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歌话一卡，震惊的看着面前的男人化成一团无形的黑雾，溃散在空气中。
  幻觉？
  这么真实的幻觉？
  云歌眨了眨眼，收回手，看向书房。
  好端端的怎么会有幻觉，还是她刚刚最害怕出现的人……
  电光火石间，云歌灵光一现，立即从挎包拿出手机，再次打开书房的门，对着那个古怪的摆件拍了张照，飞快按下搜索。
  她坐回沙发，紧张地查看搜索出来的结果。
  她直觉，这个东西一定有问题，说不定跟副本BOSS有关。
  很快，界面就跳转出各种类似却相关性不大的图片，云歌一一划过，直到某一个被评论称为中二病患者的发疯之言映入眼帘。
  [血肉艺术家（楼主）：这是不可名状之存在，不可言不可看不可论，祂是无形的，如今盘踞在另一个有形而无形的物品上，那代表了什么，代表了祂愿意接受愚昧的，无知的人类的供奉，荣幸吧、欢呼吧、跪拜吧！向祂祈祷，向祂献上你们肮脏、恶臭、贪婪的灵魂！]
  [一楼：萨比。]
  [二楼：愤世嫉俗，重度中二病，你的灵魂才是恶臭的人，你这个人这个昵称就臭得跟下水道的老鼠一样！]
  [……]
  [十八楼：讲真，这个摆件真的是丑到了极致，就是像是一坨雾堆在一起，不紧密，跟裸露海表面的珊瑚礁一眼尽是漆黑密密麻麻的孔洞，简直是密集恐惧症的天敌，连在屏幕上看久了都心理性不适，恶心得要死。也不知道什么人会将这种东西当摆件，但凡有点审美的正常人都不会吧。]
  [十九楼：这个摆件很邪门，不知道在哪里看到的，说但凡奇形怪状之物摆在显眼之处，不是供奉就是以邪镇邪。]
  这一楼后面的话题没有多大意义，云歌将题主发出来的照片细细看了下，除了大体形状，其余细节和她拍的差不多。
  她看了眼照片的发布时间。
  2018年。
  也是X城首富独子死去的那一年，鬼楼里所有员工一夜消失没掀起半点风波的那一年。
  这个题主发布照片后就没了声响，云歌不确定对方是主动没声响还是被动的，也不知道对方的摆件是哪里来的，试探地给他发了条私信。
  [您好，在？您的摆件卖吗，我很喜欢收集这种古怪的摆件。]
  云歌盯着自己的回复看了两秒，看了眼时间，离习斯年离开已经五分钟了，对方应该快回来了。
  于是云歌切换画面，看了眼之前给重霄发的消息，依然没有回复。
  不会真出事了吧。
  云歌关上手机，边思考着那个摆件的作用，边慢悠悠地走向玄关。
  镇邪？供奉？
  如果放在鬼楼，大概率是前者，但如果是自己家里，极有可能就是供奉。
  可供奉的对象究竟是什么？到底会不会跟能让她任务通关副本BOSS有关……
  云歌有一种直觉，那个谁也上不去的十八楼，一定有她想要的答案。
  现在的关键是怎么上去。
  云歌想得入迷，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玄关，看着关上的门，试探性地拧了拧。
  竟然没反锁？
  对门而已，结果过去六七分钟都还没回来，云歌怀疑习斯年是不是跟悄悄跟上来的桑乐和打起来了。
  她直接打开门，隔着两个门槛，恰巧看到了两个大男人在她客厅，火花四溅地抓着她的粉色bra不放，云歌眼尖，还看到习斯年另一只手上，抓着她让对方找的粉色内裤。
  云歌：“……”
  变态聚一窝，真的是烦死了！
  她开门的动静不算小，所以一听到动静习斯年和桑乐和就不约而同的停了下来，只是手上都抓着云歌的贴身衣物谁也不松手，所以才让云歌看到了两人僵持的一幕。
  “你们……”
  云歌张了张嘴，忽然失语，下一刻，红霞瞬间染了满脸，她猛地关上门。
  习斯年和桑乐和愣了一下，没能回神。
  他们是见过美人脸红的样子，但那里面夹杂着难受，羞耻，害怕，从没有像刚刚那样，如清淡雅致的处子般羞涩单纯，美得惊心动魄。
  习斯年将云歌的内裤放进西装裤，顺手紧了紧领带：
  “你确定要让云小姐不高兴？这可是她让我拿的。”
  桑乐和迅速松开手，抬手作无辜状，不客气地嘲讽：“云歌让你拿，那她让你像狗一样把鼻子凑到她内衣上吸来吸去吗？真该拿镜子让你看看你刚才的表情……”
  习斯年神色不变，反而慢条斯理将被扯得有些变形内衣的抚平，他将沙发上其他衣物一起拿起，看都没看桑乐和一眼，以一个高高在上的胜利者姿态离开这处屋子。
  桑乐和脸色沉了下来。
  他先一步堵在门口挡住了习斯年的路，目光深刻狠厉：
  “你打算一直让云歌住在你家？”
  习斯年恍若看不到桑乐和嫉妒得杀人的目光，语气淡淡：“是又怎样？”
  桑乐和冷下声：“我不同意。”
  习斯年轻蔑一笑，正想说什么，就听桑乐和阴恻恻的声音响起：
  “你今天见过他了吧。”
  习斯年笑容微顿。
  桑乐和扯了扯嘴角：“怎么糊弄过的？是我的‘链接’对吗？”
  习斯年静静地看着桑乐和，脸上的笑意早就消失得一干二净，此时如冰霜覆面。
  他不说话，可给桑乐和得意的机会了。
  桑乐和摸了摸自己的心脏，英俊的五官扭曲一瞬：“你来得早，知道我，最见不得别人好了，有的东西，我们都有，它都能像个正常器官一样，可有些我想有的东西却在别人手里，心脏，云歌，你，总要少一样。”
  “啊对了。”桑乐和冷冷笑道，“也可能是少两样。”
  习斯年彻底沉了脸：“你用她威胁？”
  桑乐和略过这个显然易见的问题，态度轻慢：“所以你还要她跟你一起住？”
  习斯年缓缓笑了起来，看着桑乐和的眼神带着几分怜悯，他用食指抵着唇，同情地看了一眼桑乐和，然后越过他，猛地将防盗门硬拽了出门扉。
  云歌靠在玄关处，眼底的凝重还未来得及收起，就这么突兀地出现在两人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