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夜看着消息，转头看沈糖。
  “这恐怕不行，叶澈已经把手续都办好了。”
  ……
  如果是无语可以实质化，大概整个屋子都是沈糖无语产生出来的东西。
  “可以，好。你们真棒，那不玩了。明天直接回A市。”
  看沈糖生气的样子，薄夜眼中划过无奈。
  “沈糖，我真的没事。而且A市那边的事情你也放不下吧。”
  听到薄夜的话，沈糖往最里面送糖的手顿了一下。
  “薄老板,我记得你说我可以参与到叶方平的事情里面。”
  薄夜没有否认，“是，我说过。”
  “什么？薄夜，你这就有点过分了,我就不可以。你现在让沈糖参与进去！”
  叶澈蹭的一下到薄夜面前，抗议。
  沈糖看了一眼叶澈，笑着对薄夜说。
  “薄老板，我去趟卫生间。”
  “嗯。”
  沈糖说完，就走出门。
  那扇门关上，沈糖又走远了一些，隔绝了屋子里面的声音。
  沈糖靠在医院的墙壁上，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突然明白为什么有那么多人在忧愁的时候抽烟了。
  “在想什么？”
  沈糖没有看过去,只是盯着来来往往的人。
  “陆律师呐？”
  “打发他去拿外卖了，刚刚给你点了一份,还有奶茶。”
  “阿夜昨天还在说不让我喝奶茶，你今天就给我点了。”
  沈糖笑着看向顾珩。
  “这就看你了，我是给你买的。看你听他的嘛。”
  顾珩一脸这都在你自己的表情。
  “我还是挺听话的。”
  沈糖笑笑，目光有些落寞。
  “你的眼神可不像是心甘情愿。”
  顾珩看着沈糖，只以为她是喝不到奶茶不高兴。
  “确实不太甘愿，因为昨天想喝酒也被禁止了。怎么说我也是一个成年人了，怎么还没有人不让成年人喝酒。”
  沈糖不满地说着，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得不到糖果闹脾气的小孩子。
  顾珩愣了一下，看着沈糖笑出声。
  “你还想喝酒？你之前发烧昏迷的事情你给忘了，不让你喝就对了。”
  “嘿！你看就是这个样子，你们一个两个有的时候都像是家长一样管着我。”
  沈糖瞥了顾珩一眼，到医院的长椅上坐下。
  “这是为你好，”顾珩在沈糖身边坐下，“平常也没有怎么限制你。”
  “所以我说了是有的时候，但你不是。顾总，你很多时候就像是对待妹妹一样管着我，不过我也不排斥。”
  听到沈糖的话，顾珩心里有些开心。
  “其实，我一直都想有一个像你这样的妹妹。但是，我爸妈说有我一个就够够的了。我爸也不忍心让我妈妈受罪，我这个愿望也就破产了。”
  顾珩笑着和沈糖说，眼中带着无奈却满是宠溺。
  沈糖看着顾珩，她能感觉到顾珩生活在一个幸福的，这虽然是她一直知道的。
  但这是第一次这样明确地感受到顾珩身上的家庭幸福感。
  人的命运真的很不一样。
  “你要是有个妹妹一定会对她很好吧。”
  沈糖笑着和顾珩说。
  顾珩伸手摸了摸沈糖的头，“就像是对你这样，我对你不好吗？”
  沈糖把顾珩的手拍掉，“不咋好，太啰嗦了。”
  “喂，沈糖我这都是为了你好。”
  沈糖看顾珩一脸受伤的样子，笑眯眯的。
  “顾总，众所周知为了你好这四个字大多数情况下都很不讨喜。”
  顾珩看着沈糖，不说话。
  沈糖站起来整理了一下衣服。
  “去哪？”
  沈糖回头看顾珩，“顾珩，我上次就说过有你这样一个哥哥挺好的。你对我很好，今天你从A市赶过来我很高兴。谢谢你。”
  顾珩没想到沈糖突然这样说，站在原地一时间没缓过神儿来。
  等再看，沈糖已经走远了。
  “哎，这丫头又不拿着伞！”
  顾珩抽了一把伞，赶紧跟上去。
  “沈糖，你要是再往雨里面钻。我管不了你，我就去找薄夜了。”
  沈糖回头看皱眉的顾珩，“顾珩，放轻松。我这头发刚吹干，不会再进去的。而且发疯都已经发完了。”
  顾珩看着沈糖，眼中的担忧一点都没少。
  谁让沈糖经常不按常理出牌，他可不放心，但又不想拉着沈糖往里面来。
  所以他还是悄悄给薄夜发了一个消息。
  “顾珩，你看这雨怎么就是下不完了。”
  “今年的雨确实多了不少。”
  “之前，不是说想要我和你聊聊。你想聊什么？”
  沈糖偏头看顾珩。
  “聊什么不是很清楚吗？你之前跑到雨里干什么？”
  “发疯。”
  “确实挺疯的。”
  沈糖瞥了顾珩一眼，“顾总，你这样一本正经地说，好像我真的有病一样。”
  “大雨天在外面跑，发烧才刚好。你不就是有病吗？”
  “啧，顾总你的绅士风范去哪里了？怎么这样和女生说话？”
  “你还说，你要是在雨里晕了，谁去捞你。”
  顾珩抬手轻轻打了沈糖一下。
  “啧啧，你看就说你对我不好吧。这才刚说有你这样一个哥还不错，这不就拿起来当哥的花架子了。还打人了。”
  沈糖笑着调侃。
  顾珩哼了一声，“我说不过你，小姑奶奶。但有人能治得了你。”
  “什么？”
  “不是说去卫生间，怎么跑到这里来了，还不穿外套。”
  沈糖还没反应过来，身上就多了一件外套。
  沈糖恶狠狠看了一眼退到远处的顾珩。
