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你俩先试试戏。”
  片场，张远换上了鳄鱼帮老大的衣服。
  说实话，有点紧，勒得慌。
  幸好只需要拍手部特写即可。
  “那我动手了？”张远看着面前的任小姐，略显靦覥的说到。
  “没关系。”那小姐姐此时也不过二二芳华，正是年纪。
  张远大概比划了几下，手掌凌空，大概距离对方的臀部有个一两公分的样子。
  他边比划，边调整手型。
  “该捏，抓，还是揉呢？”他思考着说道。
  “不行的话可以都试试的。”那女生回过头来，朝他眨了眨眼。
  眉尾一挑，有些暧昧。
  张远：你好骚啊。
  看了眼对方被印花旗袍紧紧包裹的臀部。
  没垫东西，很翘很圆，造型的确勾人。
  而且他没有看到内裤边边的印子，说明对方不是没穿，就是只穿了丁字裤。
  也是，有内裤印子，在镜头前的确不好看。
  不过若是这样，那岂不就是一层薄薄的绸子，里面便是臀肉？
  “想好动作了吗？”
  不一会儿，星爷便上前问道。
  “差不多了。”
  “那试试吧。”
  身后跟着几位小弟，而他则与这位任小姐并排而立。
  “ACTION！”
  一声令下，任小姐的腰肢便带动臀部，风情的扭动了起来。
  而张远的手掌则从其背部慢慢滑落，沿着对方的后腰曲线一路下滑，直至手掌裹满臀部后，还轻轻捏了捏。
  “卡！”
  “调整一下状态，再换个摸法。”星爷吩咐道。
  很多戏的细节都要当场拍了再知道，靠的便是演员之间的“碰撞”。
  一旁的许帆轻笑了声。
  这小子实在专业，刚才试戏的时候还是隔空抚摸的，看着有些拘谨，到正式开拍时却完全放开了，镜头前后截然不同。
  “他是个天生拍戏的料子。”
  一般人分两种，一种见到镜头就害怕，一种见到镜头就兴奋。
  而第三种，就是有没有镜头，他都一样。
  不少演技特别自然的演员便是如此。
  还有，为啥很多演技派演员不爱上综艺。
  一方面是不想过渡曝光，甚至不少演员私底下性格挺腼腆，比如葛忧，范围这类演技大神。
  另一方面，老是上综艺，其实是会毁演技的。
  因为综艺就是秀，需要不停找镜头，去表现自己。
  一旦习惯了时时刻刻找镜头，那在拍戏的时候也会下意识的照顾镜头，失去表演时淳朴自然的感觉。
  “但他好像不太一样，该摸的时候就摸，该走的时候就走，心无旁骛。”
  许帆瞧了眼自己老公：“他演的可比你好。”
  “就摸个屁股蛋，还能看出演技来。”冯导不服的回道。
  要不是你在，我抠，不是，摸的比他还好呢。
  更让冯导不服气的是另一件事。
  张远就在女人身旁，看不到，也感受不出来。
  但冯导在远处，看的便特别明显。
  “刚才和拍戏时，那女人的腚可没摇的那么起劲！”
  那不废话吗。
  他的脸和张远放在一起，莫说是女人，就是条狗，尾巴都对张远摇的更起劲。
  被冯导摸，那是工作。
  被张远摸，多少算是沾点兴趣爱好了。
  当然更配合啦。
  不过冯导说自己能摸得好，倒也没瞎说。
  毕竟后世在《老炮儿》中，他和许晴俩人摸的可好了。
  但对从小在女人缘上吃亏的冯导来说，越看他越来气。
  “再来一遍。”
  任小姐那大腚都快摇出花来了。
  张远用手捏了捏。
  “再来一遍。”
  张远用手蹭了蹭。
  “再换个状态。”
  张远用手掂了掂。
  “再换。”
  他轻轻抚摸，随后稍一用力，拍了一下。
  臀部震颤的余波差点把他的手掌给弹开。
  “怪不得星爷这场戏会找她来演呢，这臀的确非同寻常。”
  来回来去又演了快三十遍，那屁股都快被他给盘包浆了，星爷这才满意的喊停。
  “还是你刚才用手掌揉的那遍最好。”
  “最具情欲。”
  行，你喜欢就好。
  张远看了看自己潮乎乎的手心，又看了看那媚眼如丝的女演员。
  心说是不能再演了，再演就出事了。
  找地方用肥皂洗了好几遍手，用毛巾擦干，这才回到化妆间，换上自己那套行头。
