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原来她还是会这样笑的。
作者:画鹊兆喜    更新:2021-11-17 00:31
  说到这里,还故作无奈的叹了口气:“本宫那时也是肤浅,觉得那姑娘配不上弟弟,便趁着弟弟在外平定边疆之时,将这丫头许配到了庞氏,不想这姑娘也是命不好,新婚夜,夫君便暴毙身亡,落了个寡妇的名声,她在庞氏过的不好,我这弟弟便也是心心念念的记挂着,便是到了今天,还是如此,我思来想去,便同我家老太太商量了一下,想着就把她送过来,给薄珩做个暖床小妾罢了,不求她能替你分忧解劳,就是给这东池宫添个丁热闹一下,也是她的福气了,王妃你说呢?”
  绕了一大圈,原来是为了那个青梅竹马的素染。
  当初费了苦心才把她丢出去,如今却还要费一番苦心来把她纳进来。
  这其中的小算盘,也不难猜。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她跟那素染姑娘闹狠了,最大的受益者也就是庞明珠了。
  姜绾绾低头忍了忍,没当着她的面笑出声来,再抬头时,已是一副忍痛割爱的悲苦模样:“既是长姐的意思,绾绾自当遵从,这就着手准备把素染妹妹接过来。”
  论年纪,她比那素染小了十来岁,可论位份,就只能叫妹妹了。
  容卿卿似是也料定了她不敢说什么,也见好就收,温和道:“你如此懂事,本宫也便安心了,薄珩那边,就由你来说一声吧,他定会欢喜,就不要提是本宫的意思了,怕他再误会了。”
  说完便起身。
  姜绾绾也起身:“恭送长公主。”
  待一行人拐角走开了,寒诗才冷声嘲讽出声:“你倒是大方。”
  姜绾绾笑:“大方,自然是大方,你若是喜欢这摄政王,我连你一起给他纳房里去。”
  寒诗脸色一变,气的扭头不理她了。
  口舌之争上,他从来都讨不到便宜,偏每次都还忍不住主动刺激她两句。
  ……
  容卿卿先前亲自来替云中堂作保,正谈着,私狱里云中堂又喊冤,说是有要紧的事相告,容卿薄便去了。
  他去的这个功夫,容卿卿去了趟月华楼,说是要亲自谢一谢她的恩情。
  容卿薄从私狱里出来的时候,容卿卿已经离开了,他问月骨两人在楼上谈了些什么,月骨摇头,说是被长公主支开了,什么都没听到。
  顿了顿,又说,不过不一会儿王妃就命人准备了一顶轿撵出去了,他特意让人跟着去了,是进了庞氏的一个族亲的人家,不多久就出来了,轿撵沉了许多,像是接了什么人回来了,直接就去了月华楼。
  容卿薄一听就知道轿撵里坐了什么人,一时间竟不知是该怒还是该笑。
  从私狱里出来便觉得脏,沐浴一番换了衣服,他开门,盯着不远处高高耸起的月华楼,只想冷笑。
  他的好王妃,他可真是娶了个好王妃。
  这么想着,便径直过去了。
  夜色渐起,院子里乍然出现了早春的蝶,翩翩飞舞在花丛中。
  姜绾绾在屋子里陪素染说了几句话,也不熟,就不好一直待着,素染似是在婆家被打骂怕了,整个人都显得有些畏缩可怜,说话的时候一直低着头,声音很细很轻,像是生怕惹恼了谁挨顿打一样。
  也是个可怜人。
  她让人备了茶水点心,便披了件披风下楼了,寒诗抱剑跟在身后,也不知在气什么,冷着张脸。
  姜绾绾就摘了花逗他,寒诗躲了几次没躲过,不耐烦,想动手,又见她颈项处的伤口,忍了,只咬牙切齿的骂。
  他越生气姜绾绾就越逗他,逗到最后他一怒之下跑出去好几丈远,离她远远的,这才落个清净。
  容卿薄就站在假山出口处,沉默的看着那微微烛光下,她那被夜色模糊的笑脸,灿若星辰,竟惹的人移不开视线。
  原来她还会这样笑的。
  原来她对着别的男子,竟是这样笑的。
  也难怪她总是不能把心思专心的放到他身上去。
  “你看那男的,是不是很碍眼?”他问身后的月骨。
  月骨随着他的视线看过去,片刻后才道:“杀了他,王妃许会不高兴。”
  容卿薄声音很轻,那云淡风轻中,却只见凛凛杀意:“不见了的人,谁知道是死了还是自己跑了呢?他又不是没跑过。”
  “属下明白了。”
  容卿薄便出去,没走几步她就瞧见了他,远远的就收了脸上的笑,又换上另一种微笑。
  不痛不痒的,面具一般的浅浅笑意,顺手将花也丢了,迎上去:“殿下来了,用过晚膳了么?”
  容卿薄摇头,又问她:“你呢?”
  “我吃过了。”
  她说着,抬头看了月华楼一眼,道:“虽是初春,夜里也还是有些冷,殿下不如上去歇息下?”
  容卿薄答的干脆:“好啊,一起?”
  “绾绾还想再在院子里逛一逛,躺了好几天了,身子骨都躺软了。”
  “是么?”
  容卿薄的声音也听不出什么情绪,道:“那我便陪着你,什么时候逛累了,什么时候一道上去。”
  “……”
  姜绾绾就沉默了下来。
  这东池宫遍布他的眼线,她将素染从庞氏那边接过来又不曾刻意隐瞒过,身边跟着月骨那样尽忠职守的护卫,他不可能不知道。
  这又是想跟她闹什么?
  她温柔道:“殿下,庞氏的那位素染妹妹,绾绾给您接了过来,听说她与您青梅竹马一场,也是阴差阳错,没能修成正果,眼下她丧夫守寡,庞氏那边又通情达理,便同意把她送给殿下了,情谊难得,这从小就培养起来的情谊更是难得,她入东池宫,也算是上天成全您跟她的一番周折辛苦。”
  容卿薄生生给气笑了:“庞氏再通情达理,哪有王妃你通情达理,亲手把枕边人推送到别的女人榻上,还有心情拈花逗蝶的,这胸襟这气度,怕是本王都攀比不上。”
  装什么啊。
  趁着袭夕大婚之日跑人后院里一通拥抱亲昵的人,难道不是他摄政王?
  当时猴急的恨不得大婚的人就是他跟素染,这会儿又装什么正人君子。
  姜绾绾忍了忍,平静道:“殿下谬赞了,自古善妒便是大忌,绾绾更是不敢僭越,绾绾福薄,天生体寒难孕,无法替殿下开枝散叶,自是要多多打算替殿下分忧解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