  好样的，男主！你现在很会利用资源。
  “我就是想来看看雨，透透气。没想这么多，倒是你穿得很厚吗？出来干吗？”
  沈糖看着薄夜，故意装作生气的表情。
  “看雨？”
  “啊？”沈糖愣了一下，“嗯。”
  “顾总，伞借我一下。”
  顾珩虽然不知道薄夜想做什么，但还是把伞递了出去。
  “我陪你一起去雨里。”
  沈糖愣了一下，然后手里就被薄夜塞了一把伞。
  “打好了。”
  人被抱起来。
  “薄……”
  “打伞，我们俩可都是病人。你不想感冒吧。”
  看着薄夜那张笑脸，沈糖狠狠地皱了皱眉，忙把伞撑起来。
  “薄老板，你这样很尴尬。你不觉得我们俩很社死吗？你放我下来，我们回去。”
  “有吗？我不觉得。你觉得尴尬是因为我抱着你，还是因为打着伞。”
  ……
  沈糖明白了，薄夜这是在报复她。
  沈糖假笑，“都没有，我觉得挺好的。薄老板，你可要抱住了。我可不想摔下去，成为落汤鸡。”
  “放心，不会把你放下去。你撑好伞，不要淋到。”
  “他们这是行为艺术吗？”
  陆舟拎着外卖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和顾珩站在一起，面无表情吐槽。
  顾珩看了陆舟一眼，“这是爱情。”
  “爱情？我怎么没有看出来？”
  陆舟迷惑。
  “你要是能看出来就不至于单身这么久了，陆律师。”
  “叶少爷，你又是从哪里出来的？”
  陆舟被突然出现的叶澈吓了一跳，都忘了回怼。
  叶澈嫌弃地看了陆舟一眼，指了指身后的走廊。
  “从哪里出来的，谁和你一样拎着外卖在角落站了半个点。”
  ……
  “叶少爷，你说话不要太过分。”
  “我说话一直这样，陆律师不满意可以告我。”
  顾珩第一次发现叶澈和陆舟两个人怼起来还挺有意思。
  “叶少爷，陆舟别在这里站着了。他们俩一时半会回不来。”
  叶澈听到声音看了顾珩一眼，“顾总，下次打电话挑个时间点。话都没有说完，人就被你叫走了。还看到了这么尴尬的一幕。”
  顾珩笑笑，“叶少爷，尴尬是尴尬的。但并没有多少人注意，而且这不是爱情吗？除了薄夜还有谁能让沈糖无计可施。”
  叶澈冷哼。
  这两个人相克相生，互相拿捏。都是一个德性！
  沈糖被薄夜抱在怀里，自己也累得难受。
  她知道薄夜身上有伤，所以自己也撑着，不敢把重量全都放在薄夜身上。
  但时间久了沈糖心里就慌了，“薄老板，你把我放下来吧。我看够了，看够了。”
  听到沈糖的话，薄夜低头看沈糖。
  “你告诉我之前为什么跑到雨里，我就放你下来。”
  沈糖头大，她就知道薄夜事出反常必有妖。
  “薄老板，咱做这么尴尬的事情就是为了知道我当时为什么发疯？”
  “是。”
  薄夜点头，目光认真。
  被这样认真的目光看着，沈糖也开不起来玩笑了。
  “这样，你先放我下来。你放我下来，我就和你说。你这样不行，我不和你争。你伤了回头我又心疼。”
  沈糖认真地说，她知道薄夜就是故意的。装可怜，这是薄夜一贯的招数了。
  “好。不要骗我。”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啊。”
  沈糖叹气。
  薄夜把沈糖放了下来，沈糖一下来就拉起来薄夜的胳膊左看看右看看。
  “没事吧，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你一直撑着，我没用多少力气。”
  薄夜笑着说。
  沈糖哽了一下，看着薄夜眼里写满了我就知道。
  “薄老板，你真就是知道我会心软，拿捏我。”
  “你不也会这样干。”
  沈糖愣了愣，说了一句。
  “不学好。”
  “我觉得挺好的，很好用。”
  薄夜笑的贱兮兮的，但又因为那张脸格外好看。
  雨中，伞下，帅哥。啧，这元素挺齐全的，就是展开不太对。
  “薄老板，我发疯是原因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心里乱糟糟的，雨打在身上冰冰凉凉的很舒服。心里很烦，很乱。虽然知道你没事了，但是你不醒。我就安静不下来，所以就出来发疯。”
  沈糖隐瞒了自己的事情，只说了一部分，这也是可以说的那一部分了。
  薄夜看着沈糖，他想到过沈糖会有这个原因但没想到和自己关系这么密切。
  “沈糖，不只是这个原因吧。”
  “那你觉得还有什么原因？”
  沈糖笑着问，现在她已经调节好了自己的情绪。
  “不会有自己被卷进来的迷茫吗？以及误以为自己把黄刑眼睛戳瞎的愧疚，这是你第一次手上沾上血吧。”
  薄夜看着沈糖，目光幽深。
  一切仿佛静了下来，沈糖耳边只有雨打在伞上发出的声音，与它相伴的是漫长的沉默。
  “有。”
  沉默过后，沈糖浅浅应了一声。
  薄夜没有说话，只是看着沈糖。
  “在黄刑撞上来发出惨叫的那一刻，我的心就变了。不是愧疚，我清楚地知道我是在自卫，我不是故意的，但是我依旧觉得自己手上不干净了。但你在身边，你的声音可以让这种感觉延后甚至消失。”
  “你在身边总能感觉到安全感，让我能够放松神经。有时间精力去缓和自己的情绪。但是……”