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蜷缩在办公室的沙发上，平板早已息屏，我的脸映照在上面苍白得像是游魂。
  事态进展到这一步远超我的预期。
  我木然地看着虚空，疼痛像潮水一般不断拍击着我的心口。
  这一次，我好像又做出了错误的选择。
  网络上铺天盖地的谩骂，小三，情妇，不要脸的称呼全都扣在我的头上，这些我尚且还能忍受。
  唯独众人对明素基金会的抵制和造谣，让我无力承受。
  基金会是母亲留给我的遗物，承载着她的夙愿，我不想看到它因为我染上污点，甚至毁在我手里。
  “沫儿！”
  焦急的呼唤将我拉回现实。
  办公室的门被推开，沈凤娇气喘吁吁地出现在门外。
  她眼眸闪了闪，沁满了担忧和心疼。
  我强撑着对她露出微笑，却不知自己的表情在她看来有多生硬。
  “你怎么来了，J.S不是很忙吗？”
  我拉开身上的薄毯，准备起身给她倒杯水。
  刚坐起身子，沈凤娇就攥住了我的手腕。
  她按着我重新坐下，轻叹一口气，“这几天你先别上网了，那些人骂得有多难听你已经看到了吧，何必自找不痛快。”
  “我总不能掩耳盗铃吧。”我垂下眼眸，“更何况我需要监控舆情，才能找到更合适的公关办法，现在不只是明素基金会，甚至其他慈善机构也因此遭受了攻击，都是被我连累的，所以......”
  “所以你又想把责任揽在自己身上。”
  沈凤娇接过我的话，头疼地揉了揉眉心，“沫儿，你想得太简单了，现在舆论彻底爆炸，那些网友找不到他们口中的奸夫，只能把矛头对准你，你出来说什么都没用，只会引发新一轮的狂欢。”
  我没有说话，沈凤娇说的这些我自然明白，只是我迫切地需要一个宣泄口。
  我必须做点什么。
  现实的种种压力都压在我的肩膀上，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做傅晟的情妇是我的决定，无论招致怎样的恶果我都能接受，可是明素基金会，其他被我连累的慈善机构又做错了什么。
  我怎么能让它们成为被攻击的靶子。
  沈凤娇手一捞，将我抱在她的怀里。
  她轻拍着我的后背，像哄孩子一样语气温柔，“我只是想告诉你，遇到什么事别自己扛，我也是你的后盾，你放心，我已经让J.S的公关部出动了，他们是专业的，很快就能舆论压下来。”
  “谢谢你，凤娇。”
  我鼻尖一酸，回抱住沈凤娇的手微微用力。
  还好有她在我身边。
  沈凤娇还想说些什么，手机却响了起来。
  她接通电话，尽管没有开免提，我还是听到了电话那头焦急的语气。
  “沈总，热搜撤不下来，水军还在不断入场，热度已经压不住了！”
  “一帮废物，我花钱养着你们还有什么用。”
  沈凤娇低声骂道，挂断了电话。
  她看了我一眼，烦躁地挠了挠头，“你别担心，我会找其他公关摆平这件事......”
  “不用了。”
  我对沈凤娇笑了笑，“你已经帮了我很多了，剩下的就交给我来解决吧。”
  多亏了沈凤娇的安慰，我已经没有这么难过了。
  这本来就是我捅出来的篓子，我不能总依赖别人替我解决。
  比起三年前，现在的我不再是孤身一人，也有了面对的勇气。
  我和沈凤娇走出办公室，安冉靠在椅背上，手指飞速敲击着键盘，她的眼圈下有一道淡淡的青黑，面容难掩疲惫。
  听到声响，她抬头看了我们一眼。
  “沫儿，你先回家休息吧，这里还有我。”
  安冉的声音温柔得我快要落泪。
  我知道她一直在为明素基金会善后，这两天几乎住在了基金会，不眠不休。
  哪怕是这样，她始终没有责怪过我一句。
  我走过去合上她的笔记本电脑，“安姨，现在需要休息的是你，基金会交给我吧，我来想办法。”
  安冉正想说些什么，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
  我心中一紧，拉开休息室的门走了出去。
  安冉和沈凤娇也跟了上来。
  基金会的工作人员一脸焦急地挡在大门口，门外聚集着十来号人，不断推搡，硬闯了进来。
  “你就是明素基金会的负责人，那个不要脸的情妇？”
  为首的是一个中年男人，他走到我面前，眼里满是轻蔑和嫌恶。
  沈凤娇瞪了那个男人一眼，正要回嘴，我把她拦了下来。
  “你们是谁，来这里做什么？”
  “你们明素的人不知廉耻，搞得我们整个慈善界的名声都臭了，我们来要个说法不过分吧！”
  我明白了这些人的身份，心里的歉疚再次如潮水般涌来。
  我问道，“你们想要什么？”
  “给个几千万的损失费不过分吧，反正你爱给人当情妇，应该不差这点钱。”
  面对对方的污言秽语，我还没来得及说话，沈凤娇先炸了。
  “要点脸，我给你一万，买个花圈自己烧着玩吧！”
  这句话直接引爆了炸药桶，对方气得直接动手。
  沈凤娇和安冉立刻把我护在身后。
  我拉住基金会的其他工作人员，让他们叫保安上来。
  基金会内一片混乱。
  “啊！”
  安冉发出一声痛呼。
  我朝她看了过去，她似乎被什么东西砸中了，刺目的鲜血从额角滑落，刺激着我的视网膜。
  我呼吸一滞，一股恐慌卷上心头，急忙上前扶住她。
  “滚开！”
  我发出一声怒吼，推开挡在眼前的人。
  心里的火从来没有烧得这么旺过。
  沈凤娇和基金会的其他员工替我们开路，这才让我们从混乱中逃脱。
  我不敢耽搁，扶着安冉来到地下车库，送她前往医院。
  一路上我心跳如雷，脑袋里一片混乱。
  ……
  “傅总，你刚做完胃镜，麻醉药效还没过，我先送你回家吧。”
  张海清伸手想扶住傅晟，却被他轻轻推开了。
  “回公司。”
  傅晟揉了揉眉心，白皙俊逸的脸庞比往日多了几分苍白。
  他和张海清穿过医院的走廊。
  “医生，她怎么样了，会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
  听到熟悉的声音，傅晟顿住脚步，
  姜沫，她怎么会在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