  与往日的造型不同，除了那身黑西装外，这一场，他还戴了顶麻编的白色帽子。
  “在你打警察的时候。”
  “你的小弟，已经全都被我搞定了。”
  身后跟着上百群演扮做的小弟，张远边说便往前走去。
  说罢，还露出一嘴黄牙，阴恻恻的笑着。
  “好，搞定，这条收了。”
  星爷松口，开始安排下一场。
  “冯导，一会儿你躺在地上，要有被砍断腿的辣种感觉。”
  “你类，就上去砍他，越疯，越颠就越好，明白吗？”
  “OK！”冯导比划了一下。
  张远也点点头。
  待到正式开拍时，冯导先就位。
  “啊！”
  “啊，我的腿。”
  “哎呀！”
  还是当导演吧……张远在心里吐槽道，您的确不适合当演员。
  光这两声惨叫就假的一批，完全没感觉出疼来。
  这会儿便轮到张远上场了。
  镜头前，他一伸手，左边站着的小弟便将斧头递到了他手中，随后，他便摇晃着身子，往前扭去。
  可才走了两步，他却突然一愣，随即便停了下来。
  “卡！”
  “怎么了？”
  星爷见他呆住，疑惑的问道。
  “错了。”他淡淡的说道。
  “冯导错了？”星爷立即回到，毕竟张远每次说错了，大多是别人的问题。
  但这回却不同。
  “我错了。”
  “什么问题？”冯导也从地上爬起来，犹疑的走了过来。
  “手错了。”张远指了指给自己递斧子的那位群演小弟。
  那位被这么一说，汗都快下来了。
  这场戏好几百人，若是因为他一个群演耽误拍摄，被开除都是轻的。
  “你别紧张，不是你的问题。”张远见对方嘴唇打哆嗦，赶忙安慰道。
  “是我这个拿斧子的动作设计错了。”
  “应该用右手拿，不是左手。”
  “为什么？”冯导先开口。
  星爷就没吱声。
  因为这些天来他已经习惯了，张远说的十有八九都是对的，他一般在听完前不太会开口。
  “星爷，我之前有场戏，也就是开锁那场，您还记得吧。”
  星爷微微颔首，他记得张远因为会开锁，帮他替过一个背影镜头。
  “那场戏按照剧本，应该在这场之后，但其中有一个镜头，是我从小弟手中接过香烟。”
  “那时候，我接烟用的是左手！”
  “所以这里接武器再用左手，就不太合理。”
  冯导揉了揉鼻子，还是没明白。
  “是这样的，我这个角色，是黑帮大佬，没错吧？”
  “平日里饭来张口，衣来伸手，肯定得小弟伺候着。”
  “想要什么东西，也不能自己拿。”
  “一伸手，小弟就直接准确无误的奉上，这才有派头嘛。”张远笑着说到。
  马未都曾经聊过，说自己以前去过一位大老板的公司。
  这位老板进屋后，非常浮夸的一抖肩膀，自己的大衣外套应声落地，后边的秘书立马上前接住，动作丝滑无比。
  而这位抽烟时也是，一伸手指，秘书便把烟夹到他两指之间，还赶紧点上火。
  就跟生活不能自理了一样。
  那帮老板有钱了之后，都是这么造的。
  尤其是出身一般的老板，巨富后多少带点报复社会的心态，那动作和造型都是极其浮夸的。
  琛哥这个角色其实也类似。
  “既然东西都要小弟拿，那么小弟怎么才能知道老大这时候要的是什么？”
  “我要把斧子，他递过来一根烟怎么办？”
  这话把星爷和冯导两人都给问懵了，他俩还远未达到顶级大佬的状态，也没有一伸手就有人伺候的经历。
  “既然如此，我觉得作为黑帮大佬，得分文手和武手。”
  “看伸的是那只手，小弟便能明白老大想做甚。”
  “那按照这个逻辑的话，他想要斧子，就不能伸接烟的那只手。”
  “而且，如果琛哥经常边抽烟边砍人的话，那他抽烟和砍人得同时进行，两件事的惯用手自然不同。”
  就像爱边抽烟边玩手机的人，肯定是左右开弓，抽烟和玩手机的惯用手必定不是一只。
  冯晓刚听完愣了半天，反复琢磨了有一分多钟，这才明白过来。
  “对哦……”
  “这这这……他也太厉害了吧！”
  “怎么想到这个细节的？”
  冯导想起了之前拍摄《手机》时，张远将四句语气词玩出花来的事。
  心想若论对角色的理解和逻辑推演，恐怕同龄演员中已经没人是他的对手。
