太的想法，张修筠是她的孙子，关心一下人生大事也很正常，“老太太，我不会和瑞王在一起。”
  “民女知道不合适，所以老太太你不必担心。”
  “那你今日来做什么？”老太太的表情一变，眼神陡然锐利几分，“这么晚了，你却去见了修筠，明明知道他在喝酒，又去牵动他的心神。”
  “我不希望修筠日后被情所困，所以不管姜夫人你是什么想法，又想做什么，都收敛一些。”
  这话就有些难听了。
  “老太太，你放心，民女不会和张修筠在一起。”
  “那你发誓，对着佛像发誓！”老太太死死盯着姜姜，“只要你发誓，我就信你的。”
  姜姜看了一眼紧闭的佛堂，无奈叹息一声，“老太太，你莫要为难民女了。”
  “我不信佛，也不会发誓。”
  她并不是心虚，而是不想。
  被人强迫着发誓，那和人格侮辱没什么区别。
  老太太冷笑一声，“你以为我不敢动你吗？”
  “前些日子，老太太你突发心疾，是民女救了你。”
  “如果你要恩将仇报，那就尽管动手吧。”
  老太太盯着姜姜看了良久，叹息一声，“罢了，今日我便信了你的话，你走吧，以后不要再来镇国公府了。”
  话音落下。
  佛堂的门打开。
  姜姜没有停留。
  老太太闭着眼睛，继续念经。
  直到时间晚了，丫鬟前来提醒，“老太太，这么晚了，您该休息了。”
  “我知道了，你让人将我私库里的账本拿来，我要点几样东西，你送到姜夫人的府上去，便说是我送她的。”
  “对了，有几个还不错，比较有潜力的寒门学子的画像也送过去，告诉姜夫人，她看好哪一个，我都可以做主！”
  “而且只要镇国公府在一日，她便能受到镇国公府的庇佑，保证婆家不敢欺辱她。”
  “是！”
  姜姜回到府上，早早洗漱便睡了。
  烛光摇曳。
  眼前影影绰绰，似乎是蒙了什么东西。
  一只手出现在眼前，缓缓掀开，场景逐渐清晰。
  张修筠站在对面，脸上挂着笑容，“娘子，今日我们大婚，你可开心？”
  娘子？
  大婚？
  她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想要说话，却发现根本发不出声音。
  “看来娘子是开心傻了，竟是连话都不会说了。”
  “来，喝下这杯合卺酒，日后我们便是夫妻了。”
  姜姜被迫抬起手，喝下酒水，呛的她眼泪直流。
  张修筠缓缓靠近，“今日洞房花烛夜，良辰美景时，娘子，我们一同……”
  话音未落。
  房门被猛然撞开。
  老太太死死瞪着姜姜，“你不是说不会嫁给修筠吗？”
  姜姜睁开眼。
  眼前漆黑一片。
  原来是在做梦。
  姜姜擦掉额头上的汗水，翻了个身，又睡了过去。
  第二天，她一直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来。
  那个梦仍旧清晰，时不时就从脑海里冒出来。
  姜姜来到庭院，使劲摇了摇头。
  “夫人。”水苏赶忙递来沾湿的帕子，“先洗漱吧，今日一早镇国公府来了人，还送来了两个大箱子。”
  姜姜接过帕子，简单擦了擦，立刻让人将东西抬进来。
  两个箱子打开，里面摆满了各种各样的好东西。
  每一样拿出去，都可以说是价值连城，可以说是有钱都买不到的好东西。
  姜姜看到里面有几个画卷，打开来发现是人像画，而且还是几个年轻的男子，看着长相还不错。
  “这是瑞王送来的？”
  水苏略微红了脸，“奴婢也不知道，但是镇国公府的人临走之前留了话，说是这画像……乃是京城中比较好的寒门学子。”
  “虽然家境条件一般，但是为人很不错，日后也很有前途。”
  “若是夫人您有意向的话，可以告诉镇国公府，他们不会在乎您的身份，日后成婚了，也定然不敢欺辱您。”
  姜姜这下明白了。
  看来给她送东西的根本不是张修筠，而是老太太。
  她突然好心，恐怕就是为了让她打消念头。
  “罢了，这些东西都收起来吧，至于这画像，全都烧了，我对什么寒门学子不感兴趣。”
  水苏觉得有些可惜，“夫人，其实这些人都挺好的，奴婢今日还特意向石头打听了。”
  “这里有好几个都不错，说是日后有能当大官的潜质，夫人，您真不考虑考虑？”
  水苏虽然是奴婢，但是也不傻。
  张修筠的确很好，还是王爷。
  可现在京城的局势，王爷反而不好。
  与其去赌，倒不如找一个更门当户对的。
  这样一来，他们这些奴才也都安全了。
  否则日后若是姜姜进了王府，他们又何去何从？
  那种吃人的地方，他们去了说不定根本过不了几年好日子。
  姜姜拿起纸，敲在水苏的头上，“日后这种话不可以再说了，我没有再嫁的想法，赶紧烧了去！”
  “是。”水苏拿着画像，跑到后面的小厨房。
  她越看画像越可惜，都是非常英俊的少年。
  可惜她配不上。
  “水苏，你在干什么？”
  听到身后传来的动静，水苏想也没想，立刻起身，将画像背在身后，“小少爷，您怎么突然过来了？是饿了吗？奴婢早就准备好了糕点！”
  “不饿，你背后藏得什么东西？拿出来。”
  徐笙竹虽然年龄小，但是人小鬼大，气势也不弱。
  水苏虽然不情愿，也只能拿了出来。
  看到是画像，徐笙竹想到了什么，“这可是娘亲的？”
  “对，是别人送给夫人的，但是夫人说了，她不喜欢，让奴婢烧掉！”
  “小少爷，您可千万别多想，夫人没有再嫁的意思。”
  徐笙竹握紧画像，若是没有，又怎么会让人送来画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