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成为李月圆后,我和李白双双顶流了(二十三)
作者:安离不失眠    更新:2024-08-15 02:13
  (二十三)
  就好似方才那一问,耗尽了她所有的勇气。
  坦坦荡荡,光明正大。
  李白的愣神并非因容貌,而是心中滋生出的那种奇异的感觉。
  如同野草疯长,瞬间遍野。
  这种感觉像极了十多年前,他面对巧舌如簧的阿月。
  心虚,气短。
  还有愧疚和酸涩。
  这种感觉没来由,却紧紧揪着他的心,让他移不开眼。
  为何?
  先是阿月,又是许家小娘子。
  心中不断蔓延的愧疚,似绵绵江水,让他喘不过气。
  若是荪歌在此,定能为李白解惑。
  李月圆的未婚夫随李白出蜀亡故,李月圆终身未嫁留家中侍奉父母,一生孤苦。
  而许氏,顶住了来自许家的压力,给了李白这个赘婿最大的自由和支持。
  李白多年在外游历,鲜少归家。
  生计,银钱,儿女,甚至是族中人的白眼,皆是许氏一人承受。
  十年,风华正茂,出身名门的许氏便香消玉殒。
  饶是李白再生性洒脱,都必须得承情。
  李白定定看着许氏,心中百转千回。
  这份亏欠,好像又与当年的阿月有细微的差别。
  面对许氏,他下意识的想要逃避。
  就好似,任由放纵,便会是一个难以避免的悲剧。
  无论是对他,还是对许氏。
  “姑娘,白不是良配。”
  “姑娘钟灵毓秀,才貌双全,性情温婉,合该配门当户对之人。”
  李白忍住心中的酸涩,咬咬牙,拒绝道。
  许氏顿住,那双灿烂的眼睛微微通红,半是羞愤,半是难过。
  “为何?”
  许氏的声音中带着细微的哭腔,纤瘦的肩膀微微抽动。
  “许小娘子当真不明白吗?”
  李白泠泠然,眉眼如画,说不出的俊逸。
  若他方才开口应下,才是真正的自取其辱。
  许公话中的不满和嫌弃溢于言表,招他为赘婿尚且如此,遑论将许小娘子嫁于他。
  许家,不会接纳一个商人子弟无官职在身的姑爷。
  而他,不愿意成为赘婿。
  许公要为许家考虑,而他要为阿月考虑。
  他可以潇洒狂妄,诗酒度日,但绝不能将阿月一直以来的努力视而不见。
  所有的付出,都该是双向的。
  在阿月日复一日的言传身教耳濡目染下,他终究还是有些变化。
  可以天真,但却不能天真到可笑。
  许氏愣在原地,眼泪大滴大滴的落下,任由李白的身影消失,却没有再开口。
  世家大族官宦之家长大的女子,怎么可能不知。
  许父神情复杂,嘴唇翕动。
  单看自荐书,他觉得李白是个狂妄自负不知天高地厚的愣头青。
  这样的人为官稍有差池便会引火烧身,所以他并不打算举荐。
  可方才那简单的一句话,又让他的认知微微产生了变化。
  这是个难得的通透人。
  看透世情,依旧不羁随性,不妥协,执拗直白,坦荡潇洒。
  扪心自问,这样的性情值得赞许。
  但,也就是这样的性情注定了李白仕途不顺。
  就算有人举荐,也举步维艰。
  官场,容不下这样犀利通透的人。
  而许家女,绝不可能下嫁给一个商人子弟。
  “为父会为你精挑细选一门亲事。”
  “李白,不适合你,也不适合许家。”
  这样的心比天高的刺痛,为赘婿,都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除非,他能用许家的权势绝了李白的仕途之路,让李白安于家室,否则就得整日提心吊胆。
  为臣者,哪有那么容易。
  “阿耶。”
  她心悦李白啊。
  是一见,便再难忘怀。
  身处安陆,她从未见过似李白这般耀眼到让人心动的男子。
  无论才情,样貌,性格,都无可挑剔。
  虽然今日被拒绝了很难过,但恰恰证明了李白虽直率狂妄,但绝不愚蠢。
  哪怕李白无功名,她也愿意。
  “阿耶,万一万一他出的起赔门钱呢?”许氏不甘心的问道。
  许父嗤笑一声,为情所困,便看不清了吗?
  “不是万一,是他本来就出的起。”
  “他是名满江南的才子,他还有一胞弟,江湖人称明月公子,金陵城一家独大。”
  “他没提,便说明他是真的不愿。”
  “死了这条心吧,他非笼中鸟,许家困不住他。”
  “除非,你想与他成为一对怨偶。”
  过来人,都看的冷静理智。
  一旦结亲成功,要么李白如同折了翼的鸟郁郁寡欢不得志,要么就是他的女儿独守空房耗尽心血。
  再多年少的欢喜,都抵不过悠悠岁月的折磨。
  退一万步讲,他的女儿心仪的是这个明亮耀眼的才俊。
  若李白失去光环,缩于家中,泯然众人,届时,二人又该何去何从。
  说到底,李白果断的拒了这桩亲事,他是打心底松了口气的。
  为官多年,阅人无数。
  他不愿强硬的将李白这颗明珠蒙上沙尘。
  更不要说,李白的胞弟李明月也不是个好相与的。
  江湖侠客第一人,金陵城的后起之秀,无数官员的座上宾。
  如今在扬州城,也混的风生水起。
  “莫钻牛角尖,也切莫心生怨怼。”
  “你倾心于他,是你的选择,他拒绝,也是他的选择。”
  “我许家,不做丢人现眼的事情。”
  闻言,许氏掩面而去。
  所有的一切她都心知肚明,又怎会心生怨怼。
  她何尝不知,李白与许家格格不入。
  除非,除非她愿意抛却高门贵女的身份。
  但,她能抛下吗?
  她对李白一见倾心,却又不够不够纯粹彻底。
  若抛却许家女对身份,她就只是普普通通的商人妻,自幼锦衣玉食左右簇拥,真的能够接受这份落差吗?
  也许真的像阿耶所说,终成怨偶。
  饶是清楚一切,她依旧忍不住痛苦。
  惊艳至此,以后又该如何待旁人。
  许氏满是泪痕的脸上,皆是纠结,神色变换不停。
  远在扬州城的荪歌收到了李白的信。
  信中告知她,拜谒许家无果,他打算暂留安州游历,另寻出路。
  无果?
  荪歌看着信上的字,的的确确是李白的字迹,可又怎会是无果呢?
  许氏呢?
  命中的姻缘,就这么猝不及防的断了?
  她能说,陪门钱,她都准备好了吗?
  ------题外话------
  好吧,我还是对李白偏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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