  这种恐怖的理性思维能力让他在塑造角色的时候比一般演员的表演层次丰富太多。
  冯导看向星爷，却发现对方只是轻笑一声。
  “我知道了，让那个人站到你的右边，用右手来接。”
  不远处的张一百和许帆两人都看傻眼了。
  他们也听过星爷的风评，片场暴君这个名头早已享誉整个华夏影视圈。
  刚才张远给他提意见时，两人都为他捏了把汗。
  可现在看到星爷欣然接受的样子，两人都在想。
  “我怎么觉得星爷好像已经习惯了……”
  的确早就习惯了。
  冯导挠了挠头：“说的的确在理，就看他一会儿演的怎么样了。”
  “之前听说他老演反派，我还没见过呢。”
  冯导就位，再次躺倒在地。
  一阵演技不多，全是感情的痛呼后，张远一伸手，用右手接住了群演递来的斧头。
  随后他一步三摇，摇晃着手中的斧子，以一种三分像舞蹈，七分像醉酒的怪异姿势，晃晃悠悠的走上前去。
  这动作倒不是他设计的，而是星爷特意要求的。
  有点像他在《逃学威龙3》中与梅艳芳跳的那段。
  “慢着，慢着。”
  “你还记得吗，我还请你吃过饭呢。”
  冯导的演技依旧拉稀，抬手说完自己那两句词后，张远一歪脖子，抬手便向他看去。
  呼！
  冯晓刚知道这是在演戏。
  也知道对方要表演砍杀自己的动作。
  可他依旧没想到，张远的动作会如此狠厉，眼神会如此凶恶。
  那斧子虽然是道具，却在他手中闪着阵阵寒光，带着呼啸的风声便朝他直直挥去。
  冯晓刚只觉得严重那块黑灰色的金属状物体越来越大，越来越近，带着摄人心魄的气势，奔跑向自己的面门。
  后背机灵灵一阵寒颤，从尾巴骨一路过电，直奔脑瓜顶。
  呼！
  一下。
  呼！
  两下。
  呼！
  三下。
  左手一扒拉头顶的帽子，直接扔飞，紧接着，便是暴风骤雨般的不断挥砍。
  明知斧子没碰到自己的身体，冯导却依旧本能的蜷缩了起来，就像只被烫熟的大虾。
  “哈……”
  张远也不知自己砍了多少下，费劲的用力闭了闭眼，又揉了下自己的脖子，有种发泄完后的痛快感。
  “卡！”
  “一会儿再来一遍。”
  这场戏张远的动作很大，体力消耗也很大，满脸大汗，需要补妆，所以不能连拍。
  冯导起身，回到自己老婆许帆身边。
  “小刚，你脸色怎么那么白啊？”徐老师敏锐的注意到。
  “手还抖！”
  吓的呗！
  只有与张远面对面时，他才感受到了对方那种无与伦比的压迫感。
  “这小子入戏后太吓人了。”
  “我都怀疑他以前是干什么的……”
  冯导拍了拍胳膊上的鸡皮疙瘩，又想起张远之前还给自己介绍了一位特别契合《天下无贼》这部电影的“顾问”。
  “要不我找人查查吧……”
  “他到底是哪条道上的？”
  一旁的张一百也被张远刚才那凶恶至极的模样给吓到了。
  应该说，不光是凶恶，还变态，简直让人胃部抽搐，浑身不适。
  “之前帆姐就说他演的不错，今天终于见识到了。”
  “我说他拉着我一块，说是来玩。”
  “其实是向我推荐演员吧。”
  ……
  又过了两三天，来客串的这几位戏份都已了结。
  不过冯导有点不爽。
  星爷没给红包。
  他可以不要，但对方不给，也没提这事，就有点……
  张远心说，你知道他有多抠了吧。
  “你在这里的戏份应该不多了吧。”临走前，冯导询问道。
  “还有几天就完事。”
  “那好，等你回帝都，去我那里一趟，《天下无贼》的试镜已经开始了。”
  “好……对了，我还会带个人一起去，可以吗？”张远回道。
  “演员？”
  “行。”
  冯导没有多问，直接应了下来。
  “有空来家打牌。”许帆临走前笑着招呼了一句。
  “要叫上王非吗？”
  “她最近没空，又是工作，又是和李亚棚亲亲爱爱的。”
  “那到时候再说。”
  几人刚走，他便接到了糖人那边打来的电话。
  《仙剑奇侠传》后期终于制作完成，就要在宝岛率先播出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