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眼看向几人，点出一个大家都忽视的点：“白天我们被禁止进入其他楼层，但夜班时，公司人都走了，还会有人管我们进入其他楼层吗？”
  三人蓦地睁大眼，静默片刻，瘦子玩家最先站出来：“重霄大人，我跟您去！”
  肌肉男和身边的玩家谨慎对视一眼，也抬起头：“重霄大人，有什么要做的您直接吩咐我们吧。”
  重霄点点头：“事不宜迟，现在就走吧。”
  【冲冲冲！搏一搏，单车变摩托！】
  【哎，这个副本已经有两个玩家死亡了，唯一留下的线索是值夜班必死规则，至于怎么死，是不是跟鬼楼的鬼有关，以及这个副本的NPC真正扮演什么角色，全都不知道，感觉都快超A级了。】
  【超A级不至于，副本一定有生路，玩家只用寻找这条路就行，只不过找对方向很难，但你们想想，比起那些一入副本就遭受生命威胁的超A级副本来说，是不是还能给玩家喘息的余地？】
  【楼上说得也对，但我这脑子看这直播，真心痛苦，又痛苦又无聊，要不是有老婆在这，有重霄大人在这，还是个没人探索成功过的A级副本，我早切直播了。】
  【不过就这么光明正大坐电梯跑了，不会引起那些NPC的警惕吗？】
  【引起什么啊，不就是旷工，爽就行了，看他们兢兢业业为KPI在电脑前坐一天，我都替他们屁股疼……】
  ……
  云歌在回到十六楼后就被习斯年喊去了办公室。
  她提着心进去，一度以为是自己去四楼的事情暴露了，结果刚进办公室，就看到习斯年桌面上那份熟悉的合同。
  云歌眸光微闪，小心地看向习斯年：“习先生，是有什么事吗？”
  习斯年站在办公桌前，西装笔挺，身形修长而挺拔，整个人自带一种斯文优雅的气场，见云歌进来了，他眉眼温柔：
  “今天有几个新员工进来，陪我去看看。”
  云歌一愣，下意识看向桌上的合同。
  习斯年顺着她的目光，顺势将合同拿起：“如果合适就可以直接签了。”
  云歌抿着唇点点头，跟在男人身后。
  巧合吗？肖意猝死的第二天，有玩家作为新员工进入公司，而玩家猝死的第二天，又有新员工进来……
  云歌走到了会议室，来面试的有两个人，言行举止跟正常人如出一辙，几乎可以称得上是恭敬地给习斯年递上了简历。
  她看到习斯年只是扫了一眼，就将合同递给了两人，但不同的是……这两个人跟她一样，用的是签字笔签字，而不是摁手印！
  云歌心里缓缓升起一个近乎惊悚的想法。
  习斯年能区分本土和外来！
  或者说，他能决定外来是否归于本土……
  为什么让本土NPC签字，因为他们的简历代表了他们的身份绝不可能造假，所以签署的也是他们真正的名字，而他们这些外来的，简历伪造，身份造假，只有身体才是真实的，所以他们是通过他们的身体和这个公司构成联系。
  而她作为外来者，却因缘巧合扮演了这个世界的本土NPC，所以即便她没有证明身份的简历，用笔建立联系也是可行的。
  但极有可能……当她活过第四天后，她会被同化为真正的NPC……
  云歌脸色发白，最后这个猜测太糟糕了希望不是真的。
  她可不想从一个世界掉入另一个被变态包围的世界。
  新员工签完合同后，习斯年照例要将他们带到四楼，云歌下意识跟上。
  却见习斯年蓦地顿住脚步，他回头看了眼云歌。
  不仅他，云歌旁边的两个新员工也时不时偷偷看一眼云歌，满眼惊艳。
  云歌对这些非变态的目光适应良好，所以没太关注两人，只是疑惑的回视习斯年：
  “习先生？”
  “你……”习斯年像是想到什么，脸上的笑意缓了缓，“跟我一起下去吧。”
  他低头按电梯，掩住眼底瞬间升起的对某人的厌恶。
  云歌有些莫名，在两个新员工进入电梯后，这才进来，成功的隔开了和变态的距离。
  但习斯年作为十分自我的人，半点不顾及新员工惊诧的目光，强势地拢住云歌的肩，将她拉到角落。
  电梯快速下降，习斯年在角落暧昧的跟云歌咬耳朵：
  “待会儿下楼，一句话也不许跟桑乐和说，你还记得她昨晚说的那些话吧。”
  霸道的雄性气息扑面而来，云歌有些不适的微微偏开头，她咬着唇肉，又软又轻的嗯了声。
  “真乖。”习斯年抬手拢了拢云歌的黑发，看着因此露出的雪白后颈，眸光晦涩。
  桑乐和像是早就知道云歌到来，已经在电梯门前等待多时了。
  新员工下来，桑乐和直接将他们丢给老员工安排，紧接着就跟哈巴狗似的凑到云歌面前。
  “云歌，理我一下嘛，我昨天只是随口说说，真没有那个意思，我这么喜欢你，这么舍得伤害你。”
  云歌充耳不闻，习斯年在旁边，她连看都没看桑乐和一眼。
  不过听到桑乐和故作无辜的话，还是觉得挺可笑的。
  他们两个都是善于伪装成光明一面的变态，不管是习斯年装的一副斯文温柔的模样，还是桑乐和假装热情开朗，都掩盖不了他们内心的肮脏阴暗。
  桑乐和确实不会主动伤害自己，但他那样嫉妒心强，谁敢碰她他就杀谁的性子，要是自己死了还真会把她也带下去。毕竟有的变态就是会有我的东西，毁掉了也不给你们的想法。
  至于习斯年，比对方稍微好一点，因为他会克制，就像他喜欢自己的脚喜欢得失智，也没立即把她腿砍下来收藏。但这样不代表他真的好，不过是披了一层温柔克制的皮子，引诱猎物自投罗网。
  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云歌低着头想，反正都这个时候了，死一个也没关系，刚好看看他们的自愈能力是不是无限度。
  想通这一点，云歌愈发不理会桑乐和，她紧紧地跟在习斯年身边，差一点就要贴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