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妮爷，你不是刚回来吗？怎么又要过去啊？”
  星期天晚上，魔都师范大学的女生宿舍里，张小雯和几个舍友站在一边面面相觑，而被她们围着的戴羽妮正在哼着歌儿，很愉快地收拾着她的行李。
  “因为我准备跟杨谦老师一起组队参加月底的樱桃音乐节啊，剩下就二十天左右的时间，得赶紧准备、准备！”
  戴羽妮一边在衣柜里翻着自己的衣服，一边跟她们解释一下。
  “杨谦老师、杨谦老师，妮爷，你最近都一直在念叨他的名字，这人魅力这么大吗？”
  有舍友开起了玩笑。
  “对啊，不会是他给你灌了什么迷魂药吧？怎么感觉妮爷你都陷进去了？”
  另一个舍友说话有点口无遮拦，但她说得倒也没有错，戴羽妮最近的表现，确实给她们一种走火入魔的感觉。
  “之前说三顾茅庐，妮爷，你都已经去找过他第三次了……”
  张小雯说得委婉一点，她担心自己闺蜜人傻钱多，平时慷慨大方，还没什么心机，可别被人骗了。
  戴羽妮去找了那男生三次，要是真有什么火花早就有结果了，还要她再跑第四次？
  可别是碰到别有用心的男人，被人给PUA了！
  “三顾茅庐好啊！雯雯你没看到我都准备跟他去参加音乐节了吗？我们准备搞个两人组，两个人都是主唱！”
  戴羽妮眉飞色舞的，表示自己已经有了收获。
  “妮爷，你去唱歌排练，还带书过去干什么？”
  旁边一个舍友蚌埠住了，指着戴羽妮正在往行李箱里塞的几本崭新的专八复习资料，噗嗤地笑了起来。
  “学习啊！我要去三个星期，也不能只是排练，有空的时候复习一下专八，还要写论文，我这次会把电脑带过去的。”
  戴羽妮没在意，她还回答得理直气壮。
  只是，她是怎样的人，在一起三年多的舍友们还不了解吗？
  作为舍友和朋友，妮爷肯定是没得挑剔的，她前两年虽然忙乐队，也经常不呆在宿舍里，但宿舍的集体活动她基本上都会参加，每个假期还组织大家去旅游，好像去的景区度假村都没让她们花过钱……
  但作为学生，妮爷还是有点不合格的。
  看书想睡觉，临考抱佛脚。成绩吊车尾，低空都过不了……
  就这样的学渣妮爷，冠冕堂皇地说自己出去玩了，还要抽空复习专八，谁信呐！
  张小雯倒没有觉得戴羽妮拿书过去是做做样子的，她想起了上次戴羽妮去的时候，居然还顺便把开题报告给写了！
  听她说还是那个读了双专业的杨谦老师指导的……
  那个男生是不是真学霸，张小雯不清楚。
  但他的魅力是真的大，张小雯第一次看到戴羽妮对一个男生如此上心，还为他奋发努力学习了！
  神奇啊！
  没等张小雯感慨完，戴羽妮就已经收拾完了。
  其实也没有太多要拿的，一些生活用品可以到荷城了再买。
  “走了、走了！不跟你们说了，我今晚回家住，还要在家里收拾一些衣服，明天的飞机！”
  戴羽妮把行李箱的盖子一扣、拉链一拉，跟她们挥挥手，就潇洒地推着走出了门。
  ……
  荷城，回到学校上晚自习的杨诗涵见到了情绪有些低落的小伙伴欧阳晓晴。
  “怎么了？你回去之后，你爸爸骂你了吗？”
  杨诗涵看这架势，就赶紧关心起来。
  “没有骂我，他看到我跟你一起玩，反而没那么多意见，因为你成绩好嘛！”
  欧阳晓晴摇了摇头，她的心情不好，还是因为自己的想法没有得到父亲的认可。
  “不是你跟我说，你哥哥说我天赋很好，好好练以后一定会是一个很厉害的歌手吗？但我回去跟我爸说我喜欢唱歌，想跟你哥哥学。但我爸不同意……”
  欧阳晓晴其实也能想象得到自己父亲会不同意。
  但因为杨诗涵给她发了微讯，让她激动起来，结果又迎面撞上了自己父亲这个铁板，强烈的反差让她更加觉得自己的人生处处受到父亲的掣肘和母亲的安排，没有自己的自由，很难受。
  “我哥确实是这样说的，他说你的声音很有特点，特别是高音，全场没有一个人比你厉害的，以后好好练，说不定成就比他们都高！你们回去之后我特意问他的。”
  杨诗涵没撒谎。
  “那我愿意好好练啊！唱歌一样也是一条出路，没必要去考我没那么喜欢的舞蹈跟表演吧？娱乐圈也不是非要读大学才能进的，不是有大把的男团女团，才十六七岁就开始去做训练生了？能继续读大学的才是少数派吧？”
  “我花一两年跟你哥学好唱歌，然后再去参加比赛，只要我唱得好，肯定会有公司愿意签我的。或者到时候我拿了个奖回来，再签在戴姐姐的公司，风风光光地出道，多好啊！”
  欧阳晓晴听涵涵姐姐这么说，她更加激动了。
