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也没交标书啊，让我猜一猜。”
  姚远笑呵呵地看着迁中信一和宫本大郎，迎着他们不友好的目光，思索一下，道，“你们的资金应该不多了吧，抵押贷款、增发股票、追加投资，前前后后在土库曼斯坦投资了25亿美元，这几乎是新日化资产的两倍。”
  几句话说得迁中信一和宫本大郎脸色大变。
  他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增发股票是公开募资行为，知道这个不奇怪，但是抵押贷款和追加投资都是秘密进行的，姚远又是怎样知道的？
  姚远很满意他们的反应，继续笑着说，“我估计你们手里能用的全部资金也就七八千万美元，起码得留出两千万美元进行前期的勘探吧，也就是说你们最多只能出五千万美元。”
  “嗯……这个价格很危险啊，再者，只留了两千万美元用于勘探，大概只能坚持二十天……”
  说到这里，姚远扫视了他们一眼，“迁中信一先生，宫本大郎先生，我分析的应该没有很大出入吧？”
  说完这些话，姚远转身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迁中信一和宫本大郎呆若木鸡。
  姚远几乎猜中了——新日化的出价是4850万美元。
  好一阵子，方才还信心满满的二人都看到了对方眼里的震惊，迁中信一走南闯北多了，率先镇定下来，急声说，“东方石油的出价肯定高于五千万美元！”
  “他是如何知道的？只靠猜吗？这不可能！”宫本大郎说。
  迁中信一看了看时间，急声说道，“这已经不重要了！宫本社长，当务之急是要更改出价。”
  “只有这么多钱了。”宫本大郎摇头说。
  迁中信一低声说，“再增加700万美元，东方石油肯定不会超过5500万美元，他们绝对不会超过这个价格的。”
  说到这里，他缓和了一下语气，冷静地分析道，“前期的勘探费用最少维持一个月，按照一天一百万美元算，起码要留出三千万美元。东方石油巴库油田还没有产出，利润全来自秋明油田的油田服务业务，按照现代石油提供的情报，他们过去一段时间的利润在1亿美元左右，这笔钱还要给他们国内合作方一部分，满打满算，东方石油有七千万美元就不错了……”
  “信一君！”宫本大郎厉声说道，“我们也只能七千万美元了！”
  迁中信一的脑子飞速转着，道，“只要拿下油田，我们可以继续融资，有了油田，想向我们融资的企业只会多不会少。宫本社长，必须要改价格了，再不改就来不及了！”
  宫本大郎摇头说，“我无法向董事会交代。”
  “现在请示董事会。”迁中信一急促地说。
  宫本大郎反而更冷静了，他坚决地摇头，“不，我不会那样做的，信一君，就这样，递交标书吧。”
  “宫本社长！”
  “不要再说了，递交标书吧。”宫本大郎坚决道。
  迁中信一非常无奈，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标书递交了上去，负责收标书的鲁伊斯确认无误之后，盖章封存起来，放进专人看管的盒子。
  到这里就没有挽回的余地了。
  一直观察新日化这边情况的姚远忽然说，“新日化的出价是5000万美元，这个价格应该是比较高的。”
  苏建民意外道，“你怎么猜出来的？”
  “诈出来的。”姚远微微一笑。
  “我们的出价填多少？”苏建民问。
  姚远拿起笔，亲手在空白的地方写上了一个数字，这是备用标书，如果还是没收到哈利法的消息，那么这就是正式标书。
  鲁伊斯的表现很官方，他根本看都不看东方石油这边一眼，跟入定了一样坐在那里，按部就班地检查递交上来的标书，不说话也没有其他举动。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
  陆续有竞标企业递交了标书，埃克森美孚的汉斯亲自递交了标书后，举步走过来打招呼。
  “姚先生，你好。”汉斯笑着说。
  姚远和他握了握手，“埃克森美孚出价多少？”
  “姚先生……你知道我不能说的。”汉斯失声笑道。
  东方石油还没递交标书呢。
  林威更是翻着眼睛，心里道，阿远是不是急傻掉了，这种问题都问，人家肯定不会说的。
  苏建民把头扭向一边，像是在说我不认识他。
  姚远却像是耿直boy一样，自顾说，“你们的出价应该在四千八百万美元左右吧？你们大概也只能拿出这么多钱来做这件事情了。”
  “哦？姚先生有什么依据吗？”汉斯神情不变，问道。
  实际上，他心里是震惊的，因为姚远的猜测非常的接近。
  姚远摇头，说，“地主家也没余粮，埃克森美孚这两年的情况不太好。倒是壳牌和BP，你看他们两家，意气风发，肯定出了一个让人吃惊的价格，也许那会是六千万美元。”
  汉斯下意识地看向壳牌和BP那边，神情终于淡定不能了。
  说了几句场面话，汉斯回到了自己的位置，心里面七上八下的。
  下午4时50分，仅剩BP石油和东方石油两家没有递交标书了。
  鲁伊斯终于站了起来，说了第一句话，“最后十分钟。”
  他的目光扫视了一圈，落在了东方石油这边。
  苏建民急得出了一身的汗，低声说，“姚先生？”
  姚远没说话。
  林威也没有说话，他知道此时姚远正在急剧思考对策，是不能打扰的。
  “最后五分钟！”鲁伊斯又说。
  BP石油递交了标书，现在只剩下东方石油一家了。
  姚远忽然莫名其妙地松了一口长长的气，看向苏建民，正准备让他把备用标书递交上去，林小虎迅速走过来，在姚远耳边说了一句什么，姚远迅速拿出空白标书填上一个新的数字，然后大步走向鲁伊斯。
  在截止的最后一刻，东方石油递交了标书。
  接过东方石油的标书之后，鲁伊斯看了看时间，宣布截止，同时宣布休会，结果会在两个小时之后公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