  不过，杨诗涵也听出来了她想法的偏激和幼稚。
  先别说选秀节目是不是真的靠实力就能成功，也不说是不是花一两年就能把唱歌学会，就说为了唱歌放弃学业这一点……
  “你不读书，我哥更不可能教你啊！你都不知道，昨天戴姐姐说现在就可以开公司，还叫我哥入股，然后我哥都劝她不要着急，先好好读书，准备下学期的英语考级，然后等毕业了再说这些。”
  杨诗涵知道她吃软不吃硬，所以也是耐心地劝说。
  “戴姐姐都做不了你哥哥的思想工作啊？”
  又会打扮、又很潇洒的戴羽妮是杨诗涵和欧阳晓晴这个年纪的女孩子羡慕和崇拜的对象，听说她都说不通杨谦，欧阳晓晴就冷静了下来。
  “对啊，我哥说音乐很美好，但人生中也不能只有音乐，学习、生活都不能放弃。所以，他才不急着出道，说要等戴姐姐毕业了，再考虑这个问题。你看，他以前都会写歌，但也是等到了毕业了，才开始唱歌的吧？”
  杨诗涵举了很多例子，让欧阳晓晴明白了杨谦对学业的重视。
  “那我怎么办？”
  欧阳晓晴眼巴巴地看着她，只能把希望寄托在涵涵姐姐身上了。
  “你也可以一边读书，一边学唱歌啊！我不觉得读书跟唱歌有什么冲突的，很多明星不也是这样吗？”
  杨诗涵跟她笑道。
  “确实是，那你哥哥会教我吗？”
  欧阳晓晴在杨诗涵的劝说下，慢慢地平复了心情，也没有那么着急了。
  “肯定会，他可是很认可你的天赋的，回头我帮你跟他说说！让他教教你，或者他们排练的时候，可以叫你过去旁听！”
  杨诗涵拍着本来就起伏不大的胸脯，跟小伙伴打起了包票。
  “好，谢谢涵涵姐，你要不要喝奶茶？等下放学我帮你出去买！”
  “不喝了，我这两天肚子有点不舒服，不知道是不是昨天吃太多生蚝，有点拉稀。”（挠头）
  “啊？我陪你去校医室看看？”
  “也没这么严重……”
  ……
  先不说杨诗涵和欧阳晓晴了，同样是高中生的江燊睿回去京城之后，也没多少休息的时间，匆匆地背上书包就回学校上晚自习了。
  “好像燊睿去了。”
  “对，我也看他发了朋友圈！”
  “问他知不知道。”
  课间，江燊睿拿着一本从图书馆借的散文集在那里看，忽然听到几个女生在前排叽叽喳喳地说着什么，还提到了他的名字，他下意识地抬起头来，有些茫然地看向她们。
  “燊睿，你是不是昨天去看了一个什么晚会啊？在荷城，粤省的！”
  “对啊，红橙节，荷城一个县城搞的晚会，还挺有意思的，有灯光秀和烟花表演。”
  江燊睿挑她们感兴趣的内容来介绍。
  但今天她们似乎对那些没什么兴趣。
  “不是，我想问一下，你有没有看到他唱歌？”
  一个女生把手机递过来，让江燊睿看短视频平台上面的视频。
  学校是不给学生拿手机玩的，但这从来都是上有政策、下有对策，杨诗涵和欧阳晓晴她们学校抓得那么严，欧阳晓晴都偷偷拿了手机藏在书包里带过去，更不用说江燊睿他们管得没那么严的学校了。
  江燊睿接下来一看，发现是杨谦昨天在台上唱《又见炊烟》的视频。
  杨谦老师火了吗？
  怎么同学都刷到他视频了？
  “有看啊，我跑那么远，就是去看他唱歌的！”
  江燊睿欣喜地告诉同学。
  “他真的是《再见》的原唱吗？我看网上有很多人说他是。”
  “我之前还以为原唱是薛东奇！”
  “他唱的还蛮好听的，这首歌叫什么啊？”
  几个女生七嘴八舌地问了起来。
  她们说的薛东奇是一个网红歌手，之前《再见》在网上很火的时候，有一段时间，铺天盖地都是薛东奇翻唱的版本——或者说很多短视频用的都是他翻唱的一小段音频。
  倒不是说薛东奇唱《再见》有多好听，他能火，主要是他的那个烟嗓太有特色了，翻唱什么都是沧海桑田的味道，刚好就能在很多网红歌手做《再见》的二创时候脱颖而出。
  但江燊睿想法就很传统，原唱就是原唱，而且薛东奇这种网红歌手，怎么能跟他心目中认真做音乐、认真给歌迷们唱歌的杨谦老师比？
  “薛东奇算什么东西？他唱得比杨谦老师的差多了！”
  江燊睿已经在克制了，尽管他很想为杨谦打抱不平，心里很生气。
  “玥玥，我给你找杨谦老师唱的《再见》，还有他发的其他歌，都超好听！”
  “杨谦老师都是注册过版权的，现在也认证了原唱！”
  江燊睿征得对方同意，接回来刚才的手机，帮她们搜起了杨谦的作品。
  幸好，这些小姐姐的手机里，还有音乐云或者悦音这样的音乐app，并不都是在短视频